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生接到許佩電話后,了解到兒子的想法,他在電話里向許佩表達(dá)了感情,說他那里可以解決就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掉,書房的門就被推開,柳云慧從外面走進(jìn)來,她端著茶杯放到桌子上。
“爸,世斌在首都那邊怎么了?”
徐景生說,“沒什么事,他想在那邊再待幾天?!?/p>
最后又補(bǔ)了一句,“在王建國那里。”
柳云慧這才信了,她說,“爸,現(xiàn)在單位讓世斌在家里休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什么時候能讓他回去上班?忙起來才能有精神,這些日子他不吃不喝,我看著也著急?!?/p>
徐景生說,“等他回來再說吧?!?/p>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云慧的肚子上,“現(xiàn)在你們還年輕,要孩子還太早?!?/p>
柳云慧的手本能的護(hù)在肚子上,“爸,我和世斌結(jié)婚幾年,這次他又從國外回來,咱們家這些日子也不安寧,應(yīng)當(dāng)要個孩子加點(diǎn)喜氣。”
徐景生卻不容反駁的說,“你這幾天沒事收拾東西,過幾天去首都吧?!?/p>
柳云慧白了臉,還想說話,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嚇的將話都憋了回去。
從書房里出來,柳云慧身后的衣服也被汗打透。
進(jìn)了十二月底,天氣越來越冷,何思為用自己買來的鴨毛里面的絨毛做了一件外套,貼著身子穿,外面套上棉大衣,每天起早上下學(xué)少受了很多的罪。
陳楚天那邊更省事,弄了兩件貂皮過來,他也知道要低調(diào),貂皮的毛是在里面,外面只是普通的布料,如果不仔細(xì)看只當(dāng)是普通的棉衣。
一件他自己穿,一件給了何思為。
大家都混熟了,何思 為接過貂皮大衣時對他說,“總收你的東西怪不好意思的,什么時候你生病了,我免費(fèi)給你熬夜?!?/p>
陳楚天笑著說,“那還是算了,我也沒指望回禮?!?/p>
何思為哈哈大笑。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周末的時候大家都忙著溫習(xí)書本,所以放假的時候很安靜,難得沒有朋友過來,何思為獨(dú)自己待在家里。
而她給沈營長寫的信,一直沒有回音,這一個月里她也往部隊(duì)那邊打了電話,仍舊是寧全山接的,沈營長他們訓(xùn)練仍舊沒有回來。
何思為開始盼著放假,組織那邊的票也買好了,一月三號的票,在家里過個元旦休息一天正好出門。
離開北大荒兩年了,何思為也很懷念那里,兩輩子在那邊待的時間最久。
部隊(duì)那邊,沈國平卻是帶著人去深山里訓(xùn)練近四個月,終于回來了。
北大荒的冬天很冷,他的嘴唇干裂的幾乎都是血口,手上也有幾處凍傷。
李國梁看到沈國平的那一刻,一時沒認(rèn)出來,晃了一下,認(rèn)出人后一巴掌落在沈國平的肩上。
“你確定你不是出去自虐去了?”
沈國平整個人看著更黑了,但是目光卻比以前更犀利,帶著滲人的光芒,仿佛一把被開刃的利劍。
沈國平說,“出去訓(xùn)練,我又不是出去比美?!?/p>
李國梁說,“你還是先把手上的凍傷處理一下,這玩意根深蒂固,以后年年冬天犯?!?/p>
凍傷就是這樣,傷口好了,凍壞的地方,每年冬天都會又痛又癢。
在北大荒這種地方,凍傷的情況最多,大家在外面多會知道怎么保護(hù)自己盡可能不被凍壞。
沈國平在這邊待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無非是不上心,或是借著訓(xùn)練發(fā)泄心里的郁氣。
李國梁想到這些,又拍拍他的肩,然后小聲說,“我去首都辦事的時候已經(jīng)揍過王建國那小子,幫你出了口惡氣?!?/p>
沈國平蹙眉,“他說的沒錯,本身就是我不該伸手干預(yù)。”
李國梁才不管這些,“我不管,反正我看他就是不順眼,要不是他,你上次怎么可能不提干?”
沈國平說,“事情過去了,以后不要再提起。”
李國梁說,“對了,有你幾封信,都給你放抽屜里了,你抽空看看?!?/p>
又說了這些日子往部隊(duì)里打電話給他的人有誰,提到了王建國也提到了何思為,沈國平聽著,并沒有做聲。
李國梁讓他先洗漱,說晚上和他好好喝一口,這才離開。
沈國平?jīng)]有去洗漱,而是自己走過去打開抽屜,將里面的一疊信拿了出來,從上到下一封一封看來信人,直到看到熟悉的筆跡之后,他停了下來,將其他的信都放桌子上,將何思為寫給他的信打開。
信里面說要和他見面再說。
別的什么也沒有提起。
一張信紙上,只有短短一句話。
沈國平反復(fù)了看了幾次,還將信紙翻了過來,確認(rèn)只有這一句后,他的眉頭沒有松開,反而擰的更緊。
他重新看了一下回信,然后才將信放下,目光看著窗外,目光里卻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良久,沈國平重新拿起桌上的信,目光落在目期上面,應(yīng)該是收到他的信之后寫的回信。
又說當(dāng)面說,是放寒假過來嗎?
沈國平想到了這里,大步往外走,一路到了辦公室拿起電話卻不知道打給誰能聯(lián)系到何思為。
寧全山從外面進(jìn)來時,看到營長放下電話。
他喊了一聲報(bào)告,敬禮,“營長,這幾個月王建國同志和小何知青分別打了三次和四次電話,還有一次是一位女同志,她說是您的母親,她說病了,讓您回來后給她回話?!?/p>
沈國平說,“我知道了?!?/p>
他繞過桌子往外走。
寧全山跟了出去。
而首都那邊,三十號考試,一號開始放假,段春榮過來邀請何思為和陳楚天去他家里過元旦,何思為拒絕了,她要去北大荒,只有兩天時間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一下。
陳楚天也要回港城那邊,所以也拒絕了,最后元旦何思為包的餃子,喊陳楚天一起吃的。
陳楚天是二號走的,何思 為是三號。
何思為只帶了一個提包,里面裝著一身換洗衣物,還有洗漱用品,其他的什么也沒有帶。
暑假的時候她自己賣草藥,掙了不到一百塊錢,加上之前的錢,現(xiàn)在手頭也算是寬裕,缺什么東西她打算到那邊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