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驚雷在頭頂劈開。
炸的秦玉蓮搖搖晃晃,臉色慘白。
她沒想到他會把那個秘密說出來,更沒想到他早就懷疑她了。
他知道她妒忌楚喬星,他知道她喜歡他喜歡的發(fā)瘋,喜歡的要死,平等地討厭接近他的每一個女人。
她偏執(zhí)地想過,他只能是她的,可又怕這個秘密會被家人發(fā)現。
害怕他們反對,害怕他們不恥。
可唯獨沒想過他會說她惡心透頂死了。
他竟然這么嫌棄她?
淚水瞬間從眼睛里滑落,一顆一顆的,滾燙的,咸咸的,像極了她一顆熾熱的心在油鍋里翻滾。
君湘沫張著嘴聽著霍北錚一字一句,始終不肯相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玉蓮不是這種人……你說她喜歡你,一遍遍爬你的床,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你是不是故意胡編亂造想毀掉她?”
“我胡編亂造?我是那種人?”霍北錚氣笑,“知道我為什么不說嗎?因為我早就看透了她的為人,她自私惡毒,好大喜功,虛榮無恥。
如果我當時跟你們說了,那么她一定會反咬我一口,說我是被她拒絕因愛生恨故意污蔑她,仗著你們對她的喜愛,再加上你們自以為她救我一命,你們會不會因為保護秦玉蓮,逼著我去娶她?
我不敢賭,我也不愿意跟她糾纏,只能躲得她遠遠的,希望永遠也別被她纏上!”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君湘沫一個勁的喃喃自語,始終不肯承認。
霍北錚趁機又加了一把火,諷刺道,“為什么不會,她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湯嗎,你就這么信她?當局者迷,媽你清醒清醒吧!”
君湘沫崩潰地隨手拿起一個毛線團砸過去,“我就是不信,當局者迷,說的好像你不是當事人一樣,你從小到大都看不慣玉蓮,我怎么知道這是你的偏見還是事實,你最好能把證據找出來,不然我們就登報斷絕關系!”
霍長東拍拍君湘沫的肩膀,示意她消消氣,“一家人,說話不要過激,萬一到時候后悔就得不償失了。”
“我不會后悔,我這句話就放在這兒,你歸隊之前最好找出證據,不然我們就斷絕關系!”
君湘沫推開霍長東的手,直直地盯著霍北錚。
“北錚,你別沖動,跟你媽服個軟,我們都是一家人!”
霍長東示意兒子聽話。
霍北錚卻絲毫不領情,“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一查到底的,你們毫無底線地偏心縱容她,我早就受夠了,不把她真面目揭穿,這個家我就不回了!”
說完,霍北錚最后涼涼地看了秦玉蓮一眼,毫不猶豫地摔門而出。
君湘沫也直接起身,拉著玉蓮就往樓上走,霍長東也緊急上去開導。
蘇酥坐在楚喬星跟前,抓緊她的手低聲寬慰她。
“你別太傷心了,君阿姨一直都很偏心秦玉蓮,主要是因為她爸爸曾經救了君阿姨一命,她爸爸是科研人員,是因公犧牲的烈士,君阿姨幾乎是把所有的愛都毫無保留地給了她。
所以才養(yǎng)成了她那副嬌縱的樣子?!?/p>
蘇酥打心底是不喜歡秦玉蓮的,可礙于兩家的關系,她并不好多說什么。
對于霍北錚的話,她是有九分信的。
上一次自已被人推下河一直找不到兇手,她就直覺害她的人就在身邊,可一直沒有明確的目標。
現在她明白了,兇手大概率就是秦玉蓮,她故意設計自已落水,營造自已對霍北錚愛而不得的假象,為的就是挑撥她和楚喬星的關系。
想想當初,就是她一直引導著兩家人往那種關系帶,可真是心機。
還好她沒有上當!
楚喬星眨巴了下眼睛,又看了一眼秦玉蓮的方向,疑惑道,“你說她爸是好人?這怎么可能?”
“是真的呀,當初霍叔叔君阿姨是從醫(yī)院把她抱回來的,說是秦叔叔把孩子托付給住院的親戚,叔叔阿姨又從其親戚手里收養(yǎng)過來的,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可是,我算出來她父母的確都是大奸大惡之人,跟好人一點都不沾邊?。 ?/p>
蘇酥是信楚喬星能掐會算的本事的。
這么一聽,有點不大相信,“可秦叔叔真的是科研人員,把孩子托孤給親戚后的第二年就犧牲了,還被評為了烈士?!?/p>
“那有沒有可能她不是那位秦叔叔的女兒呢?”
楚喬星一點撥,蘇酥立即就像發(fā)現了新大陸一樣意外之余又忍不住竊喜,甚至還隱隱地松了一口氣。
要真是這樣,霍家叔叔阿姨就再也不用因為秦玉蓮這個養(yǎng)女一遍遍傷親兒子的心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秦叔叔的救命之恩,秦玉蓮根本不會有這么優(yōu)越富足的生活。
平日里她所作所為就已經讓霍家人不滿了,是君阿姨一遍遍用救命之恩把自已束縛對秦玉蓮給予無限的包容。
君阿姨難道不累嗎?因為秦玉蓮惹的鄰里債,人情債,兒女債,早已經能壓垮一座大山了,只是這份累與當初的救命之恩比起來,在她心里根本不算什么。
一旦沒有這份救命之恩牽絆,秦玉蓮便跳出了幸運光環(huán),只能去迎接屬于她自已的暴風雨。
只是,到時候,霍家可能是解脫了,君阿姨可能會因為遭受不住打擊而崩潰。
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還是要查一查。
“明天我們去戶籍處查查,對了,還可以去退役軍人事部查查,我記得烈屬可以可以一次性領到一大筆撫恤金,那邊有我同學,剛好可以讓她幫忙查查。
如果秦玉蓮是秦叔叔的女兒,人事部就能查到當年的撫恤金補助檔案,那受益人只能是秦玉蓮,如果查不到,那極有可能秦玉蓮當年的戶籍材料和證明都是偽造的,這筆錢她不敢拿。”
楚喬星掐指一算,立即點頭,“好,你帶我去?!?/p>
翌日,兩人按照約定吃了早飯就出發(fā)。
蘇酥騎著女式自行車載著她。
蘇酥的身體經過休養(yǎng)已經完全好了,沒有痛楚,也沒有留下后遺癥,任首長見蘇酥能夠站起來的當天就帶著蘇酥去了醫(yī)院找周醫(yī)生理論。
誰知道周連云淡淡地說到這種情況是會有奇跡發(fā)生的,而且年輕人的自愈力本來就比上了年紀的人強,并不能說明她誤診,還對著蘇酥道了一聲恭喜。
氣的任首長差點把人打了。
今天天熱,蘇酥上身穿的確良碎花上衣,搭了一條藍色直筒褲,腳上穿著紅色塑料涼鞋。
楚喬星穿著黃色布拉吉,腳上套著白色塑料涼鞋坐在后座,脖子上還掛著霍北錚給她買的海鷗牌相機。
去戶籍處的路上,引的路人頻頻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