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康華嘴唇翕動,顫抖良久后,耷拉下腦袋,喃喃道:“我服……”
羅書全的手里拿著通話錄音,別人三令五申,只是讓他過來維持秩序,絕對不能夠激化矛盾,可是,他卻沒有約束好手下的人,導致矛盾激化,這個責任,他非要背起來承擔不可!
“服就好!”周遠志冷眼看了一下羅書全,然后轉(zhuǎn)頭看著趙雄文,淡淡道:“對我的這個處理結果,你滿意不滿意?”
“滿意!周縣長,好手腕,好魄力!”趙雄文悶哼一聲,陰陽怪氣的向周遠志豎起了大拇指。
他沒辦法說不服。
畢竟,因為一個簡單的推搡,周遠志都把派出所所長給停職了,哪怕他存心挑刺找茬,但也沒辦法說出來個不是。
“這不是手腕,也不是魄力,只是照章辦事而已。”周遠志淡淡一句,然后平靜看著趙雄文,道:“政府工作人員的問題處理完了,現(xiàn)在,該來說說你的問題了!”
“第一,無論你有什么訴求,都該通過合理合法的途徑去尋求解決,而不是帶著一幫子人,把這里圍攏個水泄不通,鬧得像菜市場一樣,更不該聚眾滋擾玉蘭書記!”
“第二,周圍的這些人,是不是鶴泉村的村民?!如果不是鶴泉村的村民,他們?yōu)槭裁匆奂谶@里?那就不是反映問題,而是尋釁滋事!”
“第三,我要問問你,你口口聲聲說不遷墳是為了鶴泉村好,可是,眾所周知,遷墳是為了開發(fā)鶴泉村,是為了讓鶴泉村的村民們乘上文旅快車,致富發(fā)家,不必背井離鄉(xiāng)!那么,不遷墳的話,你作為鶴泉村的能人,給鶴泉村的村民們提供了什么發(fā)家致富的渠道?我可以做出保證,只要你能夠拿出來比開發(fā)鶴泉村更好的致富途徑,別說是不遷墳,就算是把陵園保護起來,我也堅決支持!”
一聲一句,鏗鏘有力,每一句問話,都正中趙雄文的要害。
趙雄文眼角抽搐,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帶著人過來鬧騰,這不合規(guī)也不合法。
他帶來的這些人,也的確不是鶴泉村的村民,大多數(shù)都是他花錢招來的二流子。
至于他攔著不讓遷墳,也并非是為了鶴泉村的村民們好,更拿不出來,也從來沒想過給鶴泉村提供什么發(fā)家致富的渠道和方法,他這么干,只是覺得自家祖墳的風水很好,才保佑他擁有了現(xiàn)在的偌大家業(yè)。
他擔心,一旦祖墳遷了,風水壞了,他就會失去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
“綜上所述,對你們此次的行為舉動,我做出如下決定,第一,核實場內(nèi)所有參與鬧事之人的身份,戶籍非鶴泉村村民者,一律按照尋釁滋事論處;第二,趙雄文你作為此次尋釁滋事事件的主謀,按照組織尋釁滋事罪由公安機關進行批捕!”而在這時,周遠志看著趙雄文,冷淡幾句后,道:“你服不服?”
【這個周遠志,還真是拿他自已當盤菜了,給趙雄文羅列了這么一大堆罪狀,還想讓趙雄文認服?!】
王洪波聽到這話,幾乎快要笑出聲了。
開什么玩笑,這么大的罪名,趙雄文又不是受周遠志管轄約束的康華,憑什么認服?
周遠志這么干,純粹是自取其辱!
趙雄文聽到這話,只是片刻的失神后,嘴角便浮起嘲弄的冷笑,
他剛剛有那么一瞬間,還真的被周遠志給鎮(zhèn)住了,準備來一句【我服】。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他又不是周遠志的下屬,生意也不在華中,而且也有背景靠山,讓他壓根不需要畏懼周遠志分毫。
服?
他憑什么去服!
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小縣長罷了!
與他而言,算得了什么?
沒有任何遲疑,趙雄文當即就要梗著脖子來上一句【我不服】!
但就在這時,趙雄文的手機忽然劇烈震動起來,而且傳出陣陣刺耳的聲音。
趙雄文聽到這鈴聲,目光瞬間一凜,也顧不得此時此刻是在什么環(huán)境,急忙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后,放到耳邊,畢恭畢敬道:“老板,您好……”
這號碼,正是他幕后那位聶家少爺?shù)乃饺颂柎a,他專門為其設置了一個格外刺耳的鈴聲,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出現(xiàn)漏接電話,以至于惹惱了這位大少,讓其生氣不爽。
“好什么好?好尼瑪個頭!有你這個王八蛋在,老子一天都好不了!”聶家大少聽到趙雄文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一通怒罵后,冷喝道:“你惹了你得罪不起的人,馬上給我認慫道歉,別人說什么,你就老老實實的照做什么!我不管你是下跪磕頭也好,還是把自已的腦袋抽成豬頭也罷,都要讓你對面那位消弭了心中怒火,否則的話,老子饒不了你!對了,還有你們家那個祖墳,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遷了,你要是不遷,老子帶人去把它掘了!”
周遠志那是什么人?
是聶家大少都招惹不起的人。
雖然他的確是挺有能量的,可是,跟周遠志一比,那真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且,周遠志的那位發(fā)小已經(jīng)把狠話給撂出來了,榮陽縣那邊的事情要是解決的讓人不滿意,就讓他以后在滬城的生意全都黃掉!
而聶家大少心知肚明,人家這不是威脅,更不是咋呼,而是真有這么大的能量!
【轟!】
趙雄文聽著電話對面如連珠炮般的喝罵怒斥聲,腦袋狂響不止。
他從聶少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種緊張不安的情緒。
而他追隨聶少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只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縣長,究竟是有著什么來頭,竟能讓這位在他眼中可說是無所不能的聶少,都緊張不安到了這樣的程度?!
但毋庸置疑的是,連聶少都招惹不起的人,他就更加的招惹不起了。
不服?
再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的嘴里也只能說出來個服字!
一瞬間,趙雄文臉色蒼白,額頭爬滿了冷汗,手心濕漉漉一片,就連小腿肚子都開始忍不住哆嗦起來。
而他心中,更是在暗暗埋怨周遠志,這位不知道來歷是何方的大少,您老人家這么有能量,怎么不早說啊,非得照規(guī)矩辦事,讓人覺得你好像沒啥能量一樣啊?!
這不是逼著人犯錯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