沈昭開著徐燼青的跑車回到自己酒店時,正好在大門口,和從里面急匆匆出來的張云舒碰上。
張云舒瞧見沈昭,滿臉焦急一下松緩下來,舒了口氣說:“一晚上聯(lián)系不上你,我還以為今天談判出了什么意外,正要趕過去找你?!?/p>
張云舒昨天的打算,本來是準(zhǔn)備今天和沈昭一起的。
結(jié)果一早就收到陳元消息,讓她去辦別的事。
辦完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本以為沈昭那邊已經(jīng)搞定,沒想到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這心里的不安,也就愈發(fā)濃烈。
“談了些細節(jié),耽擱了點時間?!?/p>
沈昭略過那些不該說的意外,簡單回答。
張云舒:“合同我看看呢?!?/p>
沈昭腦子懵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空雙手,有些頭疼。
她心有不安地對張云舒說道:“舒姐,能不能麻煩你,問一下周總,是不是落在他那里了。”
張云舒不疑有他,給周淮序發(fā)了消息。
后者倒是很快回了個嗯字。
“是在周總那里?!?/p>
張云舒沒察覺出什么異常,合同在老板那里,讓老板多看看,提點意見,倒也更好。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周淮序那個嗯字之后,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沈昭回酒店了?
張云舒:是,安全回來了。
周淮序:嗯。
這話下來,張云舒倒是有些詫異了,“周總還挺關(guān)心你,你今天是不是表現(xiàn)不錯?”
沈昭抬手,指腹蹭了蹭鼻尖。
確實不錯。
跟老板玩了捆綁play,還順便當(dāng)了回感情乞討者,完事還把人手給夾得死青。
沈昭絕望地望了望天花板。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她這工作還保不保了。
身為一名苦命打工人,不管是辭職念頭,還是被開預(yù)兆冒出,總之,第一反應(yīng)絕對是打開某聘軟件,雄心壯志地物色下一份自以為更好的工作。
沈昭當(dāng)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翻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華澤這老窩最好。
工資高,待遇好,加班也有加班工資,這兩年減輕了不少她的還債壓力。
而且,沈昭也挺舍不得張云舒。
有一個亦師亦友,又像姐姐一樣和她相處的領(lǐng)導(dǎo),實在太寶貴了。
酒店房間里暖氣開得很足,暖烘烘的,沈昭洗完澡剛出來,穿了件短袖睡衣,這會兒低頭看著手機,黑發(fā)垂落,她抬手輕撥發(fā)絲,往耳后別了別。
張云舒不經(jīng)意的一抬眼,看見的便是,沈昭耳根觸目驚心的咬痕。
還有細頸處,睡衣領(lǐng)口邊沿,若隱若現(xiàn)的吻印。
痕跡又重又欲。
光是瞥一眼,都能想象出當(dāng)事人的激烈旖旎。
張云舒心下頓時驚濤駭浪。
她沒想到,沈昭竟然和陳元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了。
這陳助理,看著一副斯文老實的模樣,沒想到這種事上,也是個按捺不住的“禽獸”。
這驚天大發(fā)現(xiàn),著實挺讓張云舒震撼。
但介于沈昭沒主動提,想來應(yīng)該是暫時沒打算公開這事兒。
秉著尊重他人隱私的原則,張云舒看歸看,但愣是一個字沒問,準(zhǔn)備先藏在肚子里,等沈昭打算公開,再好好盤問。
沈昭不知道張云舒已經(jīng)在腦補她和陳元婚禮送多少份子錢,她這一晚身心俱疲,后腦勺剛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要啟程回國,沈昭醒來想起自己包,想了想,對張云舒說道:
“舒姐,我昨天把包也落在周總那兒了,證件都在里面,我有點害怕周總,你拿合同的時候,能不能幫我順便把包帶出來?”
張云舒下意識想調(diào)侃一句,讓你家陳元拿也行啊。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兩人在搞地下戀情,恐怕是不想引人懷疑。
于是不假思索答應(yīng)下來。
航班時間在下午,張云舒和沈昭收拾好行李,前者先聯(lián)系了陳元,詢問周淮序行程。
這一問才得知,周淮序和陳元,也是今天回國。
便說好都到機場之后拿合同。
抵達機場,陳元獨自在安檢口等她們,見張云舒走近,將手里的文件袋遞給她。
張云舒接過,道了聲謝,奇怪問道:“昭昭包呢?”
陳元笑意尷尬,“周總說,有事要和沈昭談,讓沈昭單獨去找他?!?/p>
沈昭臉色微白。
張云舒瞧見,拍了拍她肩膀,安撫地說:“去吧,周總也是人,沒那么可怕的?!?/p>
沈昭:“……”
周淮序確實是人,但奈何他不當(dāng)人。
這只老狐貍,又狗又狡詐。
總能變著法子讓她伏低做小地有求于他。
沈昭在心里暗暗送出“美好”祝愿:周淮序,你最好比我晚死,不然我一定去你墳頭蹦迪。
周淮序自然聽不見沈昭的美麗咒語。
此刻,男人好整以暇優(yōu)雅矜貴地坐在貴賓候機廳,沈昭進去時,就看見自己包端端正正擺放在周淮序面前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yīng)到她目光,周淮序側(cè)目,淡看她。
老實說,在見面之前,沈昭是心有打鼓的。
畢竟昨天,自己那點喜歡心思就這么明目張膽地跟這人攤了牌,要說心里完全沒漣漪,自然不可能。
只不過,眼前這位爺顯然沒當(dāng)回事。
該擺譜還是擺譜。
該冷淡還是冷淡。
倒是言出必行,她的喜歡,也確實不影響他對她的態(tài)度。
想來也是,以周淮序的身份地位,被女人告白,簡直就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了,她沈昭又不是什么特別的存在,還指望他能有什么反應(yīng)。
想通這點,沈昭倒也沒那么大心理壓力,輕松自在坦坦蕩蕩走上前禮貌道:“周總?!?/p>
周淮序端起咖啡杯,從容淡定喝了一口。
握住杯柄的手指還泛著青紫,這種淤青傷,反而是隔天看著,比當(dāng)時更嚴(yán)重。
沈昭視線停留了一秒,正要收回,被周淮序突然撩起眼皮看向她的漆黑目光鎖住。
她面不改色地拿過自己包,提步要走。
周淮序淡聲開口:“記得去找陳元。”
沈昭疑惑,想問找陳元干什么。
但周淮序已經(jīng)從她臉上收回視線,一副懶得跟她多說一個字的樣子。
沈昭返回安檢口,跟陳元提了這事兒,陳元聞言,默默摸出手機,給沈昭發(fā)了張賬單。
“周總那手,是被你夾傷的吧?”
陳元說道。
沈昭瞧了眼,喲呵,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可不就是周淮序那手看病的醫(y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