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徵低頭看著她,眼神晦澀難懂,那目光仿佛在說: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還沒數(shù)?你看我信嗎?
溫迎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嘆了口氣,大概也明白他別扭的點在哪里。
無非是不喜歡她出去工作,尤其是頂頭上司還是對她有明顯好感的賀為京,今天又鬧了這么一出。
她只好退一步,采取緩兵之計,先安撫住他再說。
她搖晃著他的身體,軟聲央求:“那……這樣好不好?好歹也讓我把這個月做完,拿了這個月的工資再說嘛?不然多虧呀!就這么走了,對單位也不好交代,對不對?我答應(yīng)你,做完這個月,我就好好考慮辭職的事,行不行?”
現(xiàn)在是月初,就算她下個月真的辭職了,也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想辦法尋找別的、不依靠周家關(guān)系的賺錢門路。
周玉徵依舊沉著臉,薄唇緊抿,顯然對這個提議并不滿意。
溫迎見狀,只好更加賣力地撒嬌,抱著他的腰不撒手,小臉在他胸前蹭來蹭去,聲音委屈巴巴:
“好不好嘛,就一個月~求求你啦~我都答應(yīng)你考慮辭職了,你就讓我把這一個月做完嘛~不然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而且……而且這些工資,我還想給你和小寶買點禮物呢……”
看著她期待的小臉,周玉徵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最終,像是認(rèn)命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抬起手,有些無奈,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隨你。”
他最是拿她沒辦法了。
溫迎心里頓時松了口氣,臉上綻開明媚的笑容,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老公你最好啦!”
溫迎天真地以為,周玉徵那句“隨你”就是這件事的終結(jié)了。
她顯然低估了這個男人表面冷靜克制下的占有欲和那點不為人知的“壞”。
晚上,洗漱完畢,周玉徵依舊沒什么多余的話,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在臺燈昏黃的光線下,帶著一種無聲的壓迫感。
當(dāng)他覆身上來時,溫迎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危險。
不同于往日的溫柔纏綿或帶著情動的急切,今晚的他,沉默得有些可怕。
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和近乎懲罰般的力道,每一次都又重又沉,撞得溫迎頭暈眼花,纖細(xì)的腰肢被他牢牢扣住,動彈不得。
“老公……輕、輕點……”溫迎受不住,帶著哭腔求饒,無力地推拒著他滾燙堅實的胸膛。
周玉徵卻像是沒聽見,或者說,他聽見了,但選擇了無視。
他依舊沉默著,只用更猛烈、更磨人的動作回應(yīng)她,那雙平日里冰冷的眼眸,此刻燃燒著暗沉的火焰,緊緊鎖著她泫然欲泣的小臉。
溫迎被折騰得狠了,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嗚咽聲斷斷續(xù)續(xù):“周玉徵……你混蛋……我受不了了……”
直到她真的哭出聲,抽噎得上氣不接下氣,周玉徵的動作才終于緩了下來。
他俯下身,粗糙的指腹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然而,這短暫的溫柔只是暴風(fēng)雨的間歇。
沒等溫迎緩過氣,新一輪的征伐又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他的動作里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不再是純粹的懲罰,而是摻雜了想要將她徹底揉碎融入骨血的深刻占有。
他一遍遍地吻她,從濕潤的眼睛到紅腫的唇瓣,再到纖細(xì)的脖頸和鎖骨,留下一個個曖昧的印記,仿佛要用這種方式,在她身上打下獨屬于他的、不可磨滅的烙印。
溫迎最后是昏睡過去的,連他什么時候抱著她去清理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溫迎的生物鐘徹底失靈。
窗外天光早已大亮,周玉徵起身、穿衣、離開,一系列動作都放得很輕,完全沒有要叫醒她的意思。
溫迎陷在柔軟的被褥里,睡得昏天黑地,渾身像被拆開重組過一樣,尤其是腰和腿,酸軟得不像自己的。
直到臥室門外傳來劉媽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和詢問:
“少奶奶,少奶奶?您今天……不上班了嗎?這都快十點了?!?/p>
溫迎猛地被驚醒,混沌的大腦反應(yīng)了幾秒,才意識到“上班”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完了!遲到了!”
她驚呼一聲,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因為身體的酸痛和無力又跌了回去。
她在心里把周玉徵那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混蛋罵了無數(shù)遍,這才咬著牙,強撐著爬起來。
匆匆忙忙換好衣服,連早飯都來不及吃,溫迎拖著仿佛灌了鉛的雙腿,幾乎是飄著到了單位。
推開她那間小辦公室的門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賀為京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對面,似乎在翻看什么文件。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到溫迎臉色蒼白、眼下帶著淡淡青影、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眼神里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恢復(fù)了常態(tài)。
他沒有問她為什么遲到,只是將手邊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溫迎同志,你來了。這份是下午需要用到的發(fā)言稿初稿,麻煩你幫忙校對一下,主要是看看有沒有錯別字或者語句不通順的地方?!?/p>
溫迎心里松了口氣,同時又有點感激他的不過問。
她現(xiàn)在實在沒精力去編造什么遲到的理由。
“好的?!?/p>
她應(yīng)了一聲,接過文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只是那酸軟的腰肢和時不時襲來的困倦,都在無聲地控訴著某個男人昨晚的“暴行”。
……
香江,缽蘭街。
霓虹燈牌在潮濕的空氣里映照著狹窄巷道里污水橫流的地面。
缽蘭街依舊喧囂,但這份喧囂此刻卻掩蓋不住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徐祥文頭發(fā)凌亂,西裝革履早已在亡命的奔逃中變得皺巴巴、沾滿污漬。
他瘋狂地穿梭在后巷與晾曬著衣物的狹窄通道之間,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在那邊!”
“別讓他跑了!”
身后,是幾個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他們緊追不舍。
徐祥文慌不擇路,沖出一條窄巷,試圖橫穿馬路逃向?qū)γ娓鼜?fù)雜的舊樓區(qū)。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徐祥文慘叫著摔倒在地上。
他蜷縮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血流如注的小腿,劇痛讓他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他倒地的瞬間,那幾個黑衣保鏢已經(jīng)迅速圍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冷漠地指著他,切斷了他所有退路。
腳步聲再次響起,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
黑衣保鏢們無聲地向兩側(cè)讓開一條通道。
一個身形高挑挺拔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與周圍混亂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他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然而那雙狹長的鳳眼里,卻冰寒一片,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冷酷。
他踱步到倒地不起的徐祥文面前,微微垂眸。
“司…司冬霖……”徐祥文忍著劇痛,哆哆嗦嗦地向后挪動,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放…放我一馬,求你……那件事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離開香江,永遠(yuǎn)不回來!”
司冬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卻更顯瘆人。
他眼神一暗,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冰冷刺骨:
“我只相信死人的嘴巴?!?/p>
徐祥文瞳孔驟縮,臉上血色盡褪,還想做最后的掙扎:“司冬霖你不能……你不能殺我!我……”
“砰!”
又一聲槍響。
徐祥文瞪大了雙眼,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隨即徹底癱軟下去,再無聲息。
司冬霖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尸體。
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擦去濺到他眼尾處的那一抹殷紅。
鮮紅的血痕在他邪氣的容顏上被抹開,有一種詭異的美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從地獄走來的修羅。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徐祥文背叛司家,私吞貨款,證據(jù)確鑿。在逃亡過程中,負(fù)隅頑抗,已被就地處決。處理干凈?!?/p>
“是,少爺!”手下們齊聲應(yīng)道,立刻開始有條不紊地處理現(xiàn)場。
司冬霖不再多看身后一眼,不緊不慢地朝著巷口走去。
他剛拉開車門坐進(jìn)后座,車窗便被輕輕敲響。
車窗降下,趙黔壓低聲音道:“少爺,曲穎……不,是沉小姐,她在淺水灣那邊的房子里等您。”
司冬霖微微挑眉,語氣依舊平淡:“她有什么事?”
趙黔搖頭:“沉小姐沒說,只堅持要見您一面?!?/p>
司冬霖聞言,舌尖輕輕抵了抵上顎,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嘖。
他靠在座椅上,閉目沉吟了兩秒,再睜開眼時,已恢復(fù)了之前的冷漠。
他對著前面的司機吩咐道:“不回老宅了,去冠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