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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行動起來

何思為忙著給老沈熬藥,段春榮他們喂老牛,之后又是鏟牛糞,收拾牛棚。

大家把手里的火忙完,就已經(jīng)中午了,何思為的湯藥才熬出來,她端著給老沈,空出來的鍋里面也煮上了山藥。

冬天雪把草蓋住,牛群不用放出去,在牛棚里養(yǎng)著就行,就是牛吃的草料要人出去找,何思為他們秋天的時候已經(jīng)打過一些,只是他們?nèi)松?,能打的草也不多,不過后回來的幾個人,用牛車?yán)撕芏喟捉斩捇貋?,只需要把這些秸稈用鍘刀切碎就可以喂牛。

所以中午吃過山藥后,大家要鉆進牛棚里去鍘秸稈。

牛棚里很冷,但是和往年比,今年的牛棚被搭成了泥草棚,并不是在露天里鍘草,大家已經(jīng)知足了。

何思為喂老沈喝過藥,觀察了一會兒,燒退了,她才回自己屋,給老沈的孫子寫信。

老沈的病不能再耽誤,不管老沈同不同意,何思為也不想由著他決定了。

信寫完裝好,何思為又掏了一小把面條去了牛棚,她把信交給段春榮,“你明天去一趟場部吧,把信郵出去,再發(fā)一封電報。電報就寫:老沈病重,速來。”

段春榮接過信,揣進兜里放好,“明天天亮我就出發(fā)?!?/p>

簡錫慶幾個聽了之后也擔(dān)心。

“老沈的病很嚴(yán)重嗎?”

何思為忙了一上午,老沈還在睡,要醒來還要等一會兒,也不急著煮面,她就蹲下來和大家說話。

知道老沈是肺部有炎癥,吃藥根本治不好,大家面色也凝重起來。

在何思為沒有說老沈的病情前,大家只當(dāng)老沈是感冒,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到了需要住院的地步。

何思為更擔(dān)心的是現(xiàn)在老沈秋天已經(jīng)住過院,初冬天來他又病倒,天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但是老沈還是病倒了。

說明他的身體到了最壞的地步,如果在這里仍舊生活下去....

在這里的人,都是知識分子高等家庭出身,何思為沒有說的太直白,在場的人也明白了。

可是他們這樣的人,想離開這里怎么可能呢。

當(dāng)天下午,老沈醒了,何思為煮了面條,他只吃了小半碗,就沒了胃口。

何思為就又在喝的水里放了奶粉。

沈鴻文喝了第一口,嘗到里面有奶粉,他笑著說,“不用擔(dān)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過幾天就好了。”

何思為說,“是是是,你自己的身體你最了解,想早點好起來,就多吃點東西?!?/p>

沈鴻文笑罵了句‘你這丫頭’,不過還是強撐著把半茶缸奶粉都喝了。

許是之前睡多了,沈鴻文這次沒有再睡,就問何思為事情處理的怎么樣。

何思為就把在場部的事說了,沈鴻文點頭,“榮場長為人做事還算是公正?!?/p>

何思為讓他躺下,又拿了藥過來讓他先吃了,“現(xiàn)在事少,你好好養(yǎng)身體?!?/p>

沈鴻文笑著說知道了,人吃過藥不多時就又睡了。

周用今天一直負(fù)責(zé)照顧老沈,看著人睡實了,才小聲問,“情況怎么樣?”

何思為搖頭,“他是怕我擔(dān)心,這才強撐著呢?!?/p>

周用沉默了。

何思為說了給老沈家人寫信的事,周用才放心。

老沈的出身,他孫子又在部隊,聽到他生病定會第一時間來處理這件事。

第二天,段春榮和簡錫慶趕著牛車去場部,兩人是次日晚上回來的。

聽到一切順利,正趕上郵局的人在,信能直接郵走,電報也直接發(fā)出去了。

之后,在大家的期盼中,進入了十月,也沒有等來老沈?qū)O子那邊有人過來,也沒有回信。

何思為當(dāng)著老沈的面不敢表露出來,暗下里著急上火嘴里都起了泡,口腔潰瘍爛的更是連帶著滿口牙疼。

看著老沈慢慢瘦下去,已經(jīng)有些脫相,甚至每天東西都吃不下了,只能喝些奶粉。

在老沈睡著的時候,何思為和大家商量,“我想親自去場部一趟。”

她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了,老沈?qū)O子遲遲沒有回消息,在部隊或許出任務(wù),何思為只能猜到這種可能。

但是她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

她這次去場部,也是想給孔茂生打電話,

段春榮說,“我陪你一起去吧?!?/p>

周用說,“崔建祥也一起去,三個人有個照顧,有什么事還可以讓一個人留在那,另一個人回來送信?!?/p>

三人一商量,就這么決定,何思為走之前要把老沈平時喝的藥都準(zhǔn)備出來,教給簡錫慶怎么熬藥。

第二天天才剛剛放亮,雖然下了一夜的雪,三人也趕著牛車上路了。

路上很冷,段春榮和何思為都有羊毛軍用大衣,崔建祥那邊就將何思為的那塊大的兔皮帶著裹在身上。

一整天雪都沒有停,牛車走的慢,三人要時不時的將身上的雪抖下去,再用掃把把牛車上的雪掃下去。

三人到場部的時候,場部的人冬天都在組織學(xué)習(xí)開會,何思為直接去了郵電所,在那邊說了想發(fā)電報的事。

郵電所人員打量了何思為三人一眼,掏出筆和紙,問,“要發(fā)什么?”

何思為說,“沈同志病情危急,收到消息后速安排入院治療?!?/p>

郵電所人員寫完后,說八分錢一個字,標(biāo)點也算字,他數(shù)了數(shù),“一共一塊六毛八?!?/p>

何思為問,“不是七分錢一個字嗎?”

男子說,“漲價了?!?/p>

說完,抬起頭看何思為,雖沒有再多說,可是眼神已經(jīng)流露出他的想法‘有錢嗎’?

郵電所人員也屬郵局,是現(xiàn)在的正經(jīng)編制單位,如今通訊不方便,與外界聯(lián)系都是通過郵局,所以說誰家有個親戚在這樣的單位上班,說出來都讓人羨慕。

這也慢慢的讓在郵局工作的人,養(yǎng)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何思為早就習(xí)慣了這種人,她從兜里掏出早上出門時留出來的錢,總共五塊錢,她數(shù)出一塊六毛八交過去。

郵電所人員看到她有錢,也沒高看何思為一眼,不是在場部,一直就是下面連隊過來的。

這樣的人只怕一年才能攢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