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婆溫柔似水的嗓音,聽在禹疆眾人的耳朵里,如同奪命的魔咒。
他們一個個面色古怪,可又不敢說些什么。
蠱老被帶走后,阮玉“驚恐”的表情才有所緩和。
“玉兒,你得到蠱王的認可了嗎?”蛇婆回歸正題,一臉期待的看著阮玉。
阮玉似懂非懂:“什么是蠱王的認可?”
此話一出,人群里難免出現(xiàn)幾道嬉笑聲:“噗……”
“她連蠱王的認可都不知道是什么,肯定沒有得到蠱王認可。”
“我就說嘛,非我們禹疆血脈,怎么可能當(dāng)?shù)纳响`女?”
“就是就是,即便通過了靈女測試,也只是僥幸罷了!真正的靈女,是蠱王抉擇出來的。”
蛇婆聽到這些聲音,冷漠的眼神立馬掃了過去。
幾人識相的閉上嘴巴。
但是看向阮玉的眼神里,依舊藏著幸災(zāi)樂禍。
“蠱王認可你后,會將唾液贈與你。有了蠱王的唾液,這世間任何蛇蟲鼠蟻,都不得傷害你?!鄙咂拍托牡暮腿钣窠忉屩?。
阮玉心中一片溫暖。
蛇婆真的待她很好,盡管蛇婆是想利用她振興禹疆。
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蛇婆來提升修為呢?
兩人之間,彼此彼此吧。
“知道了奶奶?!比钣窕氐?。
她分出一絲意念進入空間,打算找蠱王取一些唾液。
只是……蠱王這會被一個巨大的繭包裹著,繭內(nèi)沒有傳出一絲一毫的氣息,就像是死了一樣。
想必蠱王一時半會也出不來,阮玉無奈,意識回到肉身。
“我沒有得到蠱王的唾液?!比钣駥嵲拰嵳f。
音落,不少人臉上都露出惋惜的神色。
效忠蠱老的那一批人,臉上興奮的神情已經(jīng)壓制不住了:“早就猜想出這樣的結(jié)局了?!?/p>
“一個外人,是沒資格當(dāng)我們禹疆的靈女的!”
“滾出禹疆!你這個掃把星!一來就害得云霧死了!”和云霧關(guān)系較好的幾個女人站出來,要不是蛇婆在一旁威懾著,她們恨不得沖上來撕爛阮玉的臉。
“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快滾!”
隨著幾人一句話一句話的往外蹦,蛇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幾個女人的爹娘見狀,忙拉住自家女兒,不讓她們繼續(xù)說下去。
“奶奶,我來解決?!比钣褛s在蛇婆發(fā)怒之前,拉住了她的袖口。
蛇婆回過頭來,看向阮玉的目光一片柔和:“好。”
沒有獲得蠱王的唾液也不要緊,她可以再想想辦法。再說了,這一次沒有獲得唾液,不代表下次也是如此。
蛇婆堅信,阮玉之所以現(xiàn)在沒有得到蠱王的認可,是因為她的實力還沒有達到蠱王的要求。
她會好好栽培阮玉的!
阮玉并不知道蛇婆的心思,她挺胸走到蛇婆前面,渾然天成殺伐之氣縈繞在身上,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心顫。
這股壓迫感……好強!
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怎么會有這樣強大的氣場?
“我雖沒有得到蠱王的唾液,但是這蟲窟里的魂獸,都不會傷害我?!比钣竦穆曇翮H鏘有力,令人信服。
但眼見為實,很多人還是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不信?!?/p>
“你如何證明?”
“這個簡單?!比钣褶D(zhuǎn)身就要走進蟲窟。
她示意人們跟上。
可是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神情:“萬萬不可!擅闖蟲窟,可是對蠱王的大不敬?。 ?/p>
“蠱王一怒,整個禹疆都會不復(fù)存在!”
就連蛇婆,也不敢往前邁出一步:“沒有蠱王的允許,我們不能進去?!?/p>
“好吧,那我用留影石記錄下來?!比钣駸o奈,走進蟲窟后,將留影石放在高處,確保留影石能夠記錄下全部的畫面,她這才蹲下身,讓地上的爬蟲接近自已。
和蠱王契約后,阮玉身上也有股蠱王的氣息。
爬蟲們不敢靠近。
“過來?!比钣裾f話輕柔,卻帶著命令性。
爬蟲們不敢不從,紛紛爬到阮玉周身,討好似的去蹭阮玉。
一條手指粗細的黑蛇大膽的游到阮玉的手上。
阮玉微微一笑,在留影石看不到的角度,往黑蛇嘴里輸送了一口召喚之力。
天賦越高的召喚師,其召喚之力就越吸引魂獸。
小黑蛇吞下這一口召喚之力,幸福得眼睛都在冒粉紅泡泡。
它黏上阮玉了。
阮玉摸了摸它的腦袋,想著留影石記錄的畫面足夠了,于是站起身,往洞外走去:“退開吧?!?/p>
爬蟲們得令,如同黑壓壓的潮水般往后退去,給阮玉讓道。
當(dāng)禹疆眾人看到留影石里的畫面后,全都震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以往獲得蠱王唾液的靈女,只是擁有不被蛇蟲鼠蟻攻擊的能力而已。
阮玉這就夸張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蠱王呢!
眾人不知道的是,阮玉把蠱王契約了,爬蟲們看到阮玉,就如同看到了蠱王。
“阮玉乃我禹疆靈女,誰有異議?!”蛇婆反應(yīng)過來后,立馬大聲宣布道。
“沒有異議!”眾人異口同聲,聲音直沖云霄。
蛇婆險些熱淚盈眶。
不容易,不容易啊!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終于,在她有生之年,找到了靈女!禹疆不會在她手里覆滅了!
“好孩子,拿著。”蛇婆單手結(jié)印,綠光鉆進蛇拐中,下一秒,蛇拐里飛出一個只有葡萄大的綠色珠子。
珠子十分圓潤,色澤明亮。
只一眼,阮玉就被珠子給吸引了。
吸引阮玉的,不是珠子華麗的外表,而是它身上散發(fā)著的,強大的魂力。
“此珠是通往圣地的鑰匙,拿好。”
“什么是圣地?”阮玉好奇的問。
玄武搶先答道:“就是我和你說的,種著混元樹的地方。”
“圣地,是一個隕落的真神的遺跡。”蛇婆沒有說太多。
她眼神示意蟲老和黃老。
兩個長老立馬會意:“靈女既已擇出,大家都先回去吧?!?/p>
“走吧走吧?!?/p>
遣散眾人后,蛇婆依然不放心,抬手在周身建立起一道結(jié)界,才緩緩道來:“只有歷代靈女,才有資格進入圣地。”
“只是圣地里有著無法想象的危險,絕不是現(xiàn)在的你能夠進入的。之前,有一個皇者境五階的靈女,在圣地中突然暴斃。詭異的是,根據(jù)她的命牌追溯死亡的真相,凝聚出來的畫面,竟是一片黑色!”
“之后,鮮少有靈女會進入圣地。即便是進入圣地,也只敢在圣地外圍走動。據(jù)上上任圣女說,圣地邊緣,有無數(shù)散發(fā)著金光的神樹!只是這些神樹,她沒有辦法移植出來?!?/p>
“否則,我們禹疆何至于沒落至此!”
阮玉聽到這里已經(jīng)猜到,蛇婆口中的神樹,就是混元樹無疑了。
只是最邊緣的位置,就種滿了混元樹?那圣地里面,豈不是富得流油?
阮玉接過綠色珠子,身體突然一顫。
綠珠里涌出一股神秘力量,直奔她的識海而去!
阮玉面色大駭,她立即坐下來,調(diào)轉(zhuǎn)體內(nèi)全部的力量,去抵抗這股外來之力。
魂力,念力,煉體之力,召喚之力,凝聚成一團,猛的和神秘之力沖撞在一起。
蛇婆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的為阮玉護法。
“不要抵抗這股力量,我能感覺到,它不想傷害你?!北税兜穆曇繇懫?,阮玉一時間愣住了。
就在這分神的一秒,神秘力量一路狂飆,鉆進了她的識海。
“有緣人,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币坏绖勇牭呐曧懫?,與此同時,阮玉手里的綠珠消失了。
蛇婆看到這一幕,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她不可思議地彎下腰盯著阮玉空空如也的小手。
不是?靈珠呢?她那么大一個靈珠呢?
“你是誰?”阮玉的意念化作縮小版的自已,來到識海當(dāng)中。
她看著眼前模糊的綠色身影,微瞇起眼睛。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該做什么?!迸诵σ庥砩仙l(fā)著柔和的綠光。
這股綠光,有一股很強的生命氣息。
阮玉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對了!是生命之力!她從菜菜那見過!
“你到底是誰?”阮玉心中驚愕。
“這不重要?!迸艘琅f是那句話:“有緣人,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這些話對你很重要,對這個界面也很重要……”
聽完女人說的話,阮玉整個人都是麻的。
她只想當(dāng)一個咸魚,為什么重要的事情總是要交到她的手里?
“圣地,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也是你用來對抗那人的唯一力量?!?/p>
聞言,阮玉灰敗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喜色:“整個圣地,都給我?”
圣地最外面種的都是混元樹這樣的絕世寶貝,圣地里面的財富,她簡直不敢想象!
她發(fā)了!
“嗯。”女人點頭,輕靈的聲音再度響起:“只不過,圣地的限制,還需你親自打開?!?/p>
“有緣人,這個界面就靠你了,不要讓我失望。”說完這些話,女人的殘念就此消失。
綠珠中蘊含的強大的生命之力,在阮玉的體內(nèi)散開,迅速擴散至四肢百骸。
阮玉覺得自已的身體像是重組了一般,骨骼變得堅硬而柔韌,魂力變得而霸道內(nèi)斂……
總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意識退回,阮玉睜眼時,就看見蛇婆盯著自已的手發(fā)呆。
“怎么了奶奶?”阮玉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靈珠不見了,是被你收進空間了嗎?”蛇婆滿懷希冀的問。
阮玉:“……不是,好像被我吸收了?!?/p>
她深知靈珠的重要性,所以沒有隱瞞。
誰知話音剛落,蛇婆轟然倒地!
“奶奶!”
……
神冀大陸,九重天。
“你找誰?”召喚師宗門外,憑空出現(xiàn)兩個衣著不凡,容貌氣質(zhì)都是頂尖的男人,守門的弟子一時間看癡了。
即使他們也是男人,但還是不免為君燃那張驚為天人的臉感到震驚!
“阮玉?!本紡目谥械耐鲁鰞蓚€字。
眼底卻藏著翻涌的愛意。
他想清楚了,縱使以后的路再難走,他都要和阮玉一起面對!
他不想讓她傷心,更何況,這本就是他答應(yīng)她的。
不會再對她有所隱瞞。
可是,他還是瞞了她。
待會見面,不論阮玉打也好,罵也罷,他都受著。
這是他欠她的。
“阮玉?誰???”守門的弟子都是外門弟子,他們并不知道阮玉的真名。
“我們宗門沒有這個人。”
君燃以為弟子們此舉是不想讓他進去,側(cè)目看了眼身后的月離。
下一秒,兩人化作流光飛向宗門內(nèi)。
“不好!有敵襲!”守門弟子立即反應(yīng)過來,開啟了護宗大陣。
“你傻??!人都進去了,你開啟護宗大陣干什么?”
“我……甕中捉鱉不行嗎?”
另一個弟子:“……”好有道理的樣子。
君燃前腳剛到阮玉的洞府,太上長老后腳就聞著味來了:“小友不請自來,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一個理由?”
太上長老看不出眼前男人的修為,心中震驚,表面上卻裝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君燃瞥了眼阮玉的房間。
他察覺到她不在這里。
之所以會尋到這,是因為這里是阮玉待過的地方,空氣中還殘存著些許她的氣息。
“抱歉,找人?!比钣癫辉谶@,君燃也沒有留下來的心思,沖太上長老微微頷首,隨后帶著月離離開了。
太上長老:“……”不是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愛幼?。?/p>
還有,他這召喚師宗門,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你走之前,好歹知會一聲??!
“太上長老!”守門的幾個弟子火急火燎沖到院子里,看到太上長老后,他們面上一喜。
原本他們還想著,萬一他們追到了君燃兩人,打不過怎么辦?
如今看到太上長老,他們立馬放心了。
“剛剛有兩個賊人闖進宗門,就是往這個方向來的,太上長老,你有沒有看到他們?”
太上長老板著臉:“沒有?!?/p>
他總不能告訴弟子,“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吧?
那他面子還要不要了?
“奇怪,人明明就是往這個方向來的啊。”弟子們開始懷疑自已了。
“不會是我們看錯了吧?”
“有可能,我們?nèi)e的地方找找吧?!?/p>
“嗯嗯,宗門大陣已開,料那兩個人也跑不掉!”弟子們拱手行禮后退了出去。
留下太上長老一人在原地擦汗。
他該說,那兩人早就跑掉了嗎?什么時候,宗門大陣竟成了擺設(shè)!
太上長老一氣之下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