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逢將小戰(zhàn)士送走之后,要去給沈國平打電話,在路上遇到了趕過來的孔茂生。
他大步迎上去,“孔區(qū)長,你怎么過來了?”
孔茂生說,“何思為怎么樣?”
果然是這件事。
和逢說,“我?guī)闳ゲ》堪伞!?/p>
一路上又把何思為的情況說了,聽到肩膀上有那么大的一條長長的口子,孔茂生眉頭緊皺,到了病房看到何思為面無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眉頭更松不開了。
孔茂生走到床邊,看著一直昏醒不醒的人,問道,“人什么時候能醒?”
和逢說,“傷口感染發(fā)炎引發(fā)發(fā)熱,打了退熱的針,又一路撐著走下山,身體極度消耗,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醒來?!?/p>
孔茂生看了人一會兒,示意和逢出來,兩人去走廊里說話。
“從刀口上看,能看出是什么傷的嗎?”
和逢說,“我聽了戰(zhàn)士說的經(jīng)過,對方用棒子一樣的東西站著砸到何思 為的身上,結(jié)合傷口的深度,應(yīng)該是砍柴的刀。”
“那可不小啊?!?/p>
“對方站著砍下來,何思為坐著偏低,如果是小刀的話傷口不會這么深。”
孔茂生自然也懂這個道理,他說,“是我的失職,這次進(jìn)山只想著大家安全,在刀具上也沒有管控。”
其實他有想過,只是想著山里危險,大家也要帶些防身的工具。
和逢說,“這個好查,有人帶砍刀上山,一定會有人看到,從上山的人身上著手,應(yīng)該能查出來?!?/p>
孔茂生點頭,“何思為這邊你多上上心,我明天再過來。”
和逢說,“放心吧,都是朋友,現(xiàn)在她身邊又沒有人照顧,我又是醫(yī)生,不管是出于朋友還是職責(zé),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兩人的話還沒有結(jié)束,就看到王建國大步從走廊的一頭走了過來。
和逢說,“看來不用我照顧了?!?/p>
孔茂生沒接話,站在原地看著弟弟過來,然后開口問,“你不是在連隊嗎?”
王建國說,“今天傍晚回來的,思為怎么樣了?”
孔茂生說,“還暈迷著,先前我讓和逢多照顧一下,既然你來了,你在醫(yī)院這里等她醒過來吧。”
然后又交代道,“媽那邊不要告訴她,我怕她嚇到了?!?/p>
這一個月母親一直盼著何思為回來,如果知道人病了,大晚上的別睡了,一定會趕過來。
王建國說知道了,急切的問了和逢在哪個病房后,大步轉(zhuǎn)身就走了。
和逢看著王建國進(jìn)了病房,才扭頭對孔茂生說,“孔區(qū)長,你回去吧,這里有事我隨時通知你?!?/p>
孔茂生說,“好,我先回去,還有事要處理?!?/p>
送走了孔茂生,和逢沒有去病房,轉(zhuǎn)身回了值班室,他還要給沈國平那邊打個電話。
大晚上的自然不能打電話,和逢是等到天亮七點的時候給沈國平打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接了起來。
和逢問,“是沈國平嗎?”
電話那頭沈國平說,“是我?!?/p>
“我是和逢?!?/p>
沈國平聽了直接就問,“何思為出了什么事?”
和逢心想還真是敏感,他簡明的將何思為受傷的事情說了,說著完后又道,“你不用擔(dān)心,晚上孔區(qū)長和王場長都過來了,孔區(qū)長去調(diào)查這事了,王場長在這邊呢?!?/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沈國平的聲音才再次傳過來,“我這邊暫時離不開,麻煩等何思為醒來之后,讓她在身體允許的條件下打個電話給我?!?/p>
和逢說,“好,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其實你不用交代,她醒來之后也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沈國平道了謝,掛了電話。
和逢倒是理解沈國平的感受,妻子出事卻不能過來,做為男人心里很難受。
他也不由得想到自已的妻子,被帶走之后,一直也沒有放出來,這事在醫(yī)院里傳開了,開始的幾天和逢還很在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木了。
家里那邊電話也不停的催,讓他立馬和妻子離婚。
時間不早了,和逢也想看看何思為有沒有醒,起身去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靜,王建國坐在床邊,眼睛盯著床上沉睡的人,和逢進(jìn)來后他抬頭看了一眼,又將目光收回去。
和逢走到床邊,看著何思為臉色好多了,對王建國說,“不用擔(dān)心,傷口的炎癥下去就好了,你先去吃點早飯,再給思為打點粥回來,她醒來后得餓?!?/p>
王建國起身,“好,那我先去食堂,這邊麻煩你盯著一下?!?/p>
和逢說好。
看王建國這么擔(dān)心,這得多擔(dān)心,離開一步都讓人看著。
只是這樣的感情,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
王建國去的快,回來的也快,手里拿著兩個飯盒,回到病房后,和逢也有眼力見,說還要查房先走了。
王建國把飯盒放到床頭柜上,又坐回椅子上。
外面走廊里說話的人多了起來,早上八點多,王建國發(fā)現(xiàn)守了半宿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何思為看到王建國焦急的神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我很嚴(yán)重嗎?”
王建國聽到她這么問,笑了,“不嚴(yán)重,就是昏迷一晚了,才醒?!?/p>
何思為想坐起來,結(jié)果一動,就扯動了肩上的傷口。
王建國起來按住她,“別動,傷口感染了,要休息幾天才會好。”
何思為說,“可是我好餓,想坐起吃東西?!?/p>
王建國笑了,看她知道餓,說明身體沒什么大事,他扶著人坐起來,回身打開飯盒,把飯盒遞過去,同時還有一把勺子。
而另一個飯盒里是包子。
“和逢讓你喝點粥,不知道肉包子能不能吃。”
何思為餓的前胸貼后背,她說,“我自已就是醫(yī)生,沒事的?!?/p>
王建國笑著把飯盒放到她伸手能碰觸到的距離,“那吃吧?!?/p>
何思為先喝了口粥,才想起來問王建國,“你也沒吃吧?這么多包子,我也吃不了,一起吃吧?!?/p>
這人說她一晚沒醒,怕是守了她一晚。
何思為看到他干裂的嘴唇,心里更過意不去。
王建國也不想讓她有心理負(fù)擔(dān),笑著抓起一個包子,“我就是買了兩人份,等著你醒了一起吃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