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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尤經(jīng)理的暗箱操作

文保所的人停在窗戶外不走了,用手電朝里看。

我們幾個躺地上蓋著衣服睡覺,不是不上樓躲起來,是時間不夠,上樓有動靜,被聽到了更麻煩。

“有人啊老王?!?/p>

“干嘛呢你們幾個?!?/p>

手電打在楊坤臉上,窗外文保所的人喊道。

楊坤打了個哈欠,他裝做睡眼惺忪的坐起來,揉眼問:“誰啊,別亂照,剛睡著?!?/p>

“我們對面文保所的,你們怎么睡地下了,干什么的?!?/p>

楊坤大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前天我們把這兒租下來了,跟大禮堂尤經(jīng)理租的,開了家體育用品店,今天晚上搞裝修太晚就睡地下了,明天去家具城買床?!?/p>

“開開門,我們看一眼。”

“哎,大哥,沒什么好看的,都睡下了,我們這里還有女同志不方便,”楊坤對窗外人說。

“還是配合一下吧,我們看一眼,要不然早上換班問起來沒法交差?!?/p>

我對楊坤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去開門,表情自然點,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都先起來,婷婷你穿好衣服,別走光了?!?/p>

楊坤起身去開門,這時我走到木板上頭,抬腳輕輕踢了三下,意思是告訴下頭的水泵他們千萬不要出聲。

“呼.....真冷。”

門打開,進來兩個帶帽子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人按了墻上開關(guān),屋里瞬間亮堂了起來。

這兩中年男人是文保所正式工,一個姓齊,一個姓王,雖然掙的不多但人是有編制的穩(wěn)定工作,當(dāng)時文保所的人不一定要懂文物,很多都是走個關(guān)系,來單位養(yǎng)老。

姓齊的走到貨架前來回看了看,回頭問:“你們什么時候開業(yè),打算就賣這些東西?”

楊坤笑著說:“大哥,我們還沒正式開業(yè),裝修還沒搞完,不過員工都招了,這是我們銷售經(jīng)理,這是我們前臺的姑娘。

我忙點頭說是。

“你們這兒還有前臺姑娘?誰?她啊?!?/p>

叫老王的那人看著婷婷,他腮幫子微微鼓起,滿臉漲紅,顯然是憋笑憋的難受。

原來剛才婷婷慌亂中穿衣服,她穿的拉鏈羽絨服,拉鏈卡住了,只往上拉了一點兒,露著大肚子看著像懷了小孩,模樣很滑稽。

“沒事,我們就隨便看看。”

姓齊的往前走了兩步,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腳踩在地毯上,只要在往前走兩步,就踩到了蓋著盜洞的木板。

我快速往前走了幾步,踩住木板,擋在了這人身前。

我笑著說:“還有事?我們得休息了,明天還要趕工。”

“也沒什么事,就是剛才老王看到這屋里有人亮手電,怕是小偷,畢竟去年就有人住進來死了,我們防患于未然,要杜絕此類情況發(fā)生。”

“那你們休息,不打擾了?!?/p>

“那我送送二位?!?/p>

“不用送,這么冷的天還做生意,都不容易,趕快支個床吧?!?/p>

兩人離開后楊坤關(guān)上門直接鎖上,舒了一口氣。

看著他們進了文保所,我掀起地毯,移開了蓋著盜洞的木板。

“走了?”

“他媽的嚇?biāo)廊肆耍覄偛怕牭缴项^有腳步聲了,”盜洞下水泵罵罵咧咧道。

“還干不老大?”黃毛問。

楊坤看了看時間:“算了,上來把梯子抽了,今天就到這兒?!?/p>

......

上午小廣場人多,我們正常開門,屋里地上鋪了地毯,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木板,楊坤讓人把貨架重新擺了位置,兩排貨架橫著壓在了木板上,除非有人移開貨架,要不然,看不到地毯下的木板。

水泵滿頭是土,樓里沒有熱水,他換下衣服提上塑料袋,出去找澡堂洗澡去了,婷婷看著店,一般人進來就是看看,幾乎沒人買東西。

我上午干了一件事,我從盜洞這里向外走,心里默數(shù)著步數(shù),大概走了兩百多步,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如果地下盜洞不走偏的話,挖到這里,正好是在花園底下。

彬塔這個小花園不大,二三十平米,種了一些適合冬天觀賞的海棠和海冬青,我算了,如果從花園底下走,打上豁子板支撐應(yīng)該沒問題,如果換別的路線會更遠(yuǎn),經(jīng)緯儀打的是直線,是最近的一條路。

我正看著花園,忽然有一個老頭進到花園里拿起管子開始澆水。

我不解,問:“大爺,怎么這時候還澆水?!?/p>

老頭拿起水管笑道:“冬青不吃水,海棠吃水,晚上水管凍上了不能澆,就這時候澆點水,中午出太陽一曬就干了,咱就是干這個的,不能偷懶?!?/p>

我笑著說大爺您可真敬業(yè)。

這時我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兄弟真是你,還賞花呢?!蔽肄D(zhuǎn)身一看,是大禮堂的尤經(jīng)理。

“尤經(jīng)理好,找我有事?”

“你真說對了,還真找你有事。”

尤經(jīng)理看了眼正在澆水的老大爺,小聲說:“有個忙,兄弟你得幫哥一下?!?/p>

“什么忙?”

“你跟我去一趟禮堂,見我老板,你們不是租了那棟樓半年嗎,老板讓我找你們的人過去問問租金的事。”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尤經(jīng)理,那照你說...我該說多少租金?”

“這個嘛.....實話實說嘛,呵呵....”

“那我就說原價1800?”我試探著問。

尤經(jīng)理立即臉黑了。

“1000?”

尤經(jīng)理還黑著臉。

我湊過去小聲說了一個數(shù)。

他聽后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好家伙,我心想這老陰比真敢吞啊。

怪不得不給我們開條,我們1800租的,他敢這么吃黑錢,怪不得大禮堂接不到生意快倒閉了。

和尤經(jīng)理并排向大禮堂走著,我隨口問,“你不怕你們老板發(fā)現(xiàn)?”

“怕什么?我在大禮堂辛辛苦苦干十年了,工資都沒漲過,我不吃點黑錢,我怎么養(yǎng)活我老婆孩子,再說了,老板她什么都不懂?!?/p>

他越說越得意,吹噓起自己來,我聽的暗自咂舌。

我舉一個例子,有對情侶定在大禮堂結(jié)婚,交了錢大禮堂負(fù)責(zé)婚宴,人新人定的兩百塊錢一桌的酒席,尤經(jīng)理操作后就變成了一百塊錢一桌,魚他買死魚,肉都買便宜的凍肉,菜的數(shù)量不變,但吃的人都說難吃。

“老板,老板在嗎?”

“進。”

“老板,這人就是租我們小樓的人,他們要開一家體育用品店?!?/p>

我好奇打量辦公桌前坐的女孩,心想這大禮堂老板好年輕。

也就二十出頭,可能本身是搞接待行業(yè)的,這女孩穿著十分講究,一米七個頭,頭發(fā)梳的整齊,打著耳釘,化了淡妝。

很漂亮,一看就像有素質(zhì)的人。

“你好,我是禮堂負(fù)責(zé)人?!?/p>

女孩起身,很有禮貌的說:“那棟樓我們閑置有兩年了,你們要用能租出去也挺好,聽尤經(jīng)理說錢付了,還沒簽合同是嗎?價格是多少?!?/p>

這時尤經(jīng)理低著頭,偷偷對我眨眼。

我給他回了個眼色,對這女老板比了個數(shù)。

“三百。”

“我們?nèi)僖粋€月租的。”

尤經(jīng)理趕忙說:“哎,老板你也知道,咱們禮堂今年生意不行,三百雖然不高,但這價是我找他們談過兩次的結(jié)果,那棟樓我們沒用,我就想著能租點是點吧?!?/p>

女孩點頭:“知道了,尤經(jīng)理你辛苦,有事我再找你,這小哥你等一下,合同還是要簽。”

尤經(jīng)理出去前又對我使眼色。

我還了他一個眼神,意思是你放心,我肯定給你圓的好好的。

“別站著了,你坐吧?!?/p>

我坐到沙發(fā)上,看著她寫合同。

女孩低頭寫著字,她頭也沒抬的突然問:“尤經(jīng)理吃了多少。”

“什么?”我說我沒聽清。

女孩放下筆,抬頭看著我問:“我問你,他中間吞了多少?!?/p>

“這個......”

女孩笑道:“沒事,你直接說吧,我其實都清楚?!?/p>

我說我們1800一月租的,尤經(jīng)理讓我報300,他拿1500。

女孩點了一根煙,很細(xì)的那種女士香煙。

她纖細(xì)修長的手指敲著辦公桌,開口質(zhì)問:“你不像生意人,而且那棟樓挨著山位置偏,不適合做買賣?!?/p>

這種突然質(zhì)問的語氣讓我感到不舒服。

我從沙發(fā)上坐起來,笑著反問: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