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何思為在北大荒的時候說過,后來回到老家這邊再見面,騰鳳琴還算老實,何思為也就沒有再說的那么刻薄。
眼下,騰鳳琴又到她面前蹦跶,何思為當然不會給她留面子。
不理會她漲紅的臉,何思為說,“我一直想著以后也不會總見面,沒必要每次見面都弄的那么難堪,但是你這人太不認趣,總是想讓看到我不如意你才順心,日子是過給自已的,看別人過的好你心里就不得勁,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過的開心,因為你只會盯著別人看?!?/p>
“還有啊,我和你之間不熟,你當初做過多少對不起我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打今兒個起,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如果你不長記性,我會讓你記住。”
騰鳳琴臉乍青乍紅,“何思為,你現在就是過的好了,所以很得意是不是?如果沒有遇到沈國平,你現在是什么?還不一定比我過的好呢。靠男人算什么能耐?”
何思為說,“看啊,說你幾句就露出真面目了。”
她沉下臉,“走吧,還是你想鬧大了,在所有人面前丟臉?”
騰鳳琴確實丟不起這個臉,她還是趁著沈國平不在才過來的,真有沈國平在場,她哪敢說那些話。
憤憤的看何思為一眼,騰鳳琴到底不甘心,離走時說,“一個被父母拋棄的,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就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場。”
何思為沒有接話,看著騰鳳琴摔上門走了,她又躺回到床上。
那些話,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已經不在乎了,所以也感受不到那樣的傷害。
所以一躺下,她睡了一個回籠覺,再醒來的時候看到沈國平打著早飯回來了。
沈國平顯然知道有人來過了,他問,“騰鳳琴找你什么事?”
何思為坐起來,“席覓云去四一廠家屬院了,騰鳳琴想看我笑話,沒看成?!?/p>
沈國平皺眉,“回到老家她還不安分?”
何思為說,“她自已過的不幸,就不希望別人過的好。”
又說,“我去洗把臉?!?/p>
洗了臉回來,兩人坐下吃早飯,何思為問起今天的安排,“別人盯著也不能第一時間等到消息,不如咱們自已過去吧。”
沈國平說,“你回來的事沒有告訴何東生,騰鳳琴知道了,會不會傳出去?”
何思為不擔心這個,“隨便吧?!?/p>
反正她也不在乎那些人的感受,知道她回來又怎么樣?她回來就得看他們嗎?
憑什么?
如果不是想弄清真相,何思為還真不想與他們來往。
沈國平把豆?jié){推到她面前,“吃吧,你想自已盯著,吃完我?guī)氵^去,席覓云過來就是找何東生的,咱們只需要在盯著何東生那邊就行?!?/p>
吃過早飯,兩個人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招待所。
走了一段路之后,何思為發(fā)現沈國平帶著她往商場那邊去,她疑惑的看他一眼,但是并沒有多問,兩人進了商場,商場里的人很多,被沈國平拉著走擠進人群,左走右拐的,在里面繞了很大一圈走出商場,沈國平又招手打了出租車。
上車后,沈國平才說,“剛剛騰鳳琴在跟著咱們?!?/p>
何思為挑眉,“她還真是不死心?!?/p>
沈國平說,“不用管她,兩個世界的人。”
只在這邊待幾天,以后他們生活在首都,騰鳳琴與他們根本沒有接觸的機會。
何思為抿嘴笑,“你說的對?!?/p>
只是一想到騰鳳琴被甩掉了,那不甘心的樣子,何思為心里更痛快了。
出租車在離藥廠還有五百米的地方停下來,沈國平付過車錢,帶著沈國平走到藥廠的隔壁,進去之后有兩個男的守在里面,沈國平過去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后,兩個男的就走了。
等兩人走了,何思為才問他,“他們就是盯著的人?”
沈國平點頭,“自從他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之后,這邊就讓人一直盯著?!?/p>
沈國平帶她到了西偏房,偏房有一處小窗戶,從那里就看到隔壁藥廠里的一切。
這邊有黑沙遮擋著,又背著光,對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一切,只是一片漆黑。
這時,何思思剛起來,整個人看著并不開心,也不似何思為初次見到她時的開朗,人看著很沉默。
何思為默默的看著。
何思思看著院子里的雪,站在那很久,還是何東生從屋里出來喊她,她才回過頭。
只是人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何東生說,“思思,外面冷,回屋吧?!?/p>
何思思說,“爸,我媽昨天回來了你為什么不讓她進屋?”
何東生的眉頭皺了皺,“咱們回屋說?!?/p>
“不,我不回去說。思為姐是你女兒是吧?你為什么不敢告訴她?”
何東生的臉已經黑了,“思思,你又犯糊涂了,不該說那樣的話,那是你堂姐?!?/p>
“我都聽到了,當年你假死拋棄她,你回來也是為了她,你明明愛她為什么又拋棄她?爸爸,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個英雄,可是為什么你做了這些事情?我想過恨你不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你做那些是有苦衷的是不是?”
何東生說,“好了,先進屋吧,不要多想,你現在就是想的太多?!?/p>
“看啊,你又騙我,我不是小孩子,你去找過思為姐,她說她爸爸死了。爸,你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你不會傷心嗎?還有啊,她知道你出事了,她也不在意,你還愿意默默的為她付出嗎?”
看到爸爸不說話了,何思思哭了,“我叫何思思,她叫何思為,明明你們沒有聯系過,但是取的名字之間只差一個字,你是因為想念她,所以才給我取的這個名字吧?”
“你看啊,這些都被我說中了。你就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的嗎?”
何思思說了一大堆,等來的最后只是沉默。
她失望的大聲質問,“你說話啊?!?/p>
隨著她的喊聲,一道聲音也響起,“何東民?”
站在西偏房里的何思為微微往南移一步,眼睛往北眺望,看到了站在藥廠門口的席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