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看出來,她要就是不應(yīng)聲,黎建仁一定還會勸她。
她最后只能同意。
黎建仁說,“你一個人,我們不常在你身邊,孫向紅沒安好心準(zhǔn)備算計你,不打聽清楚,我們也不放心?!?/p>
“我又不是孩子,你們不用太擔(dān)心啊。”
“等沈營長回來,我們就不管了?!?/p>
何思為不說話了。
心里卻想,等沈營長回來后,把兩人的事情處理好了,就更管不到她了。
上次去云南,看到了沈營長擔(dān)心另一個女人,何思為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并沒有去想這事,但是時間過去的久了,有時會突然想起來,再細(xì)品品,沈營長一定很在乎對方,不然也不可能百忙之余去探望那個女的。
黎建仁見她發(fā)呆,誤會她是在想沈營長,兩人回到四合院,大家都在,鐘月云還過來了,臉色不怎么好看,何思為他們進(jìn)屋時,王東正在訓(xùn)她。
何思為和黎建仁看過去,王東就像吐豆子一樣把鐘月云的事說了。
原來鐘月云讓他丈夫去磚廠上班,她丈夫不同意,眼下兩口子都拿不出錢來了,只有鐘月云學(xué)校里每個月發(fā)的九塊錢補(bǔ)助。
鐘月云談不通,就直接趕他丈夫帶孩子回老家,不然就離婚。
她這么一開口,自然又換來他丈夫動手,這次鐘月云沒忍著,跑了出來。
何思為聽了說,“這不是挺好嗎?知道躲了?!?/p>
王東氣道,“換成我就打回去?!?/p>
因為這個,王東才一肚子火一直在訓(xùn)鐘月云的。
何思為笑了笑。
她在想后面的事,鐘月云現(xiàn)在躲出來了,可明天上學(xué)呢?她丈夫一定會找學(xué)校去,鬧大了影響也不好,她丈夫再說鐘月云上學(xué)了而拋妻棄女,將來分配工作也受影響。
她提醒了鐘月云一句,并沒有出主意。
鐘月云說,“不用他去舉報,我明天直接找學(xué)校去,讓組織出面。”
其實這是最好的辦法。
鐘月云自己有主心骨了,這個比什么都強(qiáng)。
而另一邊和逢被領(lǐng)導(dǎo)喊過去問話,問的正是何思為的事情。
在和逢反映何思為的事情時,就已經(jīng)把他租何思為房子的事說了,但是這次喊他過來問話時,卻是從頭問起。
和逢察覺到情況不對,但是態(tài)度上他很配合,把他因為結(jié)婚沒有住處租房子的事說了一下,最后又強(qiáng)調(diào),“...我知道我不該因為看到何思為和男同志來往就多家評論,但是這種事情我一個男同志不好和她說,所以才向組織把情況反映上來?!?/p>
“事情是誤會,那些人是何思為的同學(xué)和一曾下鄉(xiāng)過的知青,今天何思為找到組織,要讓組織給她一個說法,組織上已經(jīng)承諾要給她一個說法,她也問起是誰舉報的她,這件事組織出面,就要走正規(guī)流程,如果能私下里解決,自然更好?!?/p>
和逢立馬明白組織的意思,“領(lǐng)導(dǎo),這事是我多事,我去找何思為道歉。”
“你也是好意,不過下次要注意,這種私生活作風(fēng)問題,是很嚴(yán)謹(jǐn)?shù)膯栴}。”
和逢連連應(yīng)是,等從屋里出來,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辦公室,整個人臉色還灰白,同事看了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和逢借口說不舒服,同事就讓他請假先回家休息,和逢又擔(dān)心請假的事傳到上面耳里,覺得他是心虛才請假的,縱然想回家最后還是拒絕了。
等晚上下班,覺得撐著身體的最后一口氣也沒了,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辦公室里同事都已經(jīng)走了,只有他一個人,愣愣的沒有焦距的看著一處發(fā)呆。
所有的好運氣,似乎都在結(jié)婚之后消耗光了。
和逢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小護(hù)士看到辦公室里的燈還亮著,過來敲門,和逢才回神。
小護(hù)士看他臉色不好,也關(guān)心的問是不是生病了。
和逢笑容和藹的說沒事,打起精神回家,這時還有公交車,他沒有坐,裹緊身上的棉大衣一個人慢步往家里走。
家?
一個租的房子,根本算不上家。
回想白天答應(yīng)組織的事,和逢腳子又慢了幾分,沒有面對何思為把這件事情挑明,他就已經(jīng)尷尬又窘迫的無地自容了。
他都不敢去想面對何思為時,他會怎么樣。
路程很長,但是總有到盡頭的時候。
看著昏暗的胡同,有一道身影在里面晃動,看到他之后,細(xì)碎聲響起,已朝著他跑過來。
身影慢慢近了,也看清楚了對方。
“回來了?!?/p>
看著在外面等著他歸家的妻子,和逢心里暖了些,他自然的把包遞過去,和妻子往家里走。
“醫(yī)院里又來了幾個新患者,所以回來晚了,天這么冷以后在家里就行,不用出來等我。”
孫向紅感覺到丈夫心情不好,她湊過去挽住丈夫的胳膊,“我想等你,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什么也不看能看到你就行?!?/p>
這樣露骨的表白,在這樣保守的年代,極少能聽到,就是夫妻私下里這么說的也極少。
和逢心里滾燙,面上卻一板一眼的小聲說,“以后這樣的話不許在外面說?!?/p>
孫向紅聽話的說知道了,身體卻又往和逢胳膊上靠了靠,軟軟的身體總是能輕易融化男人,和逢心里的不快也散去,打起精神說了白天組織找他談話的事。
孫向紅委屈的說,“事情是我說的,明天我去找組織,讓組織說我,這事和你沒關(guān)。況且你也是好心,不然外人誰會去管這件事?組織為什么不考慮一下你的感受?就因為看重沈營長,對你也太不公平了?!?/p>
和逢只覺得妻子說話暖心,也說到了他心里去,他確實是好心,至于說組織偏袒沈國平那邊之前他沒有想過,經(jīng)妻子這么一提,細(xì)想想確實如此。
沈國平能力強(qiáng),年紀(jì)輕輕就提干當(dāng)上營長,現(xiàn)在又在南邊,如果不出意外,又會立功。
心里有些酸有些澀,面上和逢說,“你只是給我提了配,我也遇到過幾次何思為和別的男年青走的近,又怎么能不多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