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閉口不言,場面尷尬,房子里只有西洋鐘滴答滴答擺動的聲音。
白錦咽了咽口水,他剛準備打破氣氛,二英突然起身往屋外走去。
二英一直用余光看著白一鳴,這孩子剛開始悄咪躲在奶奶身后,現(xiàn)在好像不怕了,開始自已出來玩,可是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感覺有一條腿總是伸不開,被什么牽扯著。
二英來到外屋拉住白一鳴,白錦娘驚恐的跳起來一把將孩子拽過去。
“你干什么?”白錦娘大吼一聲。
“你干什么?”二英看她如此反應(yīng)一定是藏了什么貓膩。
白錦和舅舅見狀猛然起身走到門口。
“咋啦?”白錦看二英突然這么激動詢問緣由。
“兒子,兒子的腿有問題,他走路姿勢不對。我想看看!”
白錦聽二英這么一說,眼神看向母親,她四處躲閃的眼神出賣了自已,白錦一把從母親手里拽過白一鳴。
白一鳴受了驚嚇,伸手又打又踢,
二英不管不顧把孩子摁倒腿上,一把脫掉孩子的褲子,只見白一鳴的屁股上燒的疤痕交錯,白色紅色的肉疙瘩,扯著褲襠里大腿根的皮。
“哎呀,我的兒呀!”二英一下子就癱軟在地,痛哭起來。
白錦也慌了,他氣的哆嗦,眼睛兇狠責問他娘:“咋弄的?啥時候弄的?”
白錦娘支支吾吾,舅舅急忙解圍:“干啥呢?小點聲別嚇到孩子。又不是啥大事!”
白一鳴倒是極度配合放聲大哭起來。
白錦娘一看大孫子哭了,起身過來要拉孩子。
二英見狀起身一把推開白錦娘,雙手抱起孩子破口大罵:“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還不夠嗎?你不但給孩子燒了,還隱瞞不報。百般阻撓我們看孩子,你真是心腸歹毒的老妖婆。”
二英回頭對著白錦滿含淚水:“看到?jīng)]有,這就是你親娘干的好事,虧你一心護著她卻換來這個結(jié)果?”
“嫂子,是我們不小心給燙的,不怪姑姑!”一邊的小姑子上來解圍。
“閉嘴!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二英歇斯底里抱著孩子哭著沖出門外。
孩子觸目驚心的傷疤深深刺痛了白錦的心窩,他對娘很是失望,他站在門口淚水在眼里打轉(zhuǎn),搖了搖頭摔門而去。
“白錦,白錦,你聽我說!”白錦娘哭著喊白錦。
“哎?。。 本司碎L出一口氣進屋。
白錦娘掩面痛哭:“造孽啊,我死了算了!”
白一鳴剛開始拒絕二英,可是當二英把他一個人抱出來的時候,白一鳴馬上又不哭了,還伸手挽住二英脖子。
二英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盤腿坐下,她勉強微笑著對白一鳴說:“給媽媽看看你的小屁屁好不好?媽媽一會給你買糖吃!”
白一鳴很聽話扭過身,膝蓋上,二英雙手顫抖的褪去孩子的褲子。
她始終不敢低頭看,只有眼淚不?;?。
白一鳴不舒服動了動,二英才逼著自已低頭檢查傷處。
屁股蛋子的肉都凹陷進去了,皺巴巴的二英伸手輕輕碰觸,心如刀割。
“疼不疼,兒子?”二英眼淚吧差的問白一鳴。
白一鳴搖搖頭,又點點頭。
白錦后面跟上來,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此刻就知道跟著二英,跟著孩子,家不能散。
二英給白一鳴買了吃的,一家人坐車往北縣走。
路上,二英紅腫的臉頰貼著兒子,他大腦袋毛茸茸的,熱乎乎的,虎頭虎腦可愛極了。
“以后就在媽媽身邊,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媽媽身邊!是媽媽對不住你!”二英親著兒子腦袋不停的流淚。
白錦伸手給二英擦眼淚。
到了北縣,已經(jīng)是下午時間,二英的意思是直接去醫(yī)院,白錦建議第二天能起早掛個專家好好看看,這快下班了容易敷衍,搞不好第二天還要來。
二英想想也對,自已不能太沖動就跟著回了家。
白一鳴對新環(huán)境很是陌生,他有點局促不安,好在二英溫柔細語,吃的喝的玩的應(yīng)有盡有,白一鳴才變得活潑起來。
晚上睡覺前,二英給白一鳴脫了褲子,一邊掉眼淚一邊給兒子用熱水敷,孩子好像還蠻舒服的。
這一夜,白一鳴睡的香甜,二英和白錦陷入沉思,兩個人都睡不著各自想著自已的心事。
第二天到醫(yī)院,醫(yī)生檢查了以后直搖頭,“你們怎么回事,這需要做皮膚移植手術(shù)的,這皮膚燙傷以后就死了,明白吧,不能繼續(xù)生長。隨著孩子慢慢長大,周邊的肉都在漲,只有這塊死皮不動,這時候就需要皮膚移植,如果一直不管,那么就會牽制周邊組織的生長,慢慢變形,比如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影響走路的情況!”
“那咋辦?”二英急了。
“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但是還有希望,畢竟孩子還小,咱們考慮先把大腿根這塊移植一下,家長要有心理準備!”
“一次能好嗎?”二英擔心的問。
“一次不行,不可能同時大片的移植,只能區(qū)塊化,手術(shù)需要幾次根據(jù)效果再看!”
醫(yī)生的話如五雷轟頂,這么痛苦的事情還不是一次能完成的,孩子這么小還要遭受這么多罪。
二英一直眼淚都沒停過,她直接給醫(yī)生下跪,求醫(yī)生救救白一鳴,醫(yī)生急忙扶起她:“我們會盡力的,醫(yī)院會盡快安排手術(shù),你們回去準備錢吧!”
一家人恍恍惚惚回到家,像沒有了魂魄一樣,白錦到抽屜里拿出錢算了算,只夠一次手術(shù)的費用。
“咱們先給孩子做了,以后的錢再掙,高低給孩子看好!”白錦怕二英想不開安慰。
二英哭了又哭,她實在想不明白,一輩子為啥就遭受這么多苦,別人吃香喝辣順順利利,自已喝藥上吊遭橫禍。如今連孩子都不能幸免。
都是人,咋就自已啥啥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