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茍利被送去了刑警隊,因為時間太晚,就沒人把他當回事,甚至都沒人認出這個人是大名鼎鼎的茍利,只是找了個拘留室把他給關(guān)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張力來上班的時候,有個小警察順口說閑話。
“張隊,夜里老陳給咱這兒送來個人,說是打架斗毆被他們給抓起來的?!?/p>
張力笑道:“這個老陳,就這點小事兒怎么還犯得上往我們刑警隊送人,你找個人隨便去問兩句話,要沒什么事兒就教育一下,趕緊把人放了得了,咱這兒又不是收容所?!?/p>
說完張力就往自已的辦公室走,碰巧這個方向路過拘留室,他就下意識的往里撇了一眼。
這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推門進去仔細一瞧,竟然是茍利!
“茍利?你怎么會在這兒?”
一開始在酒店里搞拍賣會的那次,這兩個人就見過面,后來又有過幾次接觸,所以倆人也都算是面熟了。
彼此也都了解對方的情況,甚至茍利知道張力是周遠志的人,而張力也知道他是武紅最信任的手下。
茍利笑了笑說:“這不昨天晚上沖動了一下,動手教訓了個小弟,就把自已給弄進來了?!?/p>
這種事兒在誰看來都是有點不科學的,因為沒人相信茍利打了自已的小弟后,小弟還敢報警抓他的。
“你……教訓了自已的小弟,完事兒小弟報警把你給抓了?”
“呵呵,是這么回事兒,對了,你身上揣著煙么,我這都一晚上沒抽煙了?!?/p>
張力愣愣的掏出煙來遞給他。
“你這不算什么大事兒,怎么老陳這個家伙還把你給送這兒來了?!?/p>
“唉,別提了,下手有點重,估計我那個小弟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p>
“那對你來說也不應該叫個事兒才對吧,你找人跟你這個小弟說說,賠點錢不就完了么,再說打個架就把人送我們刑警隊,這也太扯了……”
一邊說著,張力就喊了一聲,叫來了一個小警察。
“你去跟老陳聯(lián)系一下,問問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要是沒事兒的話趕緊就把人放了?!?/p>
小警察當著倆人的面給老陳把電話打過去,可老陳卻把茍利當成了瘟神一樣,就抱著不管的態(tài)度,硬是把茍利交給他們刑警隊來處理了。
這要換做是別人,估計直接就把人給放走了。
可張力是個很較真的人,他即便知道沒什么事兒,也得把情況給完全了解清楚才會放人。
于是對茍利說道:“那個……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派人了解一下情況,然后才能把你給放了。”
接著張力叫人先去派出所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完事又去醫(yī)院了解了一下“傷者”的情況。
等人回來跟張力匯報的時候,張力立馬就做出茍利想要的決定!
那就是茍利必須先要送去看守所,在那里等待事情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或者等醫(yī)院傷者決定不起訴的時候,才能把茍利從看守所放出來,這是正常的辦事流程。
甚至在讓人把茍利送去看守所的時候,張力還說了兩句安慰他的話。
“你不用太擔心,我個人經(jīng)驗來看應該是沒什么事兒,不過送你去看守所也是我這里必須要做的,要不了幾天你的小弟那邊消了火,再松了口,你賠點錢應該就能出來了?!?/p>
茍利笑著和張力握了握手。
“謝謝你了張隊長。”
然后張力回到了自已辦公室,腦子里回想著事情的經(jīng)過,又仔細琢磨了一下茍利臨走時候笑的樣子,他是怎么想都覺得這件事情太不對勁了。
閑著無聊,就把電話打給了趙光明。
“光明,我這兒剛才遇見一件奇怪的事兒,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p>
“什么案子?”
“到不是什么案子,就是……茍利剛才被我給送去看守所了?!?/p>
“啊,他……他是在咱榮陽縣犯了什么事了么?”
接著張力把自已了解到的事情前前后后給趙光明說了一下。
這下子連趙光明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立刻就聯(lián)想到了剛被送進看守所里的胡堅。
此刻這一整件事情,對他們來說任何人都看不出有什么破綻,可是所有的事情組合到了一起,又都覺得實在是太蹊蹺,太不對勁。
趙光明在得知這件事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的十二點了,也就是說茍利已經(jīng)在看守所里待了兩三個小時了。
然后趙光明都沒來得及先把這件事告訴周遠志,當即就決定親自去一趟看守所,跟看守所的所長好好交代一下,讓他把茍利給看住了!
其實這個時候趙光明心里擔心的和茍利要做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茍利只不過是想親口去交待胡堅幾句,讓他管好自已的嘴。
而趙光明這個時候是在擔心,這茍利是不是狗急跳墻了,要在看守所里把胡堅給解決掉,也就是殺人滅口?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就在半個多小時之前,茍利就已經(jīng)把自已的任務(wù)給完成了。
中午的時候,看守所里所有被關(guān)押的人員被一起聚集在餐廳里吃飯。
畢竟這里不是監(jiān)獄,犯事兒的人都不是什么重罪,所以看守所里管的也不是那么嚴,就連他們吃飯的時候聊天嬉鬧都不會有人在意。
茍利和胡堅倆人,彼此都沒有見過對方,但是茍利憑借自已對胡堅這個人的了解,很快就找到了他。
因為茍利常年在道上混,他對這些混混非常了解,尤其是兇狠的人,那臉上都是掛著相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吃飯的時候,旁人都是三五個聚集在一起有說有笑,連這里面認識茍利的人也一直想上去跟他套近乎。
而茍利發(fā)現(xiàn)在一張餐坐上就坐著一個人,并且這個家伙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
要是用難聽一點的話來形容這個眼神,那就是一般人的眼神就像是家養(yǎng)的寵物狗,眼珠子不管看哪里,時不時的都會轉(zhuǎn)動一下。
但是這個家伙的眼神,卻像是山野之中的狼,低頭吃飯的時候看不出來,可他抬起頭看任何一個人,一個位置,永遠都是直勾勾的,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一般情況下,在看守所里的人發(fā)現(xiàn)有人是這樣的眼神,那大家也都知道這個家伙不好惹,都會躲著點,所以他的旁邊才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茍利端起自已的餐盤,走過去直接坐到了胡堅的對面。
胡堅看了茍利一眼,甚至茍利都覺得后脊背有點發(fā)涼,心想不用說,肯定就是這個家伙了。
“阿堅,對么?”
胡堅一聽到叫自已的名字,眉頭當即就擰成了一團。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茍利小聲笑道:“呵呵,你聽我的聲音就不覺得有點耳熟么?”
“你是……花錢請我做事的那個人?”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