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p>

一個助手終于頂不住了，他帶著哭腔說，“顧、顧小姐，我們根本不能對抗你?！?/p>

同為精神系，他非常明白，如果顧欣然再不解除這種控制。

他們這伙人恐怕會因為腦梗阻變得半身不遂，甚至癱瘓……

“對對！不能，我們完全不能對對抗你?！彼吷系牧硪粋€也大聲哀求。

窗臺上的人統(tǒng)統(tǒng)開始求饒，包括剛才牛皮哄哄的高崖。

他們的精神狀況堪憂，但屋里其他人的狀況也好不了哪去。

大家個個臉色煞白，卻沒法開口說話，甚至無法移開視線。

能說話的人只有王敘。

但他明顯是個不怎么會勸人的人。

“欣然哪?！?/p>

“我知道你很強，但你，你能不能先別這么強？”

“都是同事，要不算了，你給我一個面子——我替大家道歉還不行嗎……”

顧欣然沒理他。

她慢慢走到白博士身前：

“七階【浮士德】？”

“魔鬼圖書館？”

“廢了我？”

白博士已經(jīng)恐懼的老淚縱橫，他嘴唇顫抖道：

“我，我錯了。”

“你錯哪了？”

“我，我沒搞清楚自已定位?！?/p>

“對嘍~”

顧欣然點了點頭。

“早這么說不就完了？”

“以后這個組，所有數(shù)據(jù)以我為準，我告訴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我讓你閉嘴你就閉嘴，懂？”

“懂，懂！”

“很好?！?/p>

顧欣然回過頭，環(huán)視屋里的每一個人。

她的目光如利劍，所有被看到的人心里都是猛的一哆嗦。

“諸位，你們老是好奇我是幾階?！?/p>

“我不告訴你們是因為我怕我說了你們會覺得我在吹牛，我這是善意，可沒想到，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疏遠。

好，今天我就統(tǒng)一說明一下，你們聽好——”

“我是九階?！?/p>

“在座的諸位，我不管你是什么君王序列，帝王序列，只要你沒到九階……”

“在我顧欣然面前，你就是個屁。”

“只要我愿意，我隨時可以讓你變成全世界最快樂的人——一個每天哈哈大笑的瘋子。”

“我是很希望能和大家愉快共事的，不過你們要是執(zhí)意不讓我愉快，那也由得大家?！?/p>

“我專治各種不服?！?/p>

——啪！

她打了個響指。

所有人頓時都感覺壓在自已身上的那座大山，突然消失了。

喘著粗氣，大家全癱倒在桌子上了……

白博士和他的學(xué)生們互相攙扶著，哆嗦著從窗臺上爬下來，站都站不穩(wěn)，滿臉淚痕。

顧欣然拿起桌上那張自已的數(shù)據(jù)估算表，輕輕的放在王敘面前。

“按我這個做?！彼院喴赓W的說。

“這是你能得到的最準確的數(shù)據(jù)。”

“好。”王敘咽了一口唾沫。

“我知道了?！?/p>

顧欣然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到張奇峰身前。

“跳下去?！?/p>

她指著窗口。

“什么？”張奇峰懵了。

“你聽到了?！?/p>

顧欣然慢慢抬起手。

張奇峰慌了，跳下去？

他求助的看向陸白也，后者卻慌忙躲開了他的眼神。

“我……”張奇峰哆嗦著看向顧欣然，試圖溝通一下。

“你的時間到了?！鳖櫺廊徽f，“我給過你機會。”

她一掌拍在了張奇峰的頭頂！

白眼一翻，張奇峰突然轉(zhuǎn)過身，失控的大叫起來。

猛地一個助跑——

他撞碎了玻璃，從16樓的窗臺上狂叫著跳了下去！

破碎的玻璃，折射著窗外溫暖的陽光，映出一片斑駁的光暈。

慘叫聲從窗外傳來。

沒人說話，屋里一片死寂。

今天明明是個熱天，可會議室的所有人卻感覺集體掉進了冰窖，從頭頂涼到了腳尖。

嚴海面無血色，幾乎站不住，只好雙手扶著墻。

陸白也死死的盯著地板，頭皮一陣陣的發(fā)麻。

他根本不敢看顧欣然。

就連全場一直冷靜的程煙晚，此刻也虛弱的滿頭冷汗。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這種恐怖的精神威壓。

但更讓她難受的是，顧欣然明明是自已人，是友軍，她為什么不免疫自已呢？

全場只有一個人，得到了顧欣然的免疫，那當(dāng)然就是何序。

“唉。”

“我以前就聽說帝大的大一，學(xué)習(xí)壓力特別大?！?/p>

一直沉默的何序突然開口了。

“果然，張奇峰才來了幾天，就得了抑郁癥，想不開了?！?/p>

“不過他可是個4階【韓信】，16樓肯定是摔不死的?！?/p>

“但你倆是怎么回事？”

他詫異的看向陸白也：“陸白也，你一向是個體面人啊?！?/p>

“你的好兄弟因為抑郁跳樓了，你都不下去看看嗎？”

“我，我這就去。”陸白也慌張站起往門外跑，生怕被顧欣然用別的方式送下去……

——噠、噠、噠。

眾人驚恐萬狀的目光中。

顧欣然悠然回到自已的座位上，優(yōu)雅坐下。

仿佛剛才什么也發(fā)生一般，她千嬌百媚的笑了一下。

隨即，她向王敘表示。

關(guān)于精神數(shù)據(jù)估算的討論結(jié)束了，可以進行會議的下一個議題了。

“沒，沒別的議題了?！?/p>

“就，就先開到這吧?！?/p>

王敘猛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看向顧欣然和何序。

“呃，今天會議上發(fā)生的事情，大家要嚴格保密，絕不允許向外界透露?！?/p>

“咱們項目組提倡有話好好說，以后大家一定要……”

他頓了半天，無力的擠出五個字。

“要加強溝通。”

“散會?！?/p>

……

會后，實驗樓外。

何序和程煙晚顧欣然三人并肩走的林蔭道上。

就在剛才，顧欣然順利成為了L項目組的精神組主管。

當(dāng)然順利了。

畢竟白博士和項目組所有精神系覺醒者一股腦都進了醫(yī)院，去做精神創(chuàng)傷復(fù)健了。

整個L項目組，顧欣然是地地道道的只手遮天了。

去和試劑一廠溝通設(shè)備的任務(wù)，顧欣然第一時間交給了費有為，并提醒他——

因為對工廠那邊的情況不熟，他可以帶一個熟悉的實習(xí)生，幫著跑腿。

費有為會選誰呢？

真好奇。

“費哥給我來電話了，”何序?qū)︻櫺廊怀虩熗泶蛄藗€招呼，示意他要去那邊接一下。

看著他跑遠的背影，程煙晚慢慢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顧欣然。

“小姨……”

“你別叫我小姨，”顧欣然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

“小姨是何序叫的——而且他現(xiàn)在也不叫了，你就更別叫了?！?/p>

“叫欣然姐就可以。”

程煙晚點點頭，表情沒什么變化。

但心里卻很清楚。

顧欣然果然是討厭自已的。

為什么？

因為何序嗎？

說實話，她一直有種直覺，兩人之間的親戚關(guān)系，好像不那么純粹。

“欣然姐，你跟哥的關(guān)系很好啊？”

“對啊，從小就好，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p>

“青梅竹馬這種形容，放在親戚身上，還挺奇怪的……”

“怪的事多了，還有人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一口一個‘哥’呢——

你說怪不怪？”

程煙晚慢慢蹙起眉。

“所以，欣然姐是覺得的我怪，才故意在剛才精神威壓時，不把我這個友軍摘出去的嗎？”

“那倒不是?！?/p>

顧欣然停住腳步，眼神幽幽的看過來。

“我就是懶得摘了。

讓你體會一下高階威壓，對你的成長也有益——

怎么，程煙晚，你有意見？”

程煙晚也止住了腳步。

果然不是我多想啊。

顧欣然她是個爽快人——她都懶得演了。

巧了。

我也特別直爽。

“欣然姐，你確實是天縱奇才，精神威壓也是威勢驚人，但我這人有個特點……”

程煙晚平靜的看向顧欣然。

“我從不主動挑事，但也不躲事?！?/p>

“事來了，我就平。”

“除了哥，我誰也不慣著?！?/p>

“如果欣然姐看不上我……”

“沒問題，歡迎與我為敵?！?/p>

她的語氣分毫不讓，顧欣然一時間反倒愣了。

清晨的絢爛的陽光下。

她看向程煙晚那張明艷不可方物的臉，慢慢的冷笑起來。

“程煙晚，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管什么比賽，我從小到大，從未輸過?！?/p>

“是嗎？我卻經(jīng)常輸?！背虩熗碚f。

“輸了我就再比，一直比到贏——對于怎么反敗為勝，我經(jīng)驗很豐富?！?/p>

“呦~是嘛？”

顧欣然慢慢靠近她的臉：“但是4階好像不是一個很高的階數(shù)呢~”

“階數(shù)可以練的，”程煙晚隨手整理了一下長發(fā)。

“但【弗洛伊德】死活排不進君王序列，一定有他的道理——

您說呢？”

兩人的眼睛全都瞇了起來。

空氣在一瞬間凝住，目光激烈的交鋒。

“程煙晚，你有些搞不清狀況吧？”

顧欣然的聲音越來越冷：

“你不覺得面對一個隨時能弄瘋你的人，口氣應(yīng)該更客氣一點嗎？”

“不覺得誒?！?/p>

程煙晚的笑容越來越來甜：

“欣然姐，要不我給你一個建議吧，趁我階數(shù)沒升上去前，巧妙的搞廢我的腦子，一勞永逸?！?/p>

“比如現(xiàn)在，就是個好機會——哥去打電話了，沒有人知道你下過手。”

“欣然姐，要不要試一試？”

顧欣然不說話了。

仿佛第一次見程煙晚一樣，她上下打量她一遍，臉上終于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難怪何序誰都看不上，偏偏對你青眼有加?！?/p>

“你這人確實有點意思?！?/p>

程煙晚理了理自已的頭發(fā)，巧笑嫣然。

“我豈止有點意思?！?/p>

“我還有點不耐煩?！?/p>

“欣然姐如果不打算下手，那我就先走了？”

“待會我們學(xué)?？蛇€有第二輪新生比武呢，我打的都是同階，需要認真準備，可沒法像欣然姐剛才那樣以大欺小，還得意洋洋。”

說罷，她轉(zhuǎn)過身。

連招呼也不打，邁開步子走了。

“喂，程煙晚，你太瘦了，多吃點?！?/p>

身后傳來顧欣然的聲音。

程煙晚詫異的轉(zhuǎn)過身——

她關(guān)心我？

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顧欣然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她一指程煙晚胸前。

“你啊，該廋的地方廋，不該廋的地方也廋?！?/p>

“你知不知道太瘦了就沒手感了？”

程煙晚一雙美目頓時瞪了起來。

彳亍。

開皇腔是吧？

那你知道我從小是在哪里長大的嗎？

“重要的不是胖瘦大小，而是活好不好，會不會叫——”

“欣然姐，這些你竟然都不懂的嗎？”

“嘖嘖，那你白長一副好炮架子了?！?/p>

顧欣然頓時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

這，這是學(xué)生應(yīng)該說出來的話？

程煙晚不屑轉(zhuǎn)身。

一個從小沒餓過的錦衣玉食大小姐，跟我比開皇腔？

你差了一整條泥洼街呢！

她轉(zhuǎn)身朝遠處打電話的何序走去。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

顧欣然眉頭不可避免的皺起，雙手慢慢叉在了腰上。

“活見鬼了！”

“這瘋批娘們嘴挺厲害呀……”

她瞪著嫵媚的水杏眼，一臉的惱火：

“不是?！?/p>

“你一個4階你還這么自信，你喝了什么過期保健品啊你？”

另一邊，何序恰好打完電話。

放下手機，他笑著問走過來的程煙晚：

“我看剛才你倆聊了半天啊——聊的怎么樣？”

“特別好?！?/p>

程煙晚甜甜一笑，如春風(fēng)拂面。

“我和小姨有很多共同話題?！?/p>

“我倆可合得來了?！?/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