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看向塘邊,陳守財和陳大力已經(jīng)從荷塘里挖了一大捆蓮藕,全都清洗的干干凈凈放在岸邊,等會裝進(jìn)背簍里,也不至于將衣服弄的全是淤泥。
陳守財洗了把手和腳之后上了岸。
“蓮藕差不多了,再多吃不完壞了也浪費,等下次要吃再來挖吧?!?/p>
莊戶人家最看不得浪費。
陳大力聽了他的話,也洗了手腳上岸了。
“行,回家?!?/p>
兩人將蓮藕裝進(jìn)背簍,扛上木筏領(lǐng)著幾個孩子往家里走,正走著,金寶突然“汪汪汪”大叫著越過知夏,兇狠的朝著前邊草叢撲去。
虎妞也大叫著緊隨其后。
平日里兩條狗都還算溫順,眼下突然狂暴,必定是有啥情況。
知夏拎著籃子剛走了兩步,又見金寶突然從草叢里躥出,嘴里赫然咬著一條蛇的脖子,任由那條比她手腕細(xì)不了多少的蛇如何纏著它的脖子,仍舊不肯松開嘴。
距離金寶只有兩三步之遙的知夏嚇的停住了腳,緊接著又開始擔(dān)心金寶的安危,她不認(rèn)識這蛇,也不知道毒不毒,萬一是條毒蛇,金寶被咬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養(yǎng)了這么久,金寶和虎妞對她來說,就跟家人一樣。
況且金寶剛才沖上來也是為了保護(hù)他們。
要不是它將這條蛇給咬住了,她剛才走在前頭,指不定就要被蛇咬呢。
走在后頭的眾人也驚了。
“乖乖,這蛇可毒呢!”
陳守財放下木筏,上前掐住了被金寶咬住的蛇脖子,陳大力則將蛇尾從金寶身上給繞出來。
金寶得了解救,終于又開始?xì)g蹦亂跳起來。
陳大力一臉后怕。
“誰能想到這里會趴著一條土呆子,這要是被咬,小命還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知夏一聽,忙叫來金寶仔細(xì)檢查了一番,見它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
“守財叔,這蛇咋辦?”
“還能咋辦?已經(jīng)抓到了,當(dāng)然是拿回去了,這玩意兒不僅能入藥,泡酒也是不錯的?!?/p>
陳守財看向知夏。
“不過這蛇是金寶抓的,你家可有東西裝蛇?”
金寶抓的,他也不好直接拿回去,這蛇頂天了也就百多文錢,回頭還說他占了便宜,媳婦兒如今還在林家干活呢。
知夏想也不想就搖頭。
“守財叔要的話就拿回去吧,我們家沒有裝蛇的容器?!?/p>
陳守財一聽,點頭說,“行,那今天就托金寶的福了。”
轉(zhuǎn)而看向陳大力,“大力,我先回家一趟,你在這里等一等,我讓成叔來跟你抬木筏?!?/p>
陳大力當(dāng)然沒意見。
“行,守財哥當(dāng)心些,注意別被這土呆子咬了?!?/p>
……
直到回到家中,知夏還一臉的驚魂未定。
她摸著金寶的腦袋,“金寶,今天還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會怎么樣了?!?/p>
金寶沒叫喚,只一個勁的用鼻子蹭她。
就在這時,放好蛇的陳守財和陳大力背著裝藕的背簍來了家里,兩人將藕一股腦倒在院中。
“知夏,這藕你們要多少?先將你們要的拿出來,余下的我們自個兒拿回去吃?!?/p>
畢竟三家人都去了,理應(yīng)都有份。
這藕不值錢,倒是那條土呆子,還得虧了金寶呢。
知夏尋思她和四海也沒干啥,反而多虧了陳守財和陳大力幫他們搬了木筏去荷塘。
“這藕畢竟是守財叔和水生叔挖的,我們沒費力氣,也不好白拿?!彼鴥扇?,“這樣,我們家最近吃飯的人多,守財叔和水生叔將你們兩家要吃的拿出來一些,余下的我三十文全收了。”
這些藕看著挺不錯的,家里這么多人,燉也好,鹵也好,應(yīng)付個兩三天肯定是沒啥問題了,晚上舅舅們回家的時候還能讓他們帶些回去。
陳守財和陳大力對視一眼。
“值不了這么多錢,你想要就拿去,回頭我們再去塘里挖就行了?!?/p>
知夏不依,從荷包里掏了三十文付給兩人,至于他們怎么分,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錢是一定要給的?!彼贿呎f著,還往兩人的手里各塞了兩根長藕,“今天多虧了兩位叔跟著跑這一趟呢,眼下我爹忙著鎮(zhèn)上的活,回頭家里要是再有啥事,兩位叔也別嫌我麻煩?!?/p>
兩人得了銀子和藕,自然沒有任何怨言。
“不麻煩,不麻煩,再有啥事你叫我們一聲就好了?!?/p>
走之前,還不忘幫著知夏將藕搬到屋檐下才離開。
陳守財兩人前腳剛走,田對面陳金池家的邱氏后腳就來了,“知夏,我昨天聽人說你們家收酸棗,我今兒從山里打了一些回來,你要是不要?”
正將菱角倒進(jìn)盆里準(zhǔn)備開始清洗的知夏抬頭看向院門口嘴唇肥厚的中年婦人。
之前娘去她家借石磨的時候,這邱氏還擔(dān)心娘勾引她男人呢,防娘就跟防賊似的,現(xiàn)如今爹回來了,她倒是難得主動上門一次。
就陳金池那種又瘦又矮頭發(fā)還沒幾根,甚至看起來還有點猥瑣的男人,也就邱氏能瞧的上,這要是在大街上遇到這種,娘眼神都不帶往他那兒瞟的,甚至還得避著走。
現(xiàn)如今有了爹,就更不可能了。
心里蛐蛐歸蛐蛐,正事兒還得辦的,畢竟從昨天到今天,整個村也就邱氏給她送來了酸棗。
她起身來到院門口。
“要的要的,沒壞的吧?”
邱氏進(jìn)了院中,將籃子放在地上,“我撿肯定都是挑好的撿,你再挑挑看,壞的可以清出來。”
知夏也沒客氣,蹲下身還真挑了起來,看的邱氏眼睛瞪的老大。
這丫頭,還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
壞的確實不多,這么大一籃子,也就只有三五顆壞了的,知夏將壞的挑出來之后,看向邱氏。
“伯母來的時候可過了稱?”
邱氏回她,“加籃子十四斤,你再稱稱看。”
知夏找來了家里的秤和籃子,先稱了籃子的重量,緊接著將酸棗倒進(jìn)籃子里一起稱,回頭將稱的總重減掉籃子的重量,就是酸棗的斤兩了。
邱氏原本只在一旁冷眼瞧著,見酸棗倒進(jìn)籃子后,這丫頭連秤桿都提不起來,一臉嫌棄的上前拎住了秤桿上的繩。
“我?guī)湍惴Q,你看秤吧?!鞭D(zhuǎn)而又說,“也不知道你爹娘咋想的,留你一個啥也干不明白的小姑娘在家里弄這些,回頭被人宰了都只有認(rèn)栽的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