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撿錢?
撿什么錢?
這位大小姐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明明是你自己為了耍威風,把錢瀟灑地撒了一地,現(xiàn)在反倒要我一張一張給你躬身去撿?
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助理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陳富強,卻見陳富強臉色鐵青,牙關緊咬,顯然也是在暴怒的邊緣。
在陳富強冰冷的注視下,助理只能自認倒霉,滿心屈辱地彎下了腰。
一張,兩張……他蹲在地上,機械地撿拾著那些染著灰塵的“大團結”。
病房里一時間只剩下紙幣被拾起時那細微的“沙沙”聲,氣氛尷尬得能滴出水來。
肖珊看著這一幕,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病態(tài)的快意。
看,蘇煥!
就算你不撿,也有的是人替我撿!
你照樣輸了!
她抬眼,挑釁地望向蘇煥。
蘇煥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她甚至沒多看那蹲在地上的助理一眼,仿佛那滿地的錢和正在上演的鬧劇,都與她無關。
只見她不緊不慢地抬起手,將一縷從耳畔散落的碎發(fā),輕輕攏到了耳后。
那個動作,優(yōu)雅,從容,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矜貴。
“不好意思。”
蘇煥掃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從容的打斷肖珊施法:“今天我還有點其他事,就不奉陪了。改天,我再單獨登門要債?!?/p>
什么意思?
肖珊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煥離開的背影,氣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馬上都要扳回一局了,這女人居然就這么水靈靈的走了?
“蘇煥,你給我站?。 ?/p>
肖珊起身就要追上去。
“夠了!”陳富強臉色難看的一把把肖珊拽了回來,“追上去干什么?舔著還錢嗎?”
蹲在地上的助理撿錢的動作僵住了。
肖珊臉上得意的表情也凝固了。
陳富強緊繃的神經(jīng),“嘣”的一聲,徹底斷了。
眼睜睜地看著蘇煥離開,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把他和肖珊玩弄于股掌之間,最后還全身而退,留下一個爛攤子。
他竟然像個傻子一樣,陪著肖珊在這里上演了一出丟人現(xiàn)眼的戲碼!
“砰!”
一聲巨響,陳富強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床頭柜,上面的水杯、藥瓶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鬧夠了沒有?!”
他猛地轉(zhuǎn)身,雙目赤紅,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死死盯著早就嚇傻了的肖珊。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淬了冰的寒意:“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肖珊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整個人如墜冰窟。
解釋?
怎么解釋?
說自己蠢,被人當槍使,設局陷害結果反被將了一軍?
還是說自己嫉妒,見不得蘇煥好,所以才不惜賠上五千塊錢也要惡心她一下?
無論是哪一個,都只會讓陳富強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肖珊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的反應快過理智,她下意識地就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武器。
“富強……”
她聲音發(fā)顫,眼眶瞬間就紅了,豆大的淚珠蓄在眼眶里,欲落不落,那副樣子,任哪個男人看了都得心軟三分。
她踉蹌著上前一步,不顧自己受傷的手臂,死死挽住了陳富強的胳膊,將柔軟的身子貼了上去。
“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我……”
陳富強沒說話,甚至沒看她,只是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幾乎能將人碾碎。
他現(xiàn)在要的不是道歉,是理由!
見他無動于衷,肖珊心里更慌了,她咬著下唇,淚水終于滾落下來,聲音里帶上了濃重的哭腔:“我只是不甘心?!?/p>
“那個如意坊的鋪子,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地段那么好,只要盤下來,生意肯定不會差!”
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仰頭望著陳富強,眼神里充滿了委屈和不忿。
“我知道你會給我找更好的,可我寧可那個鋪子就那么空著,租給阿貓阿狗,也不能是她蘇煥?!?/p>
“她憑什么一回來就能搶走我看上的東西,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這么做,跟把我踩在腳底下有什么區(qū)別?!”
陳富強的臉色依舊難看到了極點,但眼神里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卻詭異地平息了幾分。
肖珊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變化,心中稍定。
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那只完好的手,輕輕撫上陳富強緊繃的臉頰,踮起腳尖,柔軟的身體幾乎整個掛在了他身上。
“富強,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像帶著鉤子,“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看著男人又老又油膩的臉,一絲猶豫飛快閃過。
但下一秒,那絲猶豫就被更強烈的決心取代。
今天這關要過不去,以后就再也沒有以后了!
肖珊心一橫,閉上眼,仰頭將自己泛著水光的紅唇,重重地印了上去。
陳富強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沒想到,肖珊會當著外人的面,這么大膽開放。
陳富強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徹底斷了。
他猛地扣住肖珊的后腦,化被動為主動,狠狠地吻了回去。
蹲在地上的助理,撿錢的動作早就停了。
他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感覺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都快要被這場面給灼傷了。
我的親娘誒……
這還有我這個大活人在這兒呢!
光天化日,這……這成何體統(tǒng)?!
助理深吸一口氣,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將撿好的錢往桌上一放,貓著腰,像個幽靈似的,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還無比貼心地將門輕輕帶上。
“呼——”
站在門外,助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感覺自己終于活了過來。
他靠在墻上,聽著里面隱約傳來的動靜,只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讓他的渾身上下都臟了遍。
以前老板不是沒搞過其他女人,可沒有一個跟肖珊一樣,說親就親。
且不說陳富強的年紀當她爹都綽綽有余,就他拿張走路都帶顫的肉臉,也能親的下去?
真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