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撫摸著他冒出胡茬的下巴,語帶困惑:
“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孩?!?/p>
“沒有驚艷的容貌,沒有出眾的才華,也沒有討喜的活潑性格。”
“我就是這樣——長相平凡,能力一般,性格還內向。說我是小家碧玉,都算抬舉了。你媽媽不喜歡我……其實我能理解?!?/p>
“我大概只適合嫁一個家境普通、丈夫工作穩(wěn)定、沒什么遠大抱負,愿意陪我宅在家,能懂我喜怒哀樂的人?!?/p>
她對自己,看得無比清楚。
陸野聽完,深深吻住她,目光灼灼,語氣再認真不過:
“在我眼里,你是獨一無二的?!?/p>
她微微挑眉,像是不信。
“你長得清秀耐看,越看越有味道;你性格溫柔,雖然內向,骨子里卻有一股韌勁,像燒不盡的野草,自己明明弱小,卻還總想護著別人。”
陸野一字一句,說得毫不猶豫:“你安靜乖巧,從不張揚,可你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要什么。你有主見,卻從不強迫別人,不試圖掌控誰?!?/p>
“你待人平等,笑面迎人,和你在一起,如沐春風,很舒服——當然,前提是沒惹到你?!?/p>
“要是真惹到了……”
他嘆了口氣,想起從前被她“收拾”的日子,簡直不堪回首。
明疏桐聽得怔住。
他總結得……好像比她自己還透徹?
“男人不都喜歡大美女嗎?”
她指尖輕點他的唇,“比如我姐那樣的絕世美女,追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p>
陸野嗤笑一聲,不以為然:“你姐那脾氣,幾個人受得了?還是你好,脾氣溫柔能養(yǎng)人,還能讓我多活幾年?!?/p>
她愣住了。
他這是……不喜歡姐姐的意思嗎?
這怎么可能?
剛想追問,他卻打斷她,反將一軍:“現(xiàn)在換你說,喜歡我什么?必須說實話?!?/p>
明疏桐把剛剛的話咽下,指尖輕輕描摹他的輪廓,聲音軟了下來:“有耐心,情緒穩(wěn)定,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沒有丟下我,陪我一點一點爬出來……你做到了連我爸都沒做到的事?!?/p>
她突然像只樹袋熊一樣攀上他,緊緊抱住,把臉埋在他頸窩,輕聲呢喃:
“現(xiàn)在,你讓我覺得幸福??墒顷懸啊@樣的幸福,真的能一直延續(xù)下去嗎?”
“嗯,一定可以。”
他毫不猶豫地抱緊她。
明疏桐沒有說話。
心底那份不安始終揮之不去。
她總覺得此刻的平靜,像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假象。
也許,這正是那個發(fā)威脅短信的人想要的效果。
讓她永遠活在惶恐里。
寂靜中,男人輕撫她的后腦,低聲說:
“對了,再過三四天,爸就能出院了。我安排人去接他,讓他住公館。樓下那間客房,今天已經(jīng)按他喜歡的風格重新布置了?!?/p>
她這才想起,這三天忙得暈頭轉向:竟把這么重要的事忘了。
幸好他安排好了一切。
“這么快?都十來天了……謝謝你,想得這么周到?!?/p>
她心里一暖,湊上去重重親了他一下。
“就這樣?”
他挑眉,顯然不滿足。
她也學他挑眉:“那你還想怎樣?”
男人眼角帶著幾分痞氣,湊近她耳邊低聲道:“用你的手,幫我一下。”
話音未落,他的手已牽引著她的掌心緩緩下移。
她臉頰瞬間緋紅,猛地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低聲道:
“直接來吧,你輕點就行……”
陸野眸色一暗,反身將她壓回去。
衣衫悄然滑落,曖昧的喘息在夜色中緩緩散開。
他一次次低聲詢問她的感受,生怕傷到她,一切都以她的感受為先。
她卻煩了,直接吻住他,堵住那些關切的話語。
低落的情緒,在這親密中一點點被驅散。
曾經(jīng)抗拒,只覺不適;如今卻像真正開了竅,終于能體會到那種微妙而隱秘的愉悅了。
余韻未散,她睜眼時,陸野正含笑望著她,細碎的吻落在她唇角,帶著調侃:
“原來你也能這么瘋?!?/p>
她羞得捂住他的嘴,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陸野將她摟緊,低聲在她耳邊道:“我很高興,你終于懂得享受了……你瘋起來的樣子,我很喜歡?!?/p>
她抬眼看他,眼神卻變得復雜。
為什么愿意瘋?
是因為心底的不安在悄然滋長。
如果終究會失去,那至少在這一刻,她曾真切地擁有過。
這一夜,明疏桐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靜,睡得格外安穩(wěn)。
*
第二天,明疏桐去了工地,將那些必須由她親自處理的事務一次性解決完畢。
忙碌讓她暫時忘卻了許多煩惱。
曉曉那邊已經(jīng)請了律師。
沈央央被刺穿了子宮,其中一側卵巢傷勢嚴重,不得不摘除。
偏偏她的另一側卵巢先天畸形,導致她徹底喪失了生育能力。
陸野正在幫忙協(xié)調,如果能取得沈央央的諒解,曉曉的刑期或許能減輕。
否則,可能面臨十年量刑。
那她這一生,也就毀了。
接連幾天,明疏桐在家與公司之間往返,精神狀態(tài)漸漸恢復了過來:
每天早上與陸野吻別;
中午視頻通話,一邊吃午餐一邊聊些日常;
晚上有時外出用餐,有時在家解決,飯后逛逛母嬰店;
睡前不是一起學習孕產(chǎn)知識,就是相擁溫存……
陸野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心情變得開朗,兩人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
他幾乎每天都生出“不想上班”的沖動,傍晚總是提前下班去接她,享受屬于他們的二人時光。
這樣的日子,是他向往已久的。
如今美夢成真,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不管誰約他聚會,他都只有一句:“爺要陪老婆,學習怎么當新手爸爸。接下來幾個月,都別找我……”
陸家長孫媳婦懷孕的消息,早已在京圈傳開。
老爺子給出的驚人獎勵也流傳出去,引得無數(shù)貴婦與名媛羨慕不已。
明疏桐幾乎一夜之間,成了身價不菲的小富婆。
*
陸暖這邊也是喜憂參半。
嫂嫂懷了龍鳳胎,還與哥哥和好如初,她真心覺得這是老天在幫忙。
這些天她天天往醫(yī)院跑,盡心盡力照顧江淮。
雖然對方總是愛答不理,但她并不氣餒——哪怕說十句他只回兩三句,她也覺得滿足。
說來也怪哥哥當初刻意隱瞞,否則以當年嫂嫂和江淮的感情,若知道他還活著,她一定會去找他,哪還有后來哥哥娶到嫂嫂的機緣?
因此,即便江淮態(tài)度冷淡,陸暖也并不在意。
然而這天早上,她刷牙時一陣惡心,忍不住干嘔起來。
室友開玩笑說:“要不是知道你準未婚夫現(xiàn)在還骨折躺著,我們都要懷疑你懷孕了……”
這句話如驚雷般點醒了她。
她悄悄去買來驗孕棒,一測。
完蛋大吉。
當真中獎了。
陸暖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崩塌。
怎么辦?
她竟然懷了親哥哥情敵的孩子。
哥哥知道后,非打死她不可……
更棘手的是,她該如何向江淮開口?
難道要說:“江淮哥,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偷了你的種?”
這下,兩邊恐怕都要恨死她了!
重點:
她還在讀大學,這個孩子,應該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