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長廊,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灑在地板上,卻驅(qū)不散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
白景言扶著江晚,腳步放得很慢。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懷里女人的虛弱,她幾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
“你怎么不多睡會兒?怎么跑來醫(yī)院了?”
白景言低頭,看著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還有那雙布滿紅血絲、難掩疲憊的眼睛,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揪緊了,又疼又澀。
江晚輕輕搖了搖頭,雖然臉上有著倦意,但還是說:“醒了……就睡不著了?!?/p>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爺爺病房的方向,擔(dān)憂之色溢于言表。
白景言停下腳步,轉(zhuǎn)過她的身子,強(qiáng)迫她面對自己。
他伸出手指,輕輕撫過她眼底淡淡的青黑,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心疼:“看看你,臉都憔悴成什么樣了,這幾天肯定都沒怎么好好休息。”
江晚的睫毛顫了顫,避開了他的視線,低聲道:“我沒事……”
“還沒事?”
白景言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加重了幾分,“你當(dāng)我眼瞎嗎?你今天肯定連早餐都沒吃吧?”
江晚抿了抿干澀的嘴唇,老實承認(rèn):“沒什么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
白景言的語氣帶著幾分霸道,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將她額前散落的碎發(fā)撥到耳后,動作溫柔得不像話,“走吧,我?guī)闳コ渣c(diǎn)東西?!?/p>
“就算是為了你爺爺,你也得把自己照顧好,不然你怎么撐下去?”
他的話,像一股暖流,緩緩淌過江晚冰冷疲憊的心。
她抬起頭,望著他深邃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p>
白景言的私人醫(yī)院里,自然有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餐廳。
環(huán)境清幽雅致,與外面病區(qū)的緊張氛圍隔絕開來。
靠窗的位置,晨光柔和。
白景言替江晚拉開椅子,又親自去取了些清淡易消化的早餐——溫?zé)岬男∶字?,精致的蝦餃,還有幾樣爽口的小菜。
“吃點(diǎn)吧,暖暖胃?!?/p>
他將勺子遞到江晚手里。
江晚接過勺子,看著碗里冒著熱氣的小米粥,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覺似乎才真正清晰起來。她確實餓了,只是之前所有的心神都被爺爺?shù)牟∏楹湍莻€奇怪的夢境占據(j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溫?zé)岬拿字囗樦韲祷?,熨帖著空蕩蕩的胃,也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一些。
白景言沒有催促她,只是靜靜地坐在對面,看著她吃東西。
他的目光,專注而溫柔,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在那片深沉的注視里。
吃了小半碗粥,又嘗了兩個蝦餃,江晚終于感覺身體里有了一點(diǎn)力氣。
她放下勺子,抬起頭,看向白景言。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猶豫,幾分掙扎,像是有什么話,梗在喉嚨里,難以啟齒。
白景言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放下手中的筷子,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放得更柔:“怎么了?有心事?”
江晚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尖微微泛白。
“景言,”她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我……我做了一個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