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趙姨去超市的保鏢回來了。
夏時下了樓,從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倆人從超市采購?fù)瓿鰜?,一前一后的走在路邊的人行道上?/p>
那輛車是突然沖過來的,原本直行,到他們旁邊才猛打了方向盤。
保鏢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是想要沖過去的,可那輛車更快,根本沒有給趙姨反應(yīng)時間,直接頂了上去。
他在第一時間給這邊的保鏢打了電話,已經(jīng)派了一個送趙姨去醫(yī)院了。
夏時趕緊問,“傷的重不重?”
保鏢說,“挺嚴重的?!?/p>
不過他馬上又補了一句,“應(yīng)該沒有生命危險。”
那車撞上趙姨,頂著她撞進了路邊的店鋪。
店鋪是玻璃門,直接被撞碎。
他沖過去,趙姨臉上是血,身上也有,躺在地上沒有失去意識,一直說她的腿很痛。
車子底盤不高,城市轎車,正好撞在她腿上,頂著進了旁邊的店鋪。
保鏢沒敢動她,只是猜測,車子開得快,撞的猛,腿應(yīng)該是斷了。
夏時白著一張臉,話都說不出來。
瞿嫂以為她是被嚇到了,趕緊扶著她坐下,“沒事的,沒事的,人沒事就行,腿受傷了,后續(xù)養(yǎng)一養(yǎng),應(yīng)該不會有大礙?!?/p>
她又說趙姨心眼兒好,善良,與人和善,是會有好報的,老天不會對她太殘忍。
這些安撫的話在夏時這里起不到丁點作用。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防疫站里的那個工作人員,又想起了物業(yè)那個女的跟她說,她不出去,總還是有別的人要出去的。
原來是這么個意思。
不是巧合。
夏時抹了把臉,聲音有點發(fā)抖,“謝長宴知道嗎?有沒有通知他?”
“通知了?!北gS說,“先生在回來的路上。”
夏時點點頭,再沒說話。
謝長宴回來的挺快,知道物業(yè)的工作人員來過,什么話都沒說,進來先查看夏時和小家伙。
謝承安在樓上房間,不似前兩天體力那么好,今天玩了一上午就上去睡了。
謝長宴還是沖到樓上,又把謝承安檢查一番。
夏時看著他的身影,嘆了口氣。
只等謝長宴下來,她說,“你快去醫(yī)院看看?!?/p>
“我聯(lián)系了醫(yī)生?!敝x長宴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傷的挺重?!?/p>
兩條腿都斷了,盆骨也裂了,需要動手術(shù)。
短時間內(nèi)下不來床,得好好養(yǎng)一段時間。
謝長宴又說,“你別擔(dān)心,我會安排好?!?/p>
家里沒什么問題,他就打算去醫(yī)院,去之前跟門口保鏢叮囑,一定要把家里護好。
車子停在院子里,他朝著車子走,夏時叫他,“謝長宴。”
謝長宴回身看過來,“嗯?”
夏時想了想,“你也注意安全?!?/p>
謝長宴盯著她看了幾秒,點頭,“我知道的,放心吧。”
隨后他離開,瞿嫂走到夏時旁邊,只以為她是擔(dān)心趙姨,扶著她的胳膊,“沒事沒事,先生會安排,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大好事兒,后續(xù)總還是能養(yǎng)回來的。”
夏時嗯一聲,轉(zhuǎn)眼看向瞿嫂。
瞿嫂也是老宅那邊調(diào)過來的,雖說沒有一直在他們身邊照顧,但之前在老宅也打過照面,加上這段時間相處,大家關(guān)系都不錯。
她沒忍住提醒,“你以后出門也小心點?!?/p>
瞿嫂點頭,很明顯的并沒往心里去,“好?!?/p>
……
魏洵接了魏民生的電話。
估計沒想到他會接聽,魏民生明顯一愣,第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還是魏洵開的口,“有事兒趕緊說。”
魏民生這才說話,“你、你去看你媽了?!?/p>
他吭哧吭哧的,又問,“你媽情況怎么樣?”
“生不如死?!蔽轰f,“不過她也習(xí)慣了,反正已經(jīng)生不如死幾十年了,不認人,不記事……”
說到這里他改了口,“哦,倒也不是完全不認,完全不記?!?/p>
他叫魏民生的全名,“魏民生,她還記得你,記得你囚禁過她,欺辱過她,打罵過她?!?/p>
他說,“她身上的燙傷和刀傷,是你留下的吧?”
魏民生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你還記得我媽長什么樣嗎?”魏洵突然問,“她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挺漂亮吧,我都不知道,我沒見過?!?/p>
魏民生沒有回答,但腦子里確實快速的閃出了一張臉。
他記得袁茵年輕的時候長什么樣,當(dāng)然是好看,要不然不可能讓他又愛又恨。
袁曉就長得好看,雖說半老徐娘了,但風(fēng)韻猶存。
袁茵繼承了她的好基因,一顰一笑都帶著一股勾人的勁兒。
他當(dāng)年就被她勾的寢食難安,總覺得不把這女人弄到手,他這輩子都有遺憾。
可偏偏,那女的柔柔弱弱,脾氣卻挺硬的,對他的示好沒反應(yīng),對他的威脅就更是,軟硬不吃。
她還有袁曉護著,袁曉身后是謝雄,他想用強都沒辦法。
原本以為,這遺憾可能是注定了,他這輩子也得不到她。
結(jié)果沒想到,也沒過多久,她就被送到了他身旁。
謝疏風(fēng)送來的,將人捆住手腳蒙著眼塞著嘴,裝在麻袋里,就像個牲口一樣,扔在他腳邊,直接告訴他,送他了。
麻袋打開,他著實是愣了,以為謝疏風(fēng)是想用這個跟他置換資源,所以第一句問的是對方要什么。
誰知道,他什么都不要,他就是單純的想把袁茵送他,還希望他把人看住了,不要再放出來。
那么心心念念的人,一下子被塞進他手里,他當(dāng)然要把人看住了,當(dāng)然不會再放出來。
當(dāng)晚他把袁茵帶去了他名下的住處。
她哭,她罵,她威脅,一點用都沒有。
就如他當(dāng)初使出渾身解數(shù),卻無法讓她動心一樣。
不管她怎么求情示弱,他也不動搖。
年輕的時候濫情,還有著惡趣味。
他喜歡在床上折騰花樣,就比如在她身上用煙頭燙出如煙花一樣的傷疤,用小工具折磨得她慘叫連連。
他喜歡她,同時也憎恨她。
多少女人恨不得攀上他這根高枝,憑什么他放下身段,她卻一個正眼兒都不給他。
所以當(dāng)對方落入他手后,他真是變著法的報復(fù),但凡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
袁茵出逃的前一晚,他將她折磨了個半死,衣服都沒給她穿,就讓她光光的躺在地板上,身上的傷還流著血,在地板上劃出驚心的印子。
她逃走后,他曾讓人去找過,但因著種種,沒有將她帶回來。
后來想想就算了,都快被他玩爛了,早失了興致。
以后許多年,他也漸漸的忘了這個人。
直到魏洵被認回來,他偶爾會想起那個女人,想到的是她倔強的眉眼,是她對著他呸一聲,怒斥,“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你有老婆孩子了,希望你自重?!?/p>
自重?
還沒有人讓他自重過,那些女人都恨不得他不自重,能給她們一個翻身的機會。
此時被魏洵問起,恍恍惚惚的再想起袁茵,想到的只剩她的破碎,淚流滿面的樣子。
袁茵剛被送到他手里的時候,剝了外殼,像是剛煮好的雞蛋。
袁曉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把女兒養(yǎng)得真好。
她出逃的前一晚,光溜溜的趴在地板上,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膚。
他站在旁邊,一邊系著扣子一邊垂目看著,沒有丁點兒憐惜。
現(xiàn)在的魏民生還能想起自己當(dāng)時的心理狀態(tài),得意的,驕傲的。
當(dāng)初看不上他的人,在他手里茍延殘喘,真是讓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電話那邊的魏洵說,“魏民生,你信報應(yīng)嗎?”
魏民生閉了閉眼,這句能回答,“我信?!?/p>
魏洵又說,“你那個大兒子,你有去看他嗎?”
沒去,魏民生沒去。
已經(jīng)廢了,被他放棄了,所以他沒去看過。
不過也有聽說,他那個前妻離婚后去探視了一回,再之后就一直找人運作,想把人撈出來。
哪那么容易,平時小打小鬧就算了,他之后一系列舉動可是違法犯罪一條龍,證據(jù)實打?qū)?,誰敢運作背后關(guān)系,把這么個人放出來。
他沒回答,魏洵也算是得到了答案,就說,“你應(yīng)該去看看的,你應(yīng)該看看你的報應(yīng)牽連到你兒子身上,是個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