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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灰飛煙滅。

小娟子回到宿舍,她盤算好了所有花銷的總數(shù),下樓讓同學幫著給了陳建君五十塊。

互不虧欠是她的原則。

這一夜,她腿疼難耐。

小昭來到北縣,三妹住院還沒回來,她只能暫住二英家等著明天報到。

二英給三個孩子做飯,看著一個個賊能吃,她有些躊躇。

“二姨,我還要!”希希白米飯吃兩碗。

二英撇嘴打趣:“你那個娘自已倒是清閑去了,把一堆爛攤子丟給我!”

希希毫不客氣夾著菜開口:“不是你讓她去的嗎?”

“我說了嗎?我咋不記得?”二英尷尬的岔開話題。

“叮鈴鈴!”電話響了。

二英放下勺子:“這個點誰來電話?你去接呀!”

白錦扒拉一口飯起身過去?!班牛?,哦!好!”

二英豎著耳朵也沒聽清是誰打的?!罢l呀?”

白錦嚼著腮幫子里的米飯抹抹嘴:“我爹?!?/p>

“你爹?啥事?”二英有些好奇手拿鍋鏟跟著問。

“我聽他說有人給我舅打電話說是有一處房子給拆遷補助。他又看我爹可憐分給我爹一半,我爹前天找了個后老伴,說是要來北縣認門!”

“咋不看我可憐給我點?哎,給你爹錢那不等于是給了別人?有后媽就有后爸,你等著看,到時候錢騙完還得你養(yǎng)老??!”

“兒子養(yǎng)老不是應該的?何況我舅覺得我媽把人家養(yǎng)老錢都給燒了,心里過意不去才分給我爸一半,要說還是托了我弟的福!”

“白川買的房子?”二英詫異,她突然想起這事跟三妹有關系?!澳沁@錢是不是也該有三妹一份?你們咋能自已分了呢?”二英不高興了。

“三妹也沒有出錢,這錢是我弟跟舅舅借的,當然應該歸我舅舅了!不是我說,給你妹子座金山銀山也不夠她糟蹋的!”

“閉嘴吧!你!”二英氣的皺眉。

希希開口:“二姨夫,你別說我媽壞話?。 ?/p>

白錦尷尬的咳嗽,二英瞪了他一眼,怪他口無遮攔,小心小孩子翻話。

“為啥非要帶著后老伴來咱家呢?”二英不解。

“說是結婚要買三金!讓你幫著看看?!卑族\穿外套。

“啥?半路夫妻還穿金戴銀的?這太不公平了!”二英叉腰。

“咋就不公平了?”白錦系腰帶。

二英伸了伸脖子酸楚開口:“你看看,我都嫁給你這么多年連個金點點都沒有,要是我哪天嗝屁著涼了,你還不拿著我辛苦錢給那小狐貍精買三金?”

白錦笑出聲“那你就好好活,爭取死我后頭!”

二英白了他一眼“呸呸呸,喪氣話!”

幾個孩子看著二英這么滑稽搞笑都樂呵。

“別讓她來家里,晦氣?。 倍⑦€是無法接受。

“爹說了,他給咱兒子一萬塊!留著以后娶媳婦用!”白錦掀開門簾往外走。

“真的?”二英喜眉笑眼:“還算你爹有點良心,知道哪邊是親生的!”

白錦走了,去上夜班。

吃過晚飯,大家都去看電視。

二英收拾完碗筷,她摘下圍裙放好。

心里想著白錦說的一萬塊錢不禁暗喜,她拉開抽屜拿出存折,又仔細的數(shù)著上面的數(shù)字,百看不厭。

小家村。

桑彪下了最后一班大巴車。

他剛從北京看病回來,這都走了一個多月,心里很是惦記老爹,一到冬天他的哮喘就厲害。

桑彪手里拿著特效藥,這是他專門找醫(yī)生開的,彌足珍貴。

山坡上,桑彪凍的發(fā)抖,老家比北京冷的不是一星半點。他連夜回去送藥。

路上漆黑,月亮也不明朗,時常躲藏起來。

桑彪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回走,昨天還做了個噩夢,夢見爹死了,心里難受一天。

爺倆個明明互相惦記,可是見面就跟仇人一樣,總是紅眼嗆嗆。

桑彪走的疲累,自已這身子骨經(jīng)不住長途跋涉。

快到小家村了,隱隱約約聽到村里幾聲哀鳴。

桑彪心里緊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加快速度往家走,心里暗暗祈禱。

來到院子,桑彪輕輕推開門,屋里漆黑一片。

“爹?”桑彪輕聲呼喚。

“爹?”桑彪掀開門簾,屋里暖烘烘的,他伸手拽住燈繩。

“咔噠”一聲,屋子亮起來。

老村長正仰面朝天張著嘴巴一臉痛苦,臉色黑的像豬肝。

“爹?”桑彪放下手里的包伸手過去搖晃村長的腿。

“哎呀,哎呀,你這是咋的啦?”桑彪后背發(fā)涼。

老村長沒有任何反應,桑彪伸手摸了摸脖子,已經(jīng)沒了體溫。

他倒坐炕邊,拿起一根老煙卷點燃,煙絲燃燒,桑彪已經(jīng)太久沒有吸煙了,如今徹底釋放自已。

老村長的后事,支書和大狗幫著操辦,不算多風光也算體面。

老村長下葬,支書把他的工資和遺物交給桑彪。

“人老了就會有這一天,你們都是年輕人,正當年好好活!”

桑彪沒有說話,也沒有淚水,對于自已這條賤命就這樣了。

爹沒了,家散了,自已茍活也沒啥意思,他打算把房子交待一下就去陪爹。

桑彪離開小家村到鎮(zhèn)上。

他走到門口徹底驚呆了,房子被人給拆了,轟鳴的機器聲震耳欲聾。

“這是咋回事?”桑彪跑去問旁邊的人。

“哎呀,說是要修什么管道,偏偏走了他家,給了不少錢呢!”女人羨慕至極。

桑彪不顧阻攔刨出白川骨灰罐子,他一遍又一遍打電話給三妹,都是無人接聽。

三妹手機打不通,喪彪又找出三妹留的備用座機。

“喂,我找三妹!”喪彪聲音顫抖。

“你是誰?”二英警惕的問。

“我是喪彪,三妹電話打不通,你幫我問問她,她的房子拆了她知道嗎?我兄弟白川的骨灰她還要嗎?”

“打錯了!”二英掛了電話,一提起白川她就想起了過去。

“喂?喂?”喪彪又撥過去。

電話始終沒有接通。

“這。。?!鄙1胍灰怪g無家可歸,只能抱著兄弟流浪街頭,他答應過三妹看護白川的,沒找到人問清楚來龍去脈絕不能倒下。

又變天了,邪風卷著暴雪鋪天蓋地,喪彪被吹得趔趄。

他緊緊抱著白川骨灰罐子吃力前行。

喪彪覺得三妹肯定不知道房子拆了,她對白川那么上心不可能不要兄弟骨灰的。

想到這,喪彪決定先回小家村從長計議吧!

拐了彎,一道風墻強勁有力撲面而來,喪彪身體45度傾斜都難以行走半步。

突然間,他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咔嚓!”骨灰罐子碎裂。

風雪裹著旋圍著桑彪打轉,像是有意戲弄。

骨灰瞬間隨風飛揚不見蹤影。

小梅子跟傻胖開車回來,小雨今天下樓梯不小心摔倒傷了膝蓋,剛剛檢查回來。

“傻胖!那是個人吧?”小梅子打開遠光燈。

黑漆漆的路上一坨根本看不清。

傻胖瞇眼仔細打量:“哪里?我咋看不見?。 ?/p>

“肯定是!”小梅子剎車。

傻胖解開安全帶開門叮囑。

“你們在車里等著,我去看看!”

小梅子拿著手電筒跟著下車查看,她擔心傻胖一個人有危險。

“真是個人!估計是喝多了的酒鬼!他也不怕凍死在路上!”傻胖站在那生氣的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