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屎無常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中,經(jīng)久不散。
突然間,遠處飛來了一群麻雀。
不知是不是被屎無常的喊聲引來的,大概有十幾只,這十幾只麻雀降低了高度,開始繞著我們盤旋,一個勁兒嘰嘰喳喳的叫。
屎無常見狀皺眉,上前打開了大門,隨后這群鳥竟然飛了出去。
“走,跟上?!?/p>
“跟著這群鳥兒?去哪里?”我問。
“去找那老道士?!?/p>
這一幕很離奇,但卻真實發(fā)生在眼前了,我們于深夜時分推著輪椅離開了旅館,跟著鳥群向北走了約半炷香的時間,來到了一處空曠之地。
這里四下無人,但有間紅磚房,還有盞路燈。
路燈年久失修,亮度不高,十分昏黃。
只見一名布衣道服的老人背對著我們站在了路燈之下,影子在地上拖的很修長。
“來了?!?/p>
這布衣道服的老人轉(zhuǎn)過來了身子,正是消失了一天的馬道長。
馬道長目光清明,他上下打量了屎無常一眼,說道:“一日時間,看來你又有所精進。”
屎無常上前一步,抱拳道:“望老道長謹記賭約?!?/p>
馬道長扭頭看了一眼輪椅上的柳穿魚,平靜道:“自然自然,我本為尋那仇道人而來,不料和你相遇,這是緣分所致,你若勝我,我自會出手救治那位女居士,時辰有限,不如就讓老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哈哈哈哈,好!”
“老道長!你可準備好了?”
馬道長微微頷首,沖他致意。
二人瞬間開打!
屎無常先一記高鞭腿踢去。
高手過招先出腿是大忌!
眨眼間鞭腿已至臉前!
馬道長輕飄飄的抬手去擋。
可屎無常突然在空中收腿,先以腰擰胯,又突然轉(zhuǎn)身,揮著巴掌,攜破空之勢朝馬道長另一側(cè)臉上拍去。
我曾親眼目睹他那恐怖的掌力!
就像液壓機一樣能近距離瞬間壓扁垃圾桶!這要是一掌拍在人臉上了還了得?
屎無常上來這第一招,可謂狠辣奇招!
因為正常人眼睛無法同時向左向右一起看,何況是在短時間內(nèi)!他鞭腿踢右,揮掌擊左,尋常高手斷然反應不過來。
可馬道長顯然不是尋常高手!
眼看屎無常這招即將命中,馬道長突然平地向后移了半米,輕松化解了屎無常的殺招,他的腿根本沒動,我都沒看清他是怎么“平地后移”的,就像腳上踩了雙輪滑鞋似的。
屎無常一擊落空,被慣性向前帶了一下,那掌風瞬間吹起了馬道長下巴處的小胡子。
馬道面無表情,又像“腳踩滑輪般”,瞬移到了屎無常左側(cè),輕飄飄的一掌沖他拍去。
屎無常干脆順勢右掌觸地翻了個跟頭,精準的用腳踢開了馬道長這一掌。
“血姑!”
屎無常雙目翻白,暴喝一聲,二度貼身。
二人在幾秒內(nèi)互拼了數(shù)掌。
那沉悶的對掌聲宛如兩張鋼板撞在了一起。
屎無常跳過了白姑青姑階段,上來便喊血姑,當年謝起榕便是敗在了這招之下!二人硬拼掌力!馬道長臉上云淡風情,似乎還有余力。
雙方見招拆招,不到三分鐘便已互攻數(shù)十招。
我心中緊張,緊抓著輪椅。
小姑奶奶則抓住了我手腕,能看出來她也很緊張。
我心想:“若是血姑狀態(tài)下拼速度和力量都占不到優(yōu)勢.....那就危險了?!?/p>
不秒,馬道長下一秒突然飛出去了!
只見屎無常單腿抬起,他眼神冰冷,原地擺了個金雞獨立的姿勢。
飛出去的馬道長并未摔倒,甚至連晃都沒晃,便穩(wěn)穩(wěn)站在了那里。
馬道長看著他,眼露驚訝,開口問:“這是何功夫?似有沾衣十八跌的影子?!?/p>
屎無常大聲道:“此功乃我自創(chuàng)!名為金雞獨立反手道之絕對防御無常神功!亦稱反手道!老道長你有膽就來破功試試!”
我低頭看了眼柳穿魚。
她臉色不太對,當初她和宋醫(yī)生聯(lián)手都在這招下吃盡了苦頭,雖說是自創(chuàng)功夫,起什么名字都行,但屎無常給自己這招起的名字實在聽起來不怎么樣。
“呵呵,那老道便破來試試?!?/p>
馬道長再度攻去。
每當他快碰到屎無常上半身時,會瞬間收回手,似乎是不敢碰,一連十幾次嘗試,屎無常腳后跟突然晃了一下。
就在這個瞬間。
馬道長滑步到他了眼前,雙手捏住了他肩膀。
這次,他并未像之前那樣被甩飛出去。
屎無常立即收腿回落,同樣也用雙手捏住了他肩膀。
二人上半身不動,腳下一刻不停的對踢。
剛剛是掌對掌,此刻是腿碰腿。
我清楚看到,每當他們一腳落下,地上鋪的青磚便會寸寸碎裂!可見二人腳上力道之大。
我正看的入神,突然感到手腕一陣生疼,原來是柳穿魚的指甲都摳到了我肉中。
我強忍著并未吭聲,再次看去。
拼掌未分勝負!
拼腿亦如此!
除了屎無常剛才的反手道功令馬道長吃了些小虧,二人打到現(xiàn)在,馬道長給了我一種感覺,他好像沒怎么認真。
馬道長趁機,開口說道:“六甲三尸,不過爾爾....你的道體功尚未圓滿,心不死則道不生,你心中有太多東西放不下,如果這就是你的全力,那你和老道之間仍有差距啊。”
屎無常頓時怒聲道:“我的道生不生!用不著你來指點!用出你的全力來!”
話音剛落,屎無常瞬間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一連飛出去近十米,他后背砰的撞到了路燈上。
屎無常嘴角溢血,而他身后的路燈桿子也被撞彎了,路燈開始變的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再看馬道長。
只見他右掌伸前,微低著頭,整個人站在那里巋然不動,宛若金剛低眉,渾身散發(fā)著攝人心魄的強大氣勢。
單這一擊,可能威力遠超過了屎無常的血姑狀態(tài)。
我腦門出汗,緊張萬分,心中快速盤算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屎無常底牌盡出,仍打不贏!小道士和算翻臺趕來最快也需要三天時間??!
我扭頭看向輪椅上的柳穿魚。
她仍一言不發(fā),只是眼睛一眨不眨,望著被打吐血的屎無常。
屎無常同樣看了她兩秒鐘,隨后他抬手擦去了嘴角鮮血,嗓音沙啞說:“這一掌真夠勁兒,簡直不是人的力量,老道士,這就是你那所謂的八部金剛功?”
馬道長沖他頷首。
屎無常深呼吸,扭了扭脖子,咧嘴說道:“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強的過分,不過.....我答應了魚魚不會輸,所以我也要在進一步?!?/p>
說完,他突然將手伸進了嘴中。
他猛一用力!竟徒手掰下來一顆自己的后槽牙!
屎無常用力攥緊拔掉的這顆牙齒,他斜眼看向身前的馬道長,松開了手。
牙齒落地,他一腳踩在了上面!
隨后.,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那是慘白的白,毫無血色,就跟尸體一樣。
馬道長見狀眉頭緊鎖。
因為剛才的交手,導致大量出汗,屎無常從頭到腳都在“冒氣”,這是因為體溫升高,體表汗水在蒸發(fā)。
屎無常猛吸了一口氣,肚子瞬間癟了。
因為體脂低,那凸顯的肋骨撐起來了T恤衫,所以導致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縮腰炸背一般?!?/p>
此刻路燈閃爍,忽明忽暗。
屎無常渾身白氣升騰,他保持著縮腰炸背的姿勢,聲音冰冷道:
“老道士,我這招從未現(xiàn)世,本來打算藏著,用來殺十年后的謝起榕,今日就先拿你試試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