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過來,看好夫君!”
宋知意側(cè)身躲過匕首,反手將其擊落。
兩人在略顯狹窄的街道上打的有來有回,過往的行人和商販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那黑衣人心中訝異,不是說,這位太子妃出身平民,是個鄉(xiāng)下村姑嗎?
原本想趁著人多把這女人掠走,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
思及此,黑衣人借勢退了好幾米,轉(zhuǎn)身腳下一點,飛上房頂后幾個跳躍便不見了蹤影。
不會輕功的宋知意:……
呸!孬種!
“娘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裴景川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宋知意,眼中盡是擔(dān)心和焦慮,連唇色都顯得蒼白了幾分。
“夫君,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你就放心吧?!彼沃庠谒媲稗D(zhuǎn)了一圈,安撫道:“這里不適合說話,我們回宮再說?!?/p>
心里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出宮玩一次,偏偏遇到刺殺,真是敗壞了所有興致。
一行人緊急回了宮,就連玲瓏閣的首飾都沒來得及拿,裴景川陪著宋知意用完午膳后,只說自已有事要處理,讓她在屋里休息。
宋知意乖乖點頭,知道他怕是要去一趟大理寺,那里關(guān)著宜芳縣主和她的一眾手下。
若是沒有那個黑衣人出現(xiàn),宜芳縣主的找茬倒也只能說是巧合,偏偏......
不過,看那個縣主一臉蠢樣,估計也問不出什么。
果然,裴景川急匆匆的走了,沒過兩個時辰,又面色陰沉的回來了,宋知意勸道:“那個宜芳縣主被人當(dāng)了木倉使,問不出來很正常,背后之人若還想動手,遲早會露出馬腳的?!?/p>
見太子殿下一直沉默,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她有些忍俊不禁,抬手撫了撫他的眉心:“不氣不氣,他們打草驚蛇,卻沒有收獲,反而讓我們提高了警惕,這是好事。
好了,不想這些了,墻邊堆了那么多雪,夫君陪我堆雪人可好?”
“堆雪人?”
“黑豆做眼睛,紅蘿卜做鼻子,掃把做手臂?!彼沃馀牧伺氖?,指著眼前胖嘟嘟的小雪人問裴景川:“夫君,你看這像不像小時候的你?”
那小雪人頭上戴了一個氈帽,背上還披著一件大毛斗篷,都是裴景川幼年時用的東西,如今放在雪人身上剛剛好。
裴景川覺得不像,但他并未擾了娘子的興致,而是攏了攏袖子,呼出一口白氣,夸道:“娘子做的真好?!?/p>
宋知意頓時眉眼彎彎,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小雪球,眼珠子一轉(zhuǎn)。
“夫君,你看我手里的這雪球搓的圓不圓?”
眼前忽有白影飛過,裴景川躲閃不及,胸口處傳來輕輕的撞擊,他低頭一看,墨色大氅上沾了點點白雪。
那是雪球撞在身上留下的痕跡。
“哈哈哈哈哈!偷襲成功!”
宋知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腦袋上卻忽然迎面砸來一個雪球。
都是隨手捏成的不成形雪球,輕輕撞擊就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砸在臉上除了涼之外,并沒有其他感覺。
裴景川本想砸她的肩膀,沒成想失了準(zhǔn)頭,還好宋知意呆了一瞬后重新?lián)P起笑臉,還屁顛顛的跑遠(yuǎn)后去團(tuán)雪球。
“夫君看招!”
飛揚(yáng)的雪球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近幾日難得回東宮的大黑正好進(jìn)來,頓時興奮的“汪”了一聲,撲向了空中雪球,然后“咚”地砸進(jìn)了雪堆里。
“大黑,沒事吧?”
裴景川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把后腦袋掏出來。
大黑咧開嘴,對他笑了笑,然后猛地甩頭。
“大黑!”
稀碎的雪花頓時撲了裴景川一臉。
“哈哈,大黑干的好!”
宋知意笑的前仰后合。
裴景川擦了擦臉上的雪,見一旁的平安一臉看熱鬧般的傻樂,手上團(tuán)著的雪球頓時換了個方向,“啪”的一聲砸在了平安的肩膀上。
沁涼的雪花鉆到了脖子里,平安一瞬間跳了起來:“哎呦!殿下!”
“主子!”
那邊,春花和秋月也尖叫起來,概因宋知意也把雪球砸到了她們的身上。
“來呀來呀,一起玩兒,雪球大戰(zhàn)!”
無良的太子妃在院子里蹦蹦跳跳,逮到誰就是誰,除了對裴景川手下留情外,全都無差別攻擊,院子里頓時響起陣陣驚叫聲。
“娘子小心!”
裴景川笑著拉過宋知意,將其護(hù)在自已懷里,任由后背被砸了好幾個雪球,而宋知意窩在他的大氅里,借此遮掩,手上一個勁兒的團(tuán)雪球往外砸。
歡樂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到日落時分,待到院里掌了燈,宋知意這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先休戰(zhàn),餓了,吃飯吃飯?!?/p>
晚上的飲食都比較清淡,粳米粥,雞油卷兒,栗粉糕,配幾碟小菜。
宋知意玩兒一下午,這會兒餓的恨不得舔盤子,裴景川雖沒她這般狼吞虎咽,但吃飯的速度也比往日快了不少。
這人一旦吃快了,就容易吃撐,待他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覺得肚子脹的慌。
“嗝~”裴景川難得不雅的打了個飽嗝。
冬日的天黑的又快又早,方才進(jìn)來時天邊尚有晚霞,這會兒已經(jīng)烏黑一片,西北風(fēng)又卷了起來。
“不會還要下雪吧?”宋知意掀開簾子探頭往外看了看,卻被那刺骨的寒風(fēng)給吹了回來。
“好冷,今晚降溫,明天早上路上估計要結(jié)冰,咱們放在玲瓏閣的首飾還沒拿呢。”
這邊話落,春花便掀了簾子進(jìn)來稟報:“主子,玲瓏閣的佟掌柜來送東西了,這會兒正在東宮后門等候。”
“她自已來的?”宋知意驚訝了。
春花點頭:“佟掌柜是坐了馬車來的,奴婢本想請她在后罩房略坐坐,但她說天色已晚,東西安穩(wěn)送到她就先告辭了,日后若有機(jī)會,她再來給太子妃您請安?!?/p>
宋知意想了想,把自已手里的金荷如意手爐遞給了春花:“換塊新的香,替我送到佟掌柜手上,就說勞她跑這一趟,真是辛苦了,天晚,眼瞧著又要落雪,我就不留她了,大冬天的,女子出行不易,這一路上抱著個手爐,也能暖暖手。”
“是。”春花應(yīng)下。
東宮后門,佟掌柜披著斗篷站的筆直,她身后的小丫鬟凍的直跺腳,低聲問道:“掌柜的,我們一定要站在外面等嗎?”
寒風(fēng)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臉上,她都快凍哭了。
“你先上去吧,我在外頭等著就是了?!?/p>
小丫鬟是她看著長大的,佟掌柜向來不苛責(zé)。
“那我也陪著掌柜的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