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身上的傷養(yǎng)得差不多了,便準(zhǔn)備回去工作。
畢竟黃嘉薇在電話里念叨了她好久,說沒有她在辦公室的日子簡直無聊透了。
周玉徵對此沒有反對,只是決定每天親自接送她上下班,確保安全。
周母倒是勸過溫迎,說周家不缺她那份工資,在家好好休養(yǎng)帶孩子就行。
溫迎婉拒了,這份工作對她而言不僅是收入,更是一種鍛煉和立足的資本,內(nèi)心深處,她始終害怕那種一無所有、仰人鼻息的感覺。
這天下午,溫迎剛下班走到外交部大院門口,一眼就看見門衛(wèi)室旁邊站著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女。
兩人氣質(zhì)出眾,穿著考究,風(fēng)格與京市常見的打扮有些不同,透著一股南方的精致與洋氣。
溫迎不免多看了兩眼。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注意到了溫迎的視線,她盯著溫迎的臉仔細看了幾秒,突然驚訝地捂住嘴,連忙拍了拍身旁男人的手臂。
溫迎立刻察覺到那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自己臉上,她狐疑地往后看了看。
身后并沒有其他人。
她正納悶,那個女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臉上驚喜:
“哎呀!真的是你,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恢復(fù)得這么好,看起來比之前更漂亮了!”
溫迎被這突如其來的熟稔搞得一頭霧水,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好,請問……你認識我?”
女人愣了一下,隨即恍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哦哦!你看我,太激動了!忘了你那天昏迷著,可能沒印象。上次你在西郊那邊的路邊昏迷不醒,是我們把你送到附近醫(yī)院的!”
溫迎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努力回憶著,周母好像確實有說過她是被人送到醫(yī)院的。
只見旁邊那個穿著深色西裝、氣質(zhì)沉穩(wěn)的男人,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臉上。
吳曉見狀,連忙自我介紹道:“我叫吳曉,那天我們開車路過,看你倒在路邊,就把你送醫(yī)了?!?/p>
溫迎連忙伸出手:“原來是你們!你好你好,我叫溫迎。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吳曉笑著與她握了握手:“舉手之勞,不用客氣?!?/p>
溫迎又看向旁邊那位一直沉默的男人,她略有些猶豫,但還是禮貌地伸出手:“您好。非常感謝您當(dāng)時的援手?!?/p>
沉祈月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這才伸出手,與她輕輕一握:“沉祈月?!?/p>
他的手掌溫暖,一觸即分。
溫迎收回手,好奇地問:“看二位的穿著氣質(zhì),不像是京市本地人,你們來這是……?”
吳曉笑著解釋:“我們是來京市出差,順便拜訪我老板的一位朋友?!?/p>
她說著,朝沉祈月那邊示意了一下,補充道,“沉先生是我老板,我是他的助理?!?/p>
溫迎點點頭,真誠地發(fā)出邀請:
“原來如此。二位對我的救命之恩大于天,一直沒機會感謝。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們?nèi)ゼ依锍灶D便飯,聊表謝意,不知道是否冒昧?”
吳曉似乎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自家老板。
“可以。”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溫迎,“我們后天離開京市。就今晚吧?!?/p>
吳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忍不住偷偷瞄了自家老板一眼。
當(dāng)初在醫(yī)院,那位看起來是傷者婆婆的老人再三說要報答,老板可是眼皮都沒抬就直接拒絕了,怎么這次……
就在這時,賀為京匆匆從大樓里跑了出來,看到溫迎有些驚訝:
“溫迎!你來上班了?身體都好了嗎?”
溫迎點點頭:“嗯,好得差不多了,謝謝關(guān)心?!?/p>
吳曉見狀,有些意外地笑道:“沒想到溫小姐和賀先生也認識啊?”
溫迎簡單解釋:“我們是同事?!?/p>
賀為京看著這組合,一頭霧水:“你們這是……?”
沉祈月語氣平淡地接過話,言簡意賅:“說來話長。偶然認識的?!?/p>
賀為京依舊迷惑,但看沉祈月沒有多說的意思,也不好追問。
溫迎心里卻暗暗松了口氣。
這時,周玉徵的吉普車也平穩(wěn)地停在了門口。
周玉徵下車,溫迎立刻小跑過去,低聲快速地將情況說明。
周玉徵聽完,目光掃過不遠處的三人,在沉祈月身上停頓了一瞬。
他大步走過去,徑直向沉祈月伸出手:“沉先生,那天感謝你救了我妻子。我當(dāng)時心急,態(tài)度不佳,我很抱歉。”
沉祈月與他回握,神色依舊淡然:“言重了,舉手之勞。”
溫迎趁機說了邀請他們回家吃晚飯以示感謝的想法,周玉徵略一沉吟,便點頭應(yīng)允。
沉祈月這時卻淡淡開口:“溫小姐,叨擾了。不知是否可以再加一個人?今晚我原本與一位朋友約好了共進晚餐?!?/p>
溫迎爽快答應(yīng):“當(dāng)然可以,人多熱鬧?!?/p>
于是,一行人分乘兩輛車,來到了周家小樓。
周父周母得知是救了溫迎的恩人,表現(xiàn)得十分熱情周到。
小寶好奇地躲在奶奶腿后,眨巴著大眼睛打量著陌生的客人。
賀為京倒是自來熟,笑嘻嘻地上前,一把將小家伙抱了起來舉高高,小寶先是驚了一下,隨即被逗得咯咯直笑,倒是不怕生。
晚餐桌上,氣氛融洽。
周父與沉祈月閑聊,問起他的家鄉(xiāng)和職業(yè)。
沉祈月放下筷子,得體地回答:“伯父,我是香江人,職業(yè)是律師?!?/p>
周父眼中露出贊許:“律師好啊,維護公正,很有前途的職業(yè)?!?/p>
他又關(guān)切地問,“這次來京市是出差處理案件?”
沉祈月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掠過對面的溫迎:
“不是的。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尋找我很多年前意外丟失的妹妹。我們家……一直沒有放棄找她?!?/p>
周母聞言,臉上露出同情之色:“哎呀,這可真是不容易啊……這么多年了。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沉祈月禮貌道謝:“謝謝伯母好意。”
他的目光落在對面并肩而坐的周玉徵和溫迎身上,郎才女貌,舉止間透著默契,他沉默地看了幾秒,忽然開口:
“溫小姐,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
溫迎正給小寶夾菜,聞言抬起頭:“嗯?沉先生請說。”
“想問一下,溫小姐今年多大了?”
這個問題一出,桌上眾人都有些意外,目光紛紛投向沉祈月,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溫迎也是一愣,隨即陷入思索。
原主是溫父溫母撿來的,年幼懵懂,對自己的確切年齡和生日根本無從知曉,記憶也十分模糊。
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大概……二十出頭一些吧。”
她隱約記得三年前,溫父溫母提過她滿十八了可以嫁人了。
沉祈月卻追問道:“具體是多少呢?比如,是哪一年出生?”
坐在他旁邊的吳曉不解地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覺得老板這問題實在有些唐突。
溫迎坦誠地搖搖頭,笑容里帶著一絲無奈:“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了。說實話,我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
沉祈月握著筷子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繼續(xù)問:“那你父母……沒有告訴過你嗎?”
溫迎很自然地回答:“我是被撿來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