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秦佳瑩出院了,在史密斯博士團隊的精心治療下,她的病情緩解了很多,考慮到各方面的原因,她將回家休養(yǎng)。
顧思琪主動來到蘇晚的辦公室,“蘇晚姐,今天我媽可以出院了,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的不是我,是博士的團隊?!碧K晚淡淡搖了下頭。
她只是負責研究,而照料這一塊是史密斯團隊的功勞,她不能領。
“不管怎么樣,我和我媽能根治血液病,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勞,這份恩情,我和我媽,我們整個顧家的人都會記在心里的。”顧思琪真誠的說道。
蘇晚朝她點點頭,“回去吧!你奶奶一個人在家里,多陪陪你奶奶?!?/p>
顧思琪點點頭,“好,那你有空也帶鶯鶯回家吃頓飯?!?/p>
蘇晚應了一聲,“鶯鶯要是想回去,我會送她過去的?!?/p>
蘇晚繼續(xù)進入實驗室研究藥劑,接下來幾天她也幾乎呆在實驗室里忙碌。
下午,顧硯之的電話打進來。
“下午我陪你去一趟警局,把綁架案的細節(jié)錄一個口供?!鳖櫝幹穆曇魷睾蛡鱽?。
蘇晚早上也接到了信息,她說道,“我自己會過去?!?/p>
“我陪你,正好我也要過去錄口供。”顧硯之堅持說道。
下午兩點,警局大廳里,蘇晚與顧硯之先后進行了錄口供,蘇晚詳細把事件細節(jié)說完,警員態(tài)度也對她很溫和,讓她沒有心里壓力。
稍后,顧硯之先回到大廳,他坐在那里靜靜的等著她,看到她出來,他的目光立即望過來。
“錄完了嗎?”他起身問道。
蘇晚點點頭,“錄完了?!?/p>
顧硯之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放心吧!他們不會再有機會出來傷害你了?!?/p>
蘇晚微微一怔,看了過來,顧硯之眸底寒意消散,溫柔顯現(xiàn)。
蘇晚心想,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警方顯然已經(jīng)全部了解,只是走程序的過一遍,她想大概林墨謙身份特殊的關系,早就立案深入調查了。
顧硯之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我先送你回家,鶯鶯我稍后去接?!?/p>
蘇晚皺了皺眉,“不用,我自己去接?!?/p>
“一起?”顧硯之低沉問來。
蘇晚沒開車,她點了點頭,“一起吧!”
二人邁向停車場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顧硯之站在蘇晚這邊,他伸手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蘇晚卻伸手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顧硯之修長的手尷尬地僵了幾秒,把副駕駛座的門溫柔關上,便繞車到了駕駛座的位置坐了上去。
車子平穩(wěn)駛出警局,顧硯之放了一首輕音樂,藍調溫柔的男聲吟唱流泄而出。
蘇晚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景色,思緒有些飄遠。
顧硯之透過后視鏡看向她的側臉,帶著淡淡的憂傷,他幾乎猜測到她在想誰。
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顧硯之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想開口打破這份沉默,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只有藍調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接孩子的時間還早,當駛上高架橋的時候,顧硯之看著前方擁堵的車流,第一次覺得堵車不討厭了,就這么安靜地一起坐在同輛車上,安靜地聽會兒歌,對他來說,好像也成了一種奢侈。
蘇晚也抽回了思緒,看了一眼堵車的情況,然后又看了一眼腕表,好在時間還很充足。
在五點之前,他們趕到了學校門口,正好離下課時間還有十分鐘。
蘇晚朝車上的男人道,“我去接她,你在車上等?!?/p>
在顧硯之聽來,她的言下之意,是她不想和他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場合的意思。
“好?!鳖櫝幹疁厝峄貞?,卻在蘇晚下車之后,他感覺胸口位置隱隱作痛。
她那么介意這一點了嗎?
蘇晚牽著鶯鶯出來,聽到爸爸也來接她了,小家伙開心的一蹦一跳地,“太好了,我就喜歡爸爸媽媽一起來接我放學?!?/p>
“我爸爸來接我了?!币粋€小男生故意朝顧鶯大聲喊來。
“我爸爸也來了?!鳖欪L朝著小同學大聲說道,多少有點不服氣。
蘇晚的心房怔了幾秒,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笑容,心頭泛起一陣酸澀。
在孩子單純的世界里,爸爸媽媽一起來接她放學,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顧鶯蹦蹦跳跳地來到車前,顧硯之下車,彎腰將女兒抱起,溫柔打開車門送她上車,蘇晚從另一邊上了車。
在回家的路上,顧鶯又開心地說著幼兒園的趣事,車廂里的氣氛終于不沉悶了。
顧硯之也把歌切換到她日常愛聽的那幾首,她跟著唱了一路,可愛極了。
蘇晚不由想到她小時候的樣子,牙牙學語的那段時間,她喜歡給她扎兩個小揪揪,穿可愛的衣服,萌態(tài)十足的眨著兩顆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在顧硯之的懷里玩耍。
顧硯之那段時間幾乎在家辦公,如果不是特別的會議,他都推掉。
即便回家的第一時間也是把女兒抱在懷里,所以,盡管他工作繁忙,但在女兒心里,他永遠是個溫柔耐心的父親,以前她的手機內存大部分都是用來記錄女兒和他的視頻和照片。
她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看著女兒漸漸變成小女孩的模樣,有些回憶終究只能是回憶,現(xiàn)實當中,他們早已經(jīng)選擇了不同的道路。
在得知沈婉煙自導自演制造顧硯之出軌的證據(jù),她的確釋懷了不少,也能心平氣和地面對顧硯之。
了解了沈婉煙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也多少能知道他被牽制的無奈,兩年前泳池他選擇了第一時間救沈婉煙的那一幕,也已經(jīng)在她心里抹平了。
在只能依靠沈婉煙捐干細胞的境況下,他必須選擇救她,因為他的身后關乎了三條命,當時的沈婉煙不但是第一供體,也是日后解決根源的實驗血源提供者。
“媽媽,你在想什么呀!”顧鶯看到媽媽沉默不語,好奇地問起來。
蘇晚拉回思緒,看著眼前鮮活可愛的女兒,她想,如果她處于顧硯之的位置,在面對泳池的那一幕,她會如何選擇?
如果當時處于顧硯之的位置,面對只能救一個人的抉擇,她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救沈婉煙。
不是因為感情,而是責任。
三條人命的分量,遠比個個情感要沉重得多。
更何況顧硯之是一個比她更冷靜,更理智的人。
這個認知讓蘇晚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離婚那段時間,泳池邊的場景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而現(xiàn)在,這根刺終于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