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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澄澈之眼

再次觸碰到那處柔軟,北霖的小心臟都要受不了了。

他觸電般的縮回手,臉色緋紅,別過腦袋不敢去看紅枼。

這女人怎么回事?動不動就拉他的手去……

就算他現(xiàn)在的模樣也是個女的,可內(nèi)心是男人無疑啊。

北霖突然感覺好別扭,從前,他覺得自已喜歡男人,生錯了性別。但自從上次和紅枼發(fā)生過那檔子事后,他的興趣就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完了,他不會被掰直了吧!

他補(bǔ)藥?。?!

“既然我倆冰釋前嫌了,又這么有緣,還在同一個學(xué)院學(xué)習(xí)。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北霖內(nèi)心無比的忐忑:“……”

他要是直接說名字,不就暴露了嗎!早知道拜師的時候也用假名了!不然遲早會被揭穿!

不過他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瞞一時是一時。

“林林?!北绷厥挚蓯u的給自已取了個“疊詞”名字。

他聲音溫溫柔柔,像是春日里的一縷風(fēng)。

紅枼聽著耳朵都要懷孕了:“林林?是個好名字。”

“對了,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呢?”

紅枼指的是阮玉。

“在這梅花林里,你有辦法進(jìn)去嗎?”北霖對靈檀樹林束手無策,所以想拉著紅枼一起下水。

說不定,紅枼真有什么辦法進(jìn)入這片林子呢。

“梅花林?這是靈檀樹林啊,你不知道嗎?新生入學(xué)第一天,老師就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靈檀樹林危機(jī)四伏,不得擅闖……”紅枼說到一半,目光忽然變得呆滯。

“你剛剛說……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進(jìn)去了?”

“對啊?!?/p>

“那她死定了。”紅枼面上浮現(xiàn)一縷擔(dān)憂。

未經(jīng)允許,擅自進(jìn)入靈檀樹林的人,全都死了。

“不會的,要是青玉有事,師父不可能那么淡定?!北绷?fù)u頭。

他雖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但是他相信蕓仙的判斷。

原來那個女人叫青玉么?

紅枼暗暗記下了阮玉的名字。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師父是誰?學(xué)院的老師嗎?如果你師父都覺得她進(jìn)入靈檀樹林沒有關(guān)系,那只有一個原因?!?/p>

“什么原因?”

紅枼道:“她得到了這片林子的主人的認(rèn)可。”

“林子的主人有什么大來歷不成?”

“我也不清楚,老師沒有多說,只是讓我們不要靠近靈檀樹林。”

“行吧?!北绷睾苁鞘?。

……

阿冥的腿,經(jīng)過漫長的一天一夜,皮肉終于完全長好,從外表上來看,和尋常人的腿沒有區(qū)別。

他已然大汗淋漓,身上的衣物都黏在身上了。

“我……我去清洗一下。”阿冥被自已一身的臭味給熏到了。想必阮玉也聞到了,他還怪不好意思的。

“去吧?!比钣裾跓挼ぃ喙馄沉搜圻€在呼呼大睡地雪熊,嘴角忍不住翹起一抹笑意。

真能睡啊。

不過,還挺可愛。

給木桶放了溫水,阿冥試了一下水溫,隨后將身上的衣物剝?nèi)?。他能感覺到,自已的雙腿恢復(fù)了知覺,酥酥麻麻的,但是還不能正常行走。

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痊愈。

阿冥心中浮現(xiàn)一絲期待。

他撐著輪椅,嘗試著站起來。沒想到居然真的站直了!!

這對癱瘓了幾百年來的阿冥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這一刻,阿冥竟有種想哭的沖動!

事實上,阿冥也的確哭了。他的眼角,不爭氣的流下了兩行眼淚。

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嘶……”沒多會,膝蓋上傳來針扎一般的疼痛感。阿冥腿一軟,整個人往前跌了下去,幸好面前就是水桶,阿冥整個人摔在水里,并沒有什么大礙。

他像個幾千歲的孩子,癡癡的笑著。

丹藥煉成,阮玉只拿出一顆,其余的全裝進(jìn)了瓶子里。

等阿冥洗完澡,穿戴整齊,阮玉吩咐他吃下丹藥。

“這是……皇者級別的中階丹藥!”阿冥看著手里的丹藥,眼睛睜大,難以置信。

先前阮玉給他喂藥的時候,他沒有看清丹藥的品階。不過從丹藥的藥效來判斷,起碼也有王者級別高階了。

阿冥萬萬想不到,他所猜想的,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阮玉的真實煉藥水平!

“嗯,你正好趕趟了,我前段時間剛晉升皇者級煉藥師。你的腿,沒有皇者級修復(fù)丹,是治不好的?!比钣裼猩墩f啥:“就算能治,也治不了本,每每站起,你的腿都會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p>

阿冥真是越看阮玉越覺得驚喜無限:“你怎么瞞著你師父?”

阮玉知道阿冥指的是煉藥等級一事。

“我也想瞞著你的,但是不拿出我的全部本領(lǐng),我治不好你?!?/p>

“……”阿冥很受傷。

他剛剛還腦補(bǔ)了一下,自已在阮玉心目中的地位,肯定超過了蕓仙。

不然阮玉怎么沒有告訴蕓仙,她其實是皇者級煉藥師?

“好了,你現(xiàn)在站起來看看?!比钣窆烂鴷r間差不多了。

阿冥震驚:“我現(xiàn)在就能站起來了嗎?”

他激動不已,雙手撐在輪椅上,顫顫巍巍的起身。

直到雙腿直直立起,許久,那股刺骨的疼痛都沒有出現(xiàn)。

“我真的站起來了,我真的站起來了?。 彼滩蛔g呼雀躍。

“不僅站起來了,還能跑起來呢。”阮玉被阿冥高興的情緒所牽引,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

“真的嗎?”阿冥迫不及待往前邁出一步,這真的是他的腿嗎?強(qiáng)健有力!仿佛有著使不完的牛勁!

阿冥邁開一個大步子,往前跑去。

“pia嘰!”他摔了個狗啃屎。

“不是說能跑的嗎?”阿冥爬起身,幽怨的看著阮玉。

阮玉聳了聳肩:“就是可以跑啊,是你太多年沒有用腿,已經(jīng)忘記怎么跑了?!?/p>

“好像是這樣?!卑②み@次不敢一上來就下猛藥。他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出左腳,站穩(wěn),然后又挪出右腳,站穩(wěn)。

如此反復(fù),速度逐漸變快,竟是真的跑起來了!

且健步如飛!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腿好了!啊哈哈哈哈!”阿冥一邊跑一邊張開雙臂大笑。

阮玉被他逗得眼淚都笑出來了。

要不要笑的這么干巴?

“咳咳咳!嘔!”阿冥笑得太用力了,一下子吸進(jìn)去太多風(fēng),喉嚨里一陣惡心,停下來跑一旁干嘔去了。

“阿冥?!毖┬芩蚜耍垭鼥V的揉著眼睛,站在門口,把大半個門都堵住了。

“阿雪?!?/p>

阿冥注意到雪熊,笑著跑過來:“阿雪你看,我的腿好了!”

他像個得到心愛之物的小孩,臉上滿是笑意。

“真的好了唉!”雪熊一下子就清醒了。

它抱著阿冥,忍不住哭了:“阿冥這些年,一定很難受吧!”

阿冥鼻頭一酸,安慰雪熊:“不難受,和你在一起,怎么會難受?”

“不!我的面具?!阿雪,別看我,別看我!”阿冥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臉上的面具沒有戴上,他好沒有安全感,推開雪熊后,一直捂著臉。

“阿冥……”

“別過來阿雪,我這副樣子太丑了……”從前的阿冥,從不在意自已的外貌。

后來遇見阿雪,他開始在意自已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

或許,這就是愛吧。

只有愛,才會在意對方如何看待自已。

毀容后,他從不敢用真面目示人。外人面前倒是不怕,他怕阿雪看到他這副模樣,會心生厭惡。

“阿冥是世上最俊俏的男子?!卑⒀┌l(fā)自內(nèi)心說。

阿冥卻不信:“阿雪,別看我……”

他的語氣近乎祈求,甚至帶上了些許哭腔。

雪熊想安慰他,卻不知如何安慰。

它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好,我不看,阿冥不哭。”

雪熊難過的背過身,小聲啜泣。

“其實吧,你這些年戴面具,在阿雪面前,就跟沒戴似的?!比钣裣蚯白吡藥撞?,往阿冥心窩子上扎了一刀。

阿冥愣愣的抬頭:“什么意思?”

“阿雪是雪熊一族對吧?”

“對?!?/p>

“雪熊一族有幾率覺醒澄澈之眼,它能透過本質(zhì),發(fā)覺美好。先前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在靈檀樹林外,它叫我美麗的小姐,然而我這副皮囊,可是實打?qū)嵉某舐?。?/p>

聽到這里,阿冥很難不認(rèn)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

確實丑。

看到阮玉地第一眼,他甚至希望自已殘疾的不是腿,而是眼睛。

阮玉繼續(xù)道:“我另一位朋友,易容成了女子,即便是皇者境高階強(qiáng)者來了,也無法辨別,可阿雪一眼道出了他是男子的身份。”

“這么說,我這張臉,阿雪看了好幾百年?”阿冥更痛苦了。

他不想自已最丑的一面被心愛之人看到。

“阿雪要是嫌棄你,便不會待在你身邊了?!?/p>

阮玉地話,令阿冥豁然開朗。

“可是……”他還是覺得不自在。

面具可是他的遮羞布??!他一直覺得自已遮掩的很好,不曾想,阿雪早就把他看光了!

這跟在阿雪面前果奔有什么區(qū)別?

別問為什么在阮玉面前不那么矯情,問就是,阮玉又不是他的愛人。

他蓬頭垢面出現(xiàn)在阮玉面前都可以。

“別可是了,你的臉我能治。”阮玉真是服了阿冥了,一個大男人怎么唧唧歪歪的。

“嗚嗚……好。”阿冥嚶嚶兩聲,乖乖的配合起阮玉的治療。

阿雪聽到兩人的談話,偷偷扭頭,萌萌的大眼睛盯著阮玉和阿冥兩人,充滿了好奇。

它心智不成熟,聽不太懂兩人的話。但是勉強(qiáng)能猜到,他們倆現(xiàn)在做的事,會令阿冥開心。

阿冥開心,它就開心。

治臉可比治腿容易多了,什么美顏丹,美白丹,駐顏粉,都被阮玉用了個遍。

不過在這之前,她先把阿冥臉上的爛肉給挖掉了。

使其長出新的肉來,才開始入藥。

不到兩天的功夫,阿冥的腿和臉,都被阮玉給治好了。

治療的過程,阮玉可謂是心力交瘁。她真的很困,等阿冥臉好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只需要等待結(jié)果時,阮玉回空間里睡覺去了。

留下阿冥一個人,在太陽下清蒸。

“怎么這么熱?”治臉的過程太巴適了,臉上冰冰涼涼的,困得他直接睡著了。

他是被熱醒的。

一睜眼,模糊一片。

臥槽??!他不會是臉沒治好,眼睛瞎了吧!

阿冥無比的驚悚:“阿雪!阿雪!”

他手忙腳亂的揮舞著手。

雪熊一直守在他身邊,聽到叫聲,立馬握住阿冥的手。

“阿雪,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什么也沒看見?”阿冥說著說著,鼻子就開始酸了。

“我本來就又丑又殘,雖然現(xiàn)在不殘了,但還是個丑的,然后還瞎了眼睛。阿雪,你會嫌棄我,不要我嗎?”

阿雪被他的話弄得難受的不要不要的:“我不會的阿冥!”

“就算你是一坨屎,我也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卑⒀┱嬲\的說道。

阿冥感動極了:“謝謝你,阿雪?!?/p>

他一點(diǎn)也沒有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妥。

阮玉睡得正香了,聽著兩人惡心又發(fā)麻的情話,忍無可忍,從空間里出來:“你沒瞎?!?/p>

“臉上蒙著布,自已沒感覺嗎?”

她上前一把將阿冥臉上的布拿了下來。

重獲光明的阿冥,怔了怔。

沒瞎?那還丑嗎?

他雙手捧住雪熊的臉,緊盯著雪熊大大的眼睛。

雪熊眼睛里的倒影,是一張三十出頭的帥臉。

銳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簡直帥到掉渣!

“阿冥……”雪熊不明所以。

它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沒有毀容的阿冥。

因此,它不理解阿冥為什么會這么激動。但是阿冥忽然捧住它的臉,它感覺自已的心跳好快,臉也好燙……

它是不是要死了?

聽說,快死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征兆。

雪熊驚慌失措,撲進(jìn)阿冥懷里:“嗚嗚嗚阿冥!”

阿冥連人帶輪椅,被雪熊撞倒在地上。

不過他卻是幸福的:“怎么了阿雪?”

“阿冥,我要死了,我的臉好燙??!身體也好難受……”

“你不是要死了,你是……”還有個外人在,阿冥的騷話硬生生的吞進(jìn)了肚子里。

阮玉才不想看眼前的“活春gong”,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回空間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