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diǎn)。
蘇晚睡得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在她的身邊,她眼皮沉重,啞聲喊道,“江師兄,我想喝水?!?/p>
說話間,有人倒了一杯水坐在她的身邊,蘇晚這才強(qiáng)行睜開眼睛,然而,替她倒水的人不是江墨。
而是顧硯之。
他戴著口罩,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盯著她。
蘇晚美眸一睜,強(qiáng)打精神坐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照顧?!?/p>
“不需要我照顧,需要那個(gè)江墨照顧?”顧硯之的唇角微微挑起,帶著一絲譏誚。
蘇晚啞了啞,她揉著一突一突的太陽穴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p>
“這種時(shí)候,別耍脾氣了,治好病再說?!鳖櫝幹暰€平靜了下來。
他的水,蘇晚沒接,最后他放回了桌上,目光復(fù)雜地望著她。
蘇晚的喉嚨像刀片在割,她繼續(xù)躺下去閉上眼睛睡覺。
蘇晚又昏沉沉地睡著了,隱約感覺有只手在她的臉上撫過,她沒有力氣去驅(qū)趕,只是討厭地皺著眉。
耳畔,似有一聲無奈嘆息落下。
清晨。
蘇晚是被護(hù)士推車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顧硯之已經(jīng)不在了,她坐起身,護(hù)士給她打針。
十點(diǎn)后,江墨過來查看她的情況,蘇晚好多了。
“昨晚顧硯之是不是來了?”江墨問。
蘇晚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我聽護(hù)士說有人來看過你,我猜是他?!苯f。
下午,蘇晚的情況好多了,江墨一直陪她到晚上才離開。
第三天,蘇晚不發(fā)熱也不咳了,除了四肢有些酸軟無力,核酸也轉(zhuǎn)陰了。
她以為三天就能好,但還是小看了這次的病毒,她就算好了也得自我隔離三天再出院。
蘇晚想女兒了,她忍了兩天還是主動撥通了顧硯之的電話。
然而,那端傳來的,卻是沈婉煙的聲音,“喂!”
“讓顧硯之接電話?!碧K晚冷下聲線。
他們在一起,她不意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早就形同夫妻。
“這會兒硯之在洗澡呢!要不等他洗完澡我讓他回電話給你?”沈婉煙笑說。
顧硯之沒有陪女兒?是和沈婉煙在約會?
蘇晚沒再說話把手機(jī)掛了。
晚上,蘇晚沒有接到顧硯之的電話,沈婉煙要么沒提,要么顧硯之不在乎她的來電。
一周過去了,蘇晚出院。
蘇晚便決定再等兩天見女兒,先回家休息。
楊嫂見她回家,關(guān)心問道,“太太,你好點(diǎn)了嗎?”
“好多了,楊嫂,給我煮完清淡的面條端上樓!”
“好的!”
蘇晚洗了一個(gè)澡,吹干一頭長發(fā),換上舒服的純棉睡衣坐在二樓的餐桌上吃面條。
晚上九點(diǎn),顧硯之回來了,楊嫂上前道,“先生,太太回來了?!?/p>
顧硯之解西裝的手頓了一下,“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p>
“下午五點(diǎn)左右,這會兒吃了面條,應(yīng)該在睡覺?!?/p>
顧硯之邁步上樓,徑直來到了蘇晚的房門,他伸手推門邁入。
昏暗的房間里,蘇晚睡著了。
顧硯之來到床前,他的大掌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沒有發(fā)燒跡象。
顧硯之回到他的房間,一邊解襯衫的扣子一邊朝浴室方向邁去。
二十分鐘后,他穿了一件兩件套灰色睡衣出來,他拿起手機(jī)來到了蘇晚的房間。
他掀被上床,蘇晚睡得很沉,根本不知道她的身畔躺了一個(gè)人,男人抬起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臂彎里,他高大的身軀屈成弓形貼在她的身后,與她的睡姿契合。
凌晨三點(diǎn),蘇晚被一陣渴意弄醒,倏地,她感覺自己好像枕著一條手臂,她轉(zhuǎn)了一個(gè)身,黑暗中,她的額頭撞在男人堅(jiān)硬的下巴處,空氣中松香木氣息飄忽。
蘇晚頓時(shí)意識到顧硯之在她的床上,她嚇得猛地坐起身,她翻身去打開了床邊的臺燈,果然看到顧硯之睡在她的身側(cè)。
此刻,男人也驚醒了。
“怎么了?”他啞聲問,俊顏被困意籠罩。
蘇晚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她下了床,不愿再看他。
顧硯之的目光盯著她,原本鋒利的眉眼,此刻更多了一層冰冷的凜冽氣質(zhì)。
很快,蘇晚的房門被拉開,又被關(guān)上。
蘇晚這才重新睡下。
次日一早。
蘇晚下樓吃早餐,顧硯之也在,只見他原本平靜的眉眼,在看到蘇晚時(shí),眼睛里也顯露了幾分疏遠(yuǎn)和冷淡。
蘇晚讓楊嫂把早餐端到二樓的客廳里,她不想面對他。
不一會兒,就聽見顧硯之的車聲消失在院門外,蘇晚在吃早餐時(shí),就聽見手機(jī)響了,她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她伸手接起,“喂!”
“蘇阿姨,鶯鶯在家嗎?”
蘇晚一怔,“薇薇安,她不在家,她在奶奶家?!?/p>
“哦!我想和她道別,我要出國去我爺爺奶奶家了?!?/p>
“你要出國?”
“嗯!我舅舅生病了,不能照顧我了,我需要去我奶奶家呆一段時(shí)間?!?/p>
蘇晚心一震,什么?陸逍生病了?難道是那天在她的病房里感染了病毒?
一陣強(qiáng)烈的內(nèi)疚感涌上來,都怪她,害得他被感染了。
掛了薇薇安的電話,蘇晚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通了陸逍的電話。
“喂!”陸逍嘶啞的聲音傳來。
蘇晚一聽便知道他也感染了病毒,“陸先生,你沒事吧!”
“不勞關(guān)心,我沒事,小感冒?!标戝谢卮?。
“應(yīng)該是那天我傳染給你了,對不起?!碧K晚道歉。
“我最近也接觸了不少人,和你沒關(guān)系,別自責(zé)。”陸逍安慰道。
“我聽說薇薇安要出國了?!?/p>
“她爺爺奶奶想她了,送到那邊去撫養(yǎng)一段時(shí)間?!?/p>
蘇晚一時(shí)窘,她和陸逍連朋友都不算,過于關(guān)心反而尷尬。
“注意身體,再見。”蘇晚說道。
“再見。”陸逍低沉應(yīng)聲。
掛了電話,蘇晚打給了婆婆秦佳瑩。
“你不是感染病毒了嗎?好全了?”秦佳瑩詢問過來。
“我已經(jīng)好全了,也隔離了幾天,沒有問題了?!碧K晚說道。
那端秦佳瑩卻還是不放心道,“你再隔離一周吧!鶯鶯還小,要是傳染了可就麻煩了,別大意了。”
蘇晚想堅(jiān)持帶回女兒,但她也擔(dān)心女兒抵抗力弱,萬一她身上還有病毒,極有可能會感染給她,多隔離一周也是保險(xiǎn)起見。
“好的,那麻煩媽您照顧她了?!?/p>
“我孫女,麻煩什么?!鼻丶熏撜f完掛了電話。
蘇晚一時(shí)心頭空落落的,她來到三樓的書房,決定寫些前世的方案。
正寫著江墨的電話打進(jìn)來,蘇晚接起,“喂!江師兄?!?/p>
“晚晚,好消息,剛才中科院那邊打來電話,你被評選為醫(yī)學(xué)科技獎(jiǎng)得主,下個(gè)月舉辦頒獎(jiǎng)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