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梅原本安靜的在一旁坐著,聽到何思為幫肖壽根說話,詫異的看過去。
何思為不緊不慢的說,“肖副場長很得人心,農(nóng)場職工們也都信服他,可惜沒有發(fā)展的機會。”
趙永梅越發(fā)不懂,何思為為什么夸肖壽根,不是該借機會告狀嗎?
不過她也發(fā)現(xiàn),許干事聽了這些后,臉色反而更不好看了。
趙永梅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靈光一現(xiàn),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一切的事情也變的透明起來,這一刻對何思為有點刮目相看了。
所有的一切,也是何思為的揣測,接下來會如何,她也在賭。
她相信沒有哪一個領(lǐng)導,愿意看到的是一言堂。
肖壽根既然在職工里有這樣的號召力,為何還出現(xiàn)這么多事?
人總是愛多想,更不要說作為領(lǐng)導。
肖壽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又有信服力,為何農(nóng)場還出這么多的事?
如果是領(lǐng)導會怎么想?何思為將自己擺在領(lǐng)導的位置。
那么看的角度也就變了,肖壽根做的這些就是在抗議不提他做場長,甚至是故意制造事情,還有拉幫結(jié)伙的嫌疑。
何思為鋪墊的差不多了,她說,“許干事,我年輕閱歷少,有些事不該我發(fā)表意見,但是想了想,我還是想發(fā)表一下我的看法?!?/p>
許海點頭,“你接說?!?/p>
何思為扭捏的說,“我怕我說不太好吧?”
許海說,“從你下鄉(xiāng)那天接到你,一直到現(xiàn)在,咱們也算是老熟人,這時咱們放下身份,就當是同志之間聊天溝通,聽了太多能說的話,我也想聽聽不該說的話?!?/p>
何思為心潮澎湃,對于許海品行的斷定也讓她清楚,她應該是摸到了點子上。
她說,“安排誰做農(nóng)場長,是上面的決定,我們做為職工,要做的就是服從,只是這次李場長突然出事,林場長剛接任就做手術(shù),農(nóng)場的情況擺在這,正是需要大搞發(fā)展的時候,群龍無首,怎么可能不出事。肖場長是有號召力,但是可能和大家太太熟了,反而不好管的太嚴格。實在不行,能不能再把王建國場長先調(diào)過來幫幫忙呢?”
許海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問,“怎么想到王場長了?別人呢?”
何思為不好意思笑笑,“王場長接觸過,算是熟人,你看我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害怕了。換別人也行,總要有個人過來帶著大家開發(fā)農(nóng)場才行?!?/p>
許海說,“你們農(nóng)場的問題是很多,沒有你的事,還有失蹤五個職工的事,確實問題很多,原本我也計劃今天就下山和營里反映這事。昨天肖壽根說了人失蹤的事,他沒有說你的事,應該是當時看到我很生氣?!?/p>
這時,窩棚外面?zhèn)鱽韺O向紅的聲音,“肖場長,你去旁處看看,我進窩棚里再找找,咱們營地就這么大,許干事不能走遠?!?/p>
話說到這里,何思為也不再深說,有時言多必失。
她開始反省自己的事,態(tài)度好的認錯。
趙永梅是從頭看到尾,她發(fā)現(xiàn)她把何思為看成兔子是錯的,她根本就是只老虎。
帳篷簾子被掀開,孫向紅走進來,驚訝的說,“呀,許干事你在這啊,肖場長還找你呢,我現(xiàn)在去喊他?!?/p>
許海叫住她,“不用喊他,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吧,下山前我也有幾句話要和他說?!?/p>
臨走時,許?;仡^囑咐何思為,“你安心在山上待著,我可以和你保證,你的問題不算問題,等營部通知。”
何思為上前一步,“許干事,別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能不能把我爸爸留給我的針灸還給我?”
許海看看何思為,回頭問孫向紅,“何思為的東西被收拾來了?”
孫向紅說,“當時發(fā)現(xiàn)何思為出租房子的事,班子討論了一下,先暫時代她保管東西.....”
許海打斷她,“現(xiàn)在把東西還給何思為,有什么后果由我來承擔?!?/p>
孫向紅說,“我現(xiàn)在就去拿回來?!?/p>
因為這事,許海又在窩棚里等了一會兒,孫向紅很快提著大包進來,遞給何思為時讓她檢查一下看看少了什么東西。
何思為當著大伙的面打開,從底翻到上,起身說,“沒有針灸的針?!?/p>
孫向紅說不能啊,上去親自翻了一遍,起身后說,“我去問問肖場長,之前是他拿過去保管了?!?/p>
孫向紅走了,許海沒攔著,他問何思為,“那套針灸的針是你家祖上傳下來的吧?”
何思為點頭,“那天說檢查私人物品,我和大家說起過,當時林水芳同志想看看還被我拒絕了?!?/p>
許海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出去了。
趙永梅跟上去,走兩步又停下來,回頭說,“那是你的東西,你也跟過來吧?!?/p>
何思為跟上去。
大雪天不能上工,所有職工都待在窩棚里。
孫向紅去取東西時,并沒有找肖壽根,肖壽根還在找許干事,直到他回帳篷聽說孫向紅取走何思為的東西,調(diào)頭又出了帳篷,結(jié)果才走幾步,就在營地中間遇到孫向紅和許干事。
肖壽根打招呼說,“許干事,你去哪了,可讓我們好找啊?!?/p>
孫向紅說,“肖場長,何思為那套針灸不見了,你拿著看了嗎?”
肖壽根說,“沒有啊,拿到我那邊后,我一直沒動過?!?/p>
孫向紅問,“會不會是被林水芳同志拿過去看了?之前她對那套針灸就挺好奇的?!?/p>
“最好還是問清楚,也希望拿針灸的人沒有打開?!焙嗡紴閺纳砗蟾蟻?,她走到眾人身前,“我爸爸有個習慣,用過的針灸怕久不用而生銹,在上面涂了硝酸做保護層,硝酸會造成銀產(chǎn)生糙米色、微綠色、微黃等顏色,所以那些針要經(jīng)過處理才能用,不然直接扎到身體上會出大事?!?/p>
何思為并不是嚇唬他們,而是爸爸為了護住那套金針,才做了這樣的掩飾,所以就是有人發(fā)現(xiàn)最里面的金針,顏色和外面的銀扎一樣,看了還以為是生銹了,不會看出本質(zhì)。
許海沖著肖場長憤怒的說,“還不快去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