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明疏桐格外忙碌,全身心投入新團隊的組建工作。
上午,她初步擬定了團隊名單,暫定十人。
她擔任主設計師兼主管,四人負責硬裝,四人負責軟裝,另設一人專職預算成本。
隨后,她立即召開項目啟動會,安排硬裝團隊下午帶領施工工程師入場,開展初步的勘測工作。
僅勘測一項,便需數(shù)日時間。之后還需聯(lián)系客戶,組織業(yè)主在線選擇裝修套餐。
她的裝修方案有一大亮點就是:
她自主研發(fā)了一款裝修APP,內(nèi)置多款設計風格,業(yè)主可根據(jù)個人喜好,盡可能一站式完成裝修選擇。
這不僅實現(xiàn)了精裝房的個性化交付,避免千篇一律,更切實讓利于業(yè)主,賦予他們更大的自主權。
如果想讓裝修無限接近業(yè)主想象中的小家,業(yè)主可以同時和萬象簽定拎包入住的VIP級服務。
無形中就給萬象拿下了潛在客戶。
……
下午,關芳菲來到萬象公司。
她始終以美麗干練的職場女性形象示人:
一身高端職業(yè)裝,波浪長發(fā),得體而自信的笑容,走在路上總能吸引百分百的回頭率。
來之前,她已致電江淮預約,因此徑直前往總裁辦公室。
她與江淮握手寒暄,笑語嫣然:“厲總,未來半年還請貴司多多指教。我司必定全力配合?!?/p>
江淮打量著她:
一身名牌,舉止優(yōu)雅,談吐從容,處處顯露這些年來生活環(huán)境的優(yōu)渥與蛻變。
不得不說,這五年間,她的變化比明疏桐更為顯著。
明疏桐趕來時,二人正相談甚歡。
關芳菲一見到她,便流露出感慨萬千的模樣,且語帶艷羨:
“真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們重新走到一起。”
“江淮,當初,小桐因為你失蹤,整個人險些瘋掉,如今你們能破鏡重圓,重歸于好,忽然讓我覺得,這世上還是有愛情的。祝你們幸福!真心的。
這話表面懇切,實則茶香四溢。
她明知明疏桐已經(jīng)結婚,卻仍故作姿態(tài)地“祝?!?,既暗含嘲諷,又借機討好江淮,實在令人作嘔。
明疏桐卻懶得配合她表演,只冷冷回應:
“這里是公司,不是咖啡廳。關芳菲,你是來攀交情的,還是來推進工作的?陸野愿意縱容你,我不吃這一套。如果你對自家原材料沒信心,我可以更換供應商?!?/p>
言辭鋒利,不留絲毫情面。
江淮聞言目光微動,頓時聽出了端倪:
看來關芳菲與陸野關系不一般,甚至可能影響到了她姐姐和陸野的感情——所以明疏桐才會如此反感。
關芳菲面露尷尬,見江淮并未出聲圓場,只好自己找臺階下:
“小桐,我們畢竟是同學,曾經(jīng)也是好朋友,你現(xiàn)在這態(tài)度是不是有點……”
明疏桐根本不接話,轉身就走:“不想對接就請回。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陸野,說你已經(jīng)主動退出這個項目?!?/p>
她步伐生風、語氣果決。
那份疏冷而強大的氣場,霎時蓋過了關芳菲的鋒芒。
江淮靜靜看著,唇角微揚:
明疏桐的銳利與堅定,并不顯粗暴,反而在職場中彰顯出了真正的專業(yè)與光芒。
五年時光過去,他心中的那個女孩,變得愈發(fā)耀眼了。
“明疏桐,你等一下。對接,馬上對接。小厲總,我先去忙,回頭再聊?!?/p>
關芳菲快步跟上,一路追到明疏桐的辦公室,門“咔噠”一聲被關上。
萬象的小辦公室隔音效果極好。
只剩她們兩人相對而立,關芳菲瞬間卸下所有偽裝,臉上那抹職業(yè)性的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百葉窗被“唰”地一聲拉攏,而她的聲音卻輕得如同飄落的羽毛:
“明疏桐,你就這么容不下我?不過是借點東風賺些零花罷了,同窗之情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值錢?”
明疏桐轉過身,胃里一陣翻攪,強壓下幾欲嘔吐的沖動,冷冷嗤笑:
“你靠著陸野撈得還不夠多?連這點殘渣都不肯放過?這五年來,你身上穿的、戴的,開的車、住的房,哪一樣不是倚仗他得來的?”
話,直接挑明了。
自畢業(yè)以后,她們幾乎沒什么往來。
可偏偏,明疏桐每次聽到關芳菲的消息,總是和陸野有關。
從前她們還算是微信好友。
關芳菲的朋友圈里,總是不乏精心經(jīng)營的痕跡:
豪華度假、高級餐廳、限量手袋……
而陸野的背影,時不時就成為她照片里若隱若現(xiàn)的背景。
她始終若有若無地在暗示,自己與這位大佬關系特殊,卻又從未正式公開。
畢竟,只是背影。
引人遐想,卻無從印證。
“對,我是靠他。那又怎樣?我跟他時,我是單身,他也是。我光明正大,沒什么不能認的。”
關芳菲眼神閃爍,像暗夜里猝然擦亮的磷火,毫不避諱地承認:
“我出身沒你好,他給不了我名分,我除了認命,還能怎樣?若不是你有個當大官的爹,你以為你能嫁給他?”
語氣譏誚,話也越來越鋒利。
“重點是,要不是你姐逃婚,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做陸太太?在你成為陸太太之前,他早就是我的。我陪了他整整五年,為他流過三個孩子——他讓我憑本事賺錢,有什么不對?”
她目光輕蔑,每一個字都說得理直氣壯。
而明疏桐,卻被那句“為他流過三個孩子”狠狠刺痛了。
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崩斷。
她猛地抬手,一記耳光清脆地落在關芳菲的臉上,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知三當三,你還有臉在這里炫耀?”
關芳菲猝不及防挨了這一下,整個人愣住——從前那個溫婉柔弱的明疏桐,如今竟變得如此凌厲,說動手就動手。
她下意識想還手,卻被明疏桐一把架住,猛地推開幾步,踉蹌著差點摔倒。
明疏桐穿著舒適的平底鞋,身量更高,又早有防范,這一回合,她贏得干脆利落。
“你敢打我?”
關芳菲捂住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氣得聲音發(fā)顫。
出入社會這么多年,仗著陸野的勢,她早已習慣了被人捧著哄著,哪里受過這樣的羞辱?
“打你又怎樣?”
明疏桐目光如刀,寸步不讓地站在那里,周身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氣。
關芳菲咬緊牙關,先是面無表情的,緊跟著,忽就詭異地笑了:
“難道你就不是知三當三?何必把自己標榜得那么清高?
“別忘了,陸野心里裝的、夢里念的,從來都是你那個姐姐。你只不過是個退而求其次的替身?!?/p>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欣賞著明疏桐驟然蒼白的臉色,語氣變得更加露骨而殘忍:
“還有,他都和我說了:只有我能讓他盡興,讓他快樂?!?/p>
“他還說:你在床上像條死魚,像塊木頭,他做得沒勁、不痛快……只有我,能讓他荷爾蒙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