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紅這邊,她心里想的其實(shí)還挺美。
想著慈念凈院這邊的場子既然要關(guān)一段時間,那自已剛好可以趁著最近沒什么事,到榮陽縣陪著周遠(yuǎn)志膩味上幾天,享受幾天甜蜜的二人世界。
一天之后,武紅人還沒有離開巴川市,正準(zhǔn)備要走的時候,忽然就接到了茍利的電話。
“武總,慈念凈院那邊的兄弟剛剛告訴我,說……說老爺子來這兒找你來了,并且還說老爺子臉色好像不怎么好看,點(diǎn)名就要見你?!?/p>
武紅一聽就覺得很納悶。
心說之前自已老爹也會去慈念凈院,但是每次去之前都會跟自已聯(lián)系,讓自已陪著他,這回怎么悄默聲的忽然自已去了?
“他還說了什么?”
“別的好像沒說什么,我還特意問了老爺子有沒有要求去小寺廟,手下的人說沒有,武總……我覺得事情不怎么對勁,你還是……還是最好親自看一眼?!?/p>
“那他有沒有問小寺廟的情況,有沒有要求去看一眼?”
“沒有,老爺子就是在慈念凈院里溜達(dá),還去看了看你哥哥的牌位,然后就說在這里等你了……”
武紅的心里七上八下,趕緊就去了慈念凈院。
到了大門口,她感覺到更是不太對勁。
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已老爹這次好像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在慈念凈院門口的停車場上,還停著幾輛轎車,并且透過車窗還能看見里面有人。
一般情況下,這個停車場是不會有人把車子停在這里的,要么是自已集團(tuán)里的人,要么就是來這里玩的賭客。
而眼前車?yán)锏倪@些人,很明顯都不是。
走到慈念凈院入口,武紅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老爺子人在哪?”
旁邊的小弟跟著說道:“不好意思武總,我也不知道,因?yàn)閯偛爬蠣斪幽樕缓茫膊蛔屛覀兏?。?/p>
武紅愣在了原地,問道:“小寺廟收拾干凈了沒有。”
“收拾干凈了,保證就是有人去的話也看不出來那里是賭場。”
然后武紅二話沒說,就直奔慈念凈院后山的小寺廟,猜想自已老爹肯定是去這個地方了。
果然,在還沒有走到小寺廟的時候,中間的小路上就碰見了文正飛。
在建小寺廟的時候,武紅投資是非常大的,光是這條通往小寺廟的山間小路就沒少花錢,甚至還在小路邊上修建了涼亭。
此刻文正飛就一個人正在涼亭里坐著。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武紅忙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爸,你怎么來這兒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好叫人去家里接你嘛?!?/p>
文正飛沒有看武紅,而是站起來轉(zhuǎn)過身,雙手背在身后看著遠(yuǎn)處山間的景色。
“小紅啊,你回來多長時間了?”
武紅心里咯噔一下,心說今天肯定是又要教育自已了,因?yàn)橹昂芏啻沃灰亲砸牙系鶎ψ砸巡粷M,要教育自已的時候,開場白第一句話總是先拋出這個問題。
“唉……爸,你怎么又問這個問題,到底有什么事兒你直接說不行嘛?!?/p>
面對武紅的不耐煩,文正飛還是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的又問了一句:“到底回來幾年了?”
無奈,武紅直接坐了下來,心說沒有個把小時,看來今天這個“課”是上不完了。
“今年應(yīng)該是第九年了吧?!?/p>
“九年,也就是說你哥哥已經(jīng)離開九年了……”
武紅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對,沒錯,要是我哥哥沒有出事兒,我哪還有機(jī)會回來伺候您呢,沒準(zhǔn)兒現(xiàn)在我孤苦伶仃的還是一個人在國外,吃了上頓沒下頓呢。”
其實(shí)每次提到這件事兒,武紅心里一直都是有怨氣的。
因?yàn)閺男∷椭雷砸咽撬缴瑢ξ恼w來說是有些見不到人的。
如果不是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出了車禍,自已真就有可能一輩子回不來,而自已面前這位親爹,也不會太拿自已當(dāng)回事。
一聽到武紅又不耐煩,文正飛當(dāng)即轉(zhuǎn)過身來,怒道:“混蛋,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是誰給你的,你現(xiàn)在的社會地位是誰給你的,你現(xiàn)在的錢是誰……”
“你你你……都是你好了吧,沒有你這個省委書記,誰認(rèn)識我武紅算哪根蔥,滿意了吧?!?/p>
“你……”
文正飛的老臉被氣得通紅。
武紅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他跟前,挽著胳膊讓他坐了下來。
“唉,爸你說你煩不煩吶,每次教育我都提起以前,你要教育我就教育我,還每回都拿我哥出來說事兒,他都走了十來年了,再說咱現(xiàn)在建的這個慈念凈院,不也是為了好好安置我哥的骨灰嘛。”
“哼,你還有臉說,你自已好好算算,這個慈念凈院已經(jīng)幫你賺了多少錢了?!?/p>
武紅低頭扣著手指頭,悻悻的嘀咕道:“賺錢又沒什么錯,這社會做什么能離得開錢,我賺這么多錢還不是為了你退休以后老有所依么?!?/p>
“呵呵,你這丫頭說的話,要是讓別人聽見都還以為你是個多么孝順的人,可是你看看你干的事,什么時候聽過我的話!”
武紅現(xiàn)在還不知道劉成和自已老爹之間的關(guān)系,但是聽對方說話的語氣,大概是能猜到,應(yīng)該是因?yàn)樯洗巫砸褯]聽他的話,沒有把賭場給關(guān)掉,所以在生自已的氣。
可武紅還是裝糊涂說道:“我什么時候不聽你的話了?”
文正飛皺著眉頭,用手指著身后山上的小寺廟。
“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說的,是不是告訴你有人最近正在找我的麻煩,讓你把這個小寺廟給停掉,可你為什么就是不聽,你真就以為你要是出了事兒的話,我就能跑得掉么!”
文正飛可是省委書記,這樣的人平時別的事情沒有,就是人前演戲,演講是最多的,口才方面的能力沒得說。
所以這種人說出好聽的話來未必是真心的,但要是說出難聽的話來,那百分之百是真心話。
聽到文正飛的這句話,武紅的心瞬間就涼了一大半。
面前這位老頭可是她的親爹,親爹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竟然擔(dān)憂的是自已的仕途。
自從武紅回國這十來年,從剛開始和文正飛經(jīng)常見面的時候,她內(nèi)心就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像是婦女二人之間有一層磨砂玻璃,彼此都知道血緣關(guān)系的存在,但始終好像難以看到彼此對自已的親情,找不到自已和母親在一起的那種溫馨。
而對于文正飛來說,他也的確有這樣的感覺,甚至內(nèi)心還有一總怨恨存在。
總是忍不住拿現(xiàn)在的武紅和自已去世的兒子做對比。
文正飛的兒子文韜,這個人在能力方面算不上優(yōu)秀,甚至可以說要是沒有這個省委書記老爹,他連狗屁都不是。
可關(guān)鍵在于;文韜極為聽話,他在文正飛的面前就像是個溫順的小狗,或者說完全是文正飛的一個提線木偶。
從來都是自已老爹讓他往東就往東,讓他往西就往西,從來不會不聽話,更不會問為什么!
這也就導(dǎo)致在武紅回國之后,文正飛內(nèi)心總是拿女兒跟去世的兒子做對比。
武紅生在國外,長在國外,性格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哥哥完全一樣,所以文正飛的怨氣就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