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褒暗貶、夾槍帶棒的話,聽得溫迎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她正忍著腳痛,心情本就不好,剛想回頭懟她兩句,玄關(guān)處傳來了腳步聲,周玉徵進來了。
蘇婉清一見周玉徵,臉上的刻薄和得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立刻換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
“玉徵哥,你回來啦?下午顧處長的太太說,可能要安排我去研究院工作呢,以后……我們說不定就是同事了,還要請你多多指教呀!”
周玉徵的目光淡淡掃過她,沒什么表情,只是敷衍地“嗯”了一聲,算是聽到了。
他的視線隨即落在了正扶著樓梯扶手的溫迎身上。
他幾步走到樓梯口,目光落在溫迎那只微微踮起的腳上,沉聲問:“腳怎么了?”
溫迎不想理他,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沒事?!?/p>
說著就要自己往上走。
然而,她話音剛落,周玉徵卻突然俯身,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溫迎猝不及防,嚇得低呼一聲,下意識地緊緊摟住了他的脖頸,以防自己掉下去。
跟在后面進來的小寶看見了,覺得好玩,也立刻張開小胳膊,蹦跳著嚷嚷:“爸爸!抱!小寶也要抱!高高!”
周玉徵低頭看了一眼兒子,換單手穩(wěn)穩(wěn)地托著溫迎,然后竟然真的彎下腰,用另一只空著的手輕松地一把將小家伙也撈了起來。
他就這么一手抱著溫迎,一手抱著兒子,步伐穩(wěn)健,毫不費力地踏上了樓梯。
仿佛身上掛著的不是兩個大活人,而是兩件輕飄飄的行李。
溫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懵了,一時間都忘了掙扎和生氣。
而被留在樓下客廳的蘇婉清,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她看著周玉徵抱著溫迎和孩子上樓的背影,死死攥緊了手里的雜志,指甲幾乎要將頁面摳破,牙都快咬碎了。
走進主臥,他先將溫迎放在柔軟的床沿坐好。
然后像是卸貨一樣,把臂彎里還覺得好玩的小寶,輕輕地“扔”在了鋪著地毯的地上。
小家伙在地上滾了半圈,自己爬了起來,還以為爸爸在跟他玩新游戲,笑得更大聲了。
溫迎坐在床邊,腳踝依舊隱隱作痛,但看著兒子開心的樣子,心里剛稍微松一口氣,卻見周玉徵并沒有離開,而是蹲下身來。
他伸出手捉住了她那只受傷的腳踝。
溫迎今天穿的是條連衣裙,小腿以下都裸露著。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此刻卻按在了她腳踝腫痛的地方。
“嘶……”
那帶著涼意的觸碰和按壓帶來的疼痛讓溫迎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就要把腳抽回來。
但周玉徵的手像是鐵鉗一樣,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腳腕,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會弄疼她,也讓她無法掙脫。
他沒有立刻處理她的傷處,而是抬起頭,轉(zhuǎn)向正好奇地趴在地毯上看著爸爸媽媽的小寶,臉色是罕見的嚴(yán)肅。
“周今越?!?/p>
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叫兒子的全名。
小團子似乎被爸爸這突如其來的嚴(yán)肅嚇到了,眨巴著眼睛,有點懵。
周玉徵繼續(xù)沉聲道:“你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會自己走路,也能跑能跳。以后不要總是讓媽媽抱,聽到?jīng)]有?”
他的語氣算不上嚴(yán)厲,但絕對不容置疑,帶著軍人特有的命令口吻。
小團子從來沒被爸爸用這種語氣說過話,小嘴巴一下子就癟了起來,烏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小聲地嘟囔:“……小寶知道了……”
溫迎在一旁聽著,頓時火冒三丈。
她的腳還被男人抓著呢,就忍不住用那只沒受傷的腳輕輕踢了一下周玉徵的小腿。
雖然沒什么力道,但充分表達(dá)了她的不滿。
“周玉徵!你兇我兒子干什么?我樂意抱他,我抱得動!用不著你管!”
周玉徵被她踢了一下,動作頓住。
他看了一眼地上委屈得快哭出來的兒子,又看了看眼前不高興的妻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重了。
他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緩和了許多:
“爸爸不是兇你。是你太重了,媽媽抱著你會很累,而且媽媽今天腳受傷了,對不對?以后想讓爸爸媽媽抱的時候,先找爸爸,爸爸力氣大,抱你不累,行不行?”
小團子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抱抱還要分人,但聽到爸爸語氣變好了,還答應(yīng)以后抱他,立刻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嗯!爸爸抱!”
安撫好了小的,周玉徵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溫迎的傷腳上。
他松開手,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走出了房間。
溫迎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還有點氣鼓鼓的,揉著兒子的小腦袋安慰他。
沒過兩分鐘,周玉徵又回來了,手里多了一瓶跌打藥酒。
他再次在溫迎面前蹲下,不由分說地將她的腿輕輕抬起,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將藥酒倒了一些在掌心,雙手用力搓了搓,直到掌心發(fā)熱,然后才重新覆上溫迎紅腫的腳踝。
溫?zé)岬氖终茙е鴿饬业乃幱臀顿N上皮膚,開始不輕不重地揉按起來。
溫迎的身體瞬間繃緊了。
腳對她來說是一個比較私密和敏感的部位,被這樣觸碰,讓她感到極其不自在。
而且,周玉徵的按摩手法……
怎么說呢,又疼又癢,那種癢意仿佛不是停留在皮膚表面,而是鉆進了骨頭縫里。
這種被人撓癢癢肉的感覺,讓她難受得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只想把腳縮回來。
“你……你輕點……別按了……”溫迎試圖把腳抽回來。
但周玉徵的兩只手像枷鎖一樣,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固定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專注地揉按著傷處。
他的力道掌控得極好,既能讓藥力滲透,又不會傷到她。
任憑溫迎怎么掙扎,那只腳都像是被焊在了他手里,紋絲不動。
“忍著點,淤血揉開才好得快。”他頭也沒抬,聲音低沉平淡,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溫迎掙脫不了,只好僵硬地坐著,感受著那只滾燙的手在自己腳踝上又揉又按。
那股說不清是痛是癢還是尷尬的感覺讓她坐立難安。
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