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英和白錦到了北縣上班,孩子被強行留在老家,盡管二英想帶過來自已撫養(yǎng),怎奈老太婆死活不松手,白家獨苗她要親手帶大。
二英爭執(zhí)不下,想著自已現(xiàn)在確實沒有什么實力能夠一邊帶孩子一邊養(yǎng)家,她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二英當天是抹著淚走的,這種骨肉分離的痛持續(xù)漫延全身,但是生活的緊迫,命運的咄咄相逼她連死的心都有了,孩子自然也能暫時放下。
二英想著趕緊多多賺錢,有錢就有話語權(quán)。
來到北縣,二英和白錦節(jié)衣縮食,再也沒有了過去的溫馨浪漫,每天睜眼就是干活,吃飯都是饅頭配咸菜,她甚至可以到菜市場去撿別人不要的菜葉子回來用鹽腌著吃。
白錦心態(tài)發(fā)生著變化。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家不能散,上次二英能去上吊,又一次震撼了白錦。
當初信誓旦旦發(fā)下誓言護她周全,沒想到多年后射中自已的眉心,令他羞愧難當。
白錦重新振作起來,他白天看大門,晚上出去撿廢品,兩個人擰成一股繩慢慢的錢就攢起來。
小家村,天氣已經(jīng)不冷了,人們紛紛開始撤掉爐子,白錦娘覺得天氣還不是很暖和一直沒撤,擔心倒春寒。
果然倒春寒來了,白錦娘美滋滋的生了一爐子,屋里熱乎乎的。
炕上的的寶貝大孫子長的白白胖胖的,白家的基因是真的好,最近羊奶喝著,這孩子白胖大眼睛雙眼皮,模樣俊俏的像年畫娃娃,越看越歡喜。
白錦娘不愿意給他帶屁簾子,還喜歡每天親他肉乎乎的小屁股。
二英曾說過給孩子帶個屁股簾子,不然光著屁股坐來坐去不干凈。
白錦娘嗤之以鼻,男孩子不能褲襠捂太熱,涼著才能長成男子漢。
院子里,兩個侄女又來看白錦娘了,白錦舅舅讓她們隔三差五的送東西,怕自已姐姐心里不舒服,派著閨女們來熱鬧,畢竟兒子媳婦不在,就剩下兩口子寂寞。
侄女們大包小包的進了門,看著炕上的白一鳴很是喜歡。
白錦娘看到侄女來了就囑咐她們看好孩子,自已到院子里去方便。
兩個姑姑一個整理東西一個逗著白一鳴。
“你想姑姑沒有啊?小家伙真可愛,姑姑給你買好吃的來了!”
小姑把白一鳴放到炕上起身到柜子邊去拿東西。
口袋系的太緊了,小姑抱怨大姑:“你看你都打死結(jié)了,東西拿不出來!我買那玩具放哪里了?”
“你活人死人啊,這么一拽不就開了!”
“你拽,說的輕巧!”
兩個人爭執(zhí)不下。
火紅的爐蓋子,白一鳴一點一點挪過去。
白錦娘雙手系著紅褲帶笑嘻嘻的探頭進來,抬眼看到小孫子就在爐子邊晃悠,她大喊一聲,“我的娘?。 ?/p>
兩個侄女同時扭頭眼睛珠子都快嚇出來了。
孩子被嚇了一跳扭了個身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到了爐子蓋上。
隨著“刺啦’一聲一股煙冒起來,白一鳴尖銳的叫了一聲便沒了氣息。
白錦娘飛撲過來,顧不得手臂燙傷抱起孩子,使勁掐著人中。兩個姑姑手里拿著東西嚇愣了。一動不動。
孩子屁股上的肉掉下來了,軟趴趴的一層。
白錦娘只顧抱著頭痛哭,完全不顧及孩子的屁股已經(jīng)血肉模糊。
院子里聞聲進來的老頭子看到眼前場景狠狠打了白錦娘一個大耳刮子,她才從失心瘋里醒來。
家人急匆匆的套車往縣醫(yī)院跑去。
醫(yī)院里,醫(yī)生看到以后連連搖頭“這傷的面積有點大,表皮都熟了,不能正常生長。以后隨著孩子越大這里就會越變形,到啥時候肯定要皮膚移植手術(shù)的。萬幸的是沒有傷到生殖器官!”
白錦娘哭的眼淚吧擦,兩個侄女也是無比自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誰能想到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老頭子唉聲嘆氣,家里就這么一根獨苗,還受了這個磨難,白家如同被詛咒一般接二連三的發(fā)生糟心事。
大家怪天怪地怪二英就是沒人去怪白錦娘。
明明大樹爛了根,后面掉葉子也是正常的事。
“給兒子打電話回來吧,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白錦爹愁眉不展。
“先別說了,二英現(xiàn)在要是知道了肯定跟我玩命的,這么大的事情,先拖一拖看一看?!?/p>
“那接下來咋辦?你說說你,人家要帶走你偏不讓,要帶你就好好帶,這他媽的都是啥事?還嫌村里人看的笑話不夠?”
“姑夫,別說我姑了,都是我沒看好,我對不起你們!”侄女跪地哭著道歉。
白錦爹面露苦澀,這該找誰說理去。
一家人醫(yī)院里待了幾天,白一鳴頭上插著管子,天天趴著著實受不了,他哭哭唧唧時常夢里驚醒,喊著要媽媽。
北縣,二英最近身體不舒服,長時間的節(jié)衣縮食,有點營養(yǎng)不良眼冒金星。
今天剛起床差點暈倒,眼前紅一片,綠一片的,她窩了一會喝了點紅糖水才起身。
二英每天都要去看看存折,看看上面的數(shù)字,即使已經(jīng)滾瓜爛熟了,還是不放心。
白錦值了夜班回來,他疲倦的雙眼布滿血絲,看到二英依然會露出笑臉,“今天咋臉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二英慢慢起身,放好存折:“沒啥,就是有點頭暈眼花的,咱們的錢存了這么久也不見多,錢是真難掙?。 ?/p>
白錦洗了把臉:“哎,都是辛苦錢,牙縫里省出來的,窮苦老百姓不就是這么過來的,只要不生病不鬧災(zāi)還是勉強能過的!”
“我想兒子了,今年過年咱們給他接回來,我想好了就放到托兒所里頭,他在老家我總是不放心!”
白錦幽幽的說:“有啥不放心的,雖然是你的兒子,但是也是我媽的孫子,他們可寶貝著呢,不會讓你兒子受苦的!”
“不是受苦,總歸孩子要呆在父母身邊才是,骨肉分離,這錢掙的也沒意思!”
“行吧,過年回去就給他接過來,省的你天天惦記!”
得到了白錦的支持,二英又有了干勁和盼頭。
過年,她過來翻了翻月份牌,才四月,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