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晚上點,陸野回到家——市區(qū)一套復(fù)層,是家里給準(zhǔn)備的婚房。
上下兩層360平。
進門后,室內(nèi)一片漆黑。
他扯掉領(lǐng)帶,打開總開關(guān),將整一層的燈全都打開,看了一眼這個既熟悉又陌生、整潔的家,先去自己房間洗了一個澡,出來后,去小吧臺倒了一杯紅酒喝,隨即上了二樓,來到太太的主臥,擰了擰門把。
門,果然又被反鎖。
她防他,就像防賊一樣。
陸野面色一冷,慢條廝理回到樓下,拿了一件工具,回到主臥門口,輕易就把門給打開了,隨手打開氛圍燈,再關(guān)上門,直直走向2米寬的大床。
床上的明疏桐并沒睡著,她的情緒,久久沒法從發(fā)現(xiàn)懷孕這件事當(dāng)中走出來。
心亂如麻,無處傾訴。
陸野一回來,她就聽到聲音了。
此刻,她穿著保守的睡衣驚坐起,復(fù)雜地瞪著這個丈夫:
白色睡袍,剛吹干的頭發(fā)不再梳成一絲不茍的大背頭,幾縷黑發(fā)松散地垂在額前,剛毅的五官透著一股子邪肆,眉目深深,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讓人害怕的侵略性。
明疏桐的大腦頓時警鈴大作,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兩個月前:
他喝醉了酒,失了紳士風(fēng)度,將她壓在床上,在她耳邊低低說:
“明疏桐,這是夫妻義務(wù)。我不找你,不代表你可以永遠逃避?!?/p>
她不想做的。
可他非要。
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心是空的,身體是疼的。
那十幾分鐘,她就像洋娃娃一般,被狠狠地折騰著。
她拒絕不了。
用麻木反抗著。
他應(yīng)該是覺得很無趣,事后說了一句:“快四年了,你一直這樣,死魚似的,是在等我主動談離婚嗎?別做夢了。我和你,注定要綁一輩子?!?/p>
在這場歡/愛之前,他們已有三個月沒見。
沒有任何感情交流,說要做就必須做。
睡完,他再次音訊全無。
想知道他的行蹤,只能通過媒體:一身桀驁不馴,高不可攀的邪冷氣質(zhì),能讓無數(shù)適婚女人為之瘋狂。
如今再見,他再次大剌剌闖入了她的私人領(lǐng)地,且一步一步走向她。
莫名的恐懼令明疏桐立刻從床的另一頭逃躥出去,試圖避開他,到隔壁去睡。
這里是主臥,他想回來睡,無可厚非。
那她到客臥睡總可以吧!
這個婚,是必須離了。
蔥白的手指握住門把時,身后一個滾燙的身體,貼了上來,將她控制在了門和他胸膛之間。
那該死的熟悉的茶香,先一步沁入她敏/感的鼻腔,耳邊有熱氣拂過,撩撥著她敏/感的神經(jīng)末梢:
“陸太太,你我是合法夫妻,同床共枕,是最起碼的家庭義務(wù)。你躲到哪里去?別忘了,不管什么樣的鎖,我都打得開?!?/p>
明疏桐閉了閉眼,心肝直顫,呼吸變得無比急促。
有種莫名的害怕漫上心頭。
是的。
他有那本事。
他想和她睡時,她根本躲不開——他不想見到她時,她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這種不對等的夫妻關(guān)系,逃不開的夫妻義務(wù),讓她絕望又無可奈何。
明疏桐在他懷里緩緩轉(zhuǎn)身,眼底如一潭死水。
她抬眸看向他,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空氣里:“陸野,在老宅時我就說過了,我們離婚……”
陸野冷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猛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疼得蹙眉。
他俯身逼近,眼底翻涌著駭人的暗潮:“這個婚,是你想離就能離的嗎?”
她深吸一口氣,齒尖不自覺地咬住下唇,直到嘗到鐵銹味。
“當(dāng)初結(jié)婚的時候,我問過你的:只要你嫁了,就是一輩子。明疏桐,你怎么可以對我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
可不可笑?
這竟是他說出來的話。
她一臉難以置信地瞪向他,聲音陡然尖銳:“陸野,你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而我呢?每次躺在你身邊都像條死魚,除了掃你的興還有什么用?何必這樣互相折磨!”
陸野眸光驟沉,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他慢條斯理地摩挲著她發(fā)紅的下巴,嗓音低?。骸澳阌植皇俏?,怎么知道我在勉強,而不是在……”
溫?zé)岬臍庀⑼蝗粐姙⒃谒希蛔忠活D地說出兩字:“享——受……”
那兩個字讓明疏桐渾身一顫,臉頰瞬間燒得通紅。
她想起每次纏/綿時,他滾燙的掌心,失控的喘/息,還有那雙盛滿欲/望的眼睛——他確實沉溺其中。
可那又怎樣?
男人的欲/望從來都與愛無關(guān)。
不過是合法的發(fā)泄,是得不到的執(zhí)念,是陸家繼承人不能輸?shù)拿孀佑螒颉?/p>
“去找那些愿意討好你的女人吧。”
她突然笑了,眼神卻冷得像冰,又倔強得要死:“和你上床讓我惡心。聽清楚了嗎?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碰我,只讓我覺得無比骯臟……”
陸野的瞳孔猛地收縮,掐著她下巴的手背青筋暴起。
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他會掐死自己。
但最終,他只是寒聲落下一句:
“但我想要孩子?!?/p>
一頓,他又一字一停咬出一句:
“你欠我一個孩子。明疏桐,你親手殺死的那個孩子,這輩子必須還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