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他的手機(jī)亮了,是沈婉煙打來的。
他差點(diǎn)忘了,他是過來勸沈婉煙回家的,他立即走向了沈婉煙的卡座。
沈婉煙看到他過來,一束燈光下,她臉色微紅,眼神迷離,帶著幾分醉后的慵懶和脆弱,正紅唇含笑迎著他。
“賀陽,你來了?!?/p>
在賀陽落坐之際,正好他看到余思月的方向,她起身朝他這邊看來,賀陽的身體瞬間一僵。
明明余思月只是看他一眼,可她那雙眼睛卻像兩根針,扎得賀陽坐如針氈一樣。
“婉煙,別喝了,我送你回家。”賀陽立即盡一個(gè)朋友之情,勸說沈婉煙回家。
沈婉煙笑了一下,“我讓你來陪我喝酒的,你怎么一來就讓我回家?”
“硯之不是不讓你喝酒嗎?你怎么喝起來了?”賀陽皺眉。
“賀陽,你以為我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朋友?還是女朋友?我告訴你,都不是?!鄙蛲駸熗纯嗟?fù)u頭。
賀陽一怔,沈婉煙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談?wù)撍皖櫝幹年P(guān)系,他不由問道,“那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賀陽,如果我說,我們只是商業(yè)間的交易關(guān)系,你相信嗎?”沈婉煙撐著下巴,神態(tài)嫵媚地看著他,“我們之間連最普通的朋友都不算?!?/p>
賀陽震驚的聽著這句話。
“你是不是很吃驚?呵!”沈婉國自嘲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眼神迷離的望著賀陽繼續(xù)道,“他需要我的血,去救他母親的命而已?!?/p>
賀陽直接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愣愣地看著沈婉煙,沈婉煙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苦笑道,“所以,賀陽,別再把我當(dāng)成顧硯之的所有物了,我和他之間,干干凈凈,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p>
賀陽徹底愣住了。
沈婉煙繼續(xù)道,“我拿自己的血去換取他手中的錢,和資源,我們一直是各取所需而已。”
他一直以為都以為沈婉煙是顧硯之藏著掖著的女人,甚至為此內(nèi)心煎熬過,痛苦過,愛而不得的整夜失眠過。
此刻,親口聽到沈婉煙吐露一切的真相,一股難于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
“婉煙——你何必——”他的聲音干澀了幾分。
“你想說我何必作踐我自己是嗎?”沈婉煙替他說了下去,她輕笑一聲,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不然呢?讓我在D國的貧民窖發(fā)霉腐爛嗎?被我媽像商品一樣嫁給爛人嗎?就算被人瞧不起,我也要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p>
賀陽望著她,一時(shí)竟說不出話來。
“賀陽,我和硯之的交易就要結(jié)束了,他不再需要我了,我以后——我以后就只有你了?!鄙蛲駸熒斐鍪?,摸向了賀陽搭在桌上的手,覆蓋了上去,“我知道你對我好,和顧硯之那種冷冰冰的交易不一樣,你是真心關(guān)心我的,對嗎?”
沈婉煙抬起頭,眼神里就像一只被拋棄無家可歸的小貓,終于找到可以依靠的溫暖一樣看著賀陽。
賀陽的心混亂得一塌糊涂,沈婉煙那雙握住他的手,格外的涼,他應(yīng)該握回去的。
可他的心卻被另一道身影糾纏住,他抬頭看向中央卡座的位置,卻在這時(shí),看到余思月正和一個(gè)男人不知道說了什么,余思月伸手捶了那個(gè)男人的肩膀,神情笑罵著什么。
賀陽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幾乎下意識(shí)地抽回了被沈婉煙握住的手。
沈婉煙的心瞬間如她的手一樣冷了下來,她抬頭,順著賀陽盯著的方向看去。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和不悅,怎么那個(gè)余思月也在這里?
但很快,她的紅唇勾了一下,被一抹算計(jì)的光芒所取代。
這時(shí),余思月正在拿包,顯然,她想要離開這里了。
就在這時(shí),余思月的目光朝賀陽這邊看來。
沈婉煙揪準(zhǔn)機(jī)會(huì),扶了一下額頭,幾乎整個(gè)身體都靠近了賀陽,聲音嬌柔道,“賀陽,我頭好暈,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我不想待在這里了。”賀陽收回目光,看著主動(dòng)鉆進(jìn)懷里的沈婉煙,他頓時(shí)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仿佛碰一下沈婉煙身體都像是燙手似的。
他抬頭看著余思月的提著包,目光盯著這邊,他立即把沈婉煙扶坐好,又急急看向余思月的方向。
余思月已經(jīng)提包離桌了,陪著她的朋友朝門口走去。
賀陽急得咽了咽口水,這時(shí),沈婉煙自身后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身,如蛇一樣纏著他的肩膀,“賀陽,別扔下我?!?/p>
正好余思月也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就正好看到這一幕。
本就昏暗的燈光,加上隔著距離,余思月看不清賀陽的臉,只將二人親呢?fù)肀У漠嬅媸杖胙鄣?,她腳步頓了一瞬,隨即她加快腳步,幾乎是恨不得逃離似的離開。
賀陽幾乎是本能地推開了沈婉煙,身體先于意識(shí)行動(dòng)了。
“思月。”他低呼一聲,從卡座追出去了。
沈婉煙看著賀陽跑向酒吧門口的身影,她渾身血液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賀陽會(huì)被為了余思月,把醉酒無助的她扔下。
余思月正要上朋友的車時(shí),突然一只手臂扣住她的手腕,“思月,你聽我解釋?!?/p>
賀陽追出來了。
余思月幾乎本能地抽自己的手,“你朋友還在里面呢!你去陪她吧!”
“思月,上車?!币粋€(gè)年輕男人招呼余思月,同時(shí)目光也打量著賀陽。
賀陽的目光冷冷掃過他,再回到余思月臉上時(shí),卻變成了一只懇求的大狗似的,“我送你回家?!?/p>
“那位沈小姐,你不管她了嗎?”余思月抬頭問道。
“不是不管,我會(huì)讓我助理過來送她,只盡朋友之責(zé)即可?!辟R陽說道。
余思月看向那位男同伴道,“你們先回去吧!”說完,她把車門關(guān)上,看向賀陽,“我陪你一起送沈小姐回家吧!”
“思月你——”賀陽一喜,“你不誤會(huì)我了?”
余思月知道他也是剛來不久,而且,最近她關(guān)注了沈婉煙的社交信息,發(fā)現(xiàn)和她交往的是顧硯之,至于賀陽,她看得出來,他只是沈婉煙抓在手里的一個(gè)備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