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珍一聽到還要留在這里住,立馬站出來拒絕。
她盡可能保持著自己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她說,“黃場長,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們搭車回連隊就行,高連長回家探親,我再不在連隊,心里也不踏實。上次就是過來辦事,回去后弄來的耕牛就出事了?!?/p>
黃世星低頭看看腕上的手表,抬起頭說,“已經(jīng)六點多了,你們也搭不到車回去,就這樣吧?!?/p>
隨后,也不看王桂珍,直接叫了助手進來,帶幾個人去休息。
從辦公室里出來,一直到招待所,王桂珍都心不在焉,看到服務(wù)員將她們安排在兩人住的房間,王桂珍像被針扎了,立馬跳出來問。
“為什么不住八人間?”
服務(wù)員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八人間滿了,這個兩人間還是剛空出來的,你們到底要不要???不住還有別人等著呢?!?/p>
黃世星的助理立馬說,“住,徐姐,今天的房記在場部的賬上,年底一起結(jié)?!?/p>
服務(wù)員四十多歲,現(xiàn)在八大吃香職業(yè),招待所服務(wù)員也算是其中一個,所以平時都被人捧著來,王桂珍占了便宜,還一副質(zhì)問的口氣,自然惹得對方不快,開始看著黃場長助理過來,還笑呵呵的面對著她們,等王桂珍開口后,對方臉上的笑也沒了。
好好的受了冷臉,何思為看著如驚弓之鳥的王桂珍,實在不明白她有什么害怕的。
小助理也不高興王桂珍的態(tài)度,將兩人安頓好,小助理就走了。
何思為剛進屋子,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后插門的聲音,回身就看王桂珍在插門。
從黃世星留她們在這里住下,一直到招待所,王桂珍都神經(jīng)兮兮的。
何思為明白王桂珍因為什么這樣,不過覺得王桂珍也太大驚小怪了,她這么警惕黃世星,除非是做了什么對不住黃世星的事。
何思為想到王平帶回去的消息,場里幾次開會,方場長都當著面不給黃世星面子,直接就訓(xùn),猜著可能與這個有關(guān)。
兩張床都一樣,何思為挑了靠左邊的床,她剛坐下,窗戶就被砰砰的敲響,何思為嚇了一跳。
抬眼一看是徐明,何思為沒好氣的說,“干什么?有大門不走,敲什么窗?”
王桂珍本就如驚弓之鳥一般,徐明這一拍窗戶,把她嚇的直接蹦了起來。
徐明沒聽清何思為說什么,反而被王桂珍的舉動也嚇了一跳。
徐明不知內(nèi)情,只當是他嚇到了對方,也沒好意思怪對方大驚小怪的,回視對何思為咧嘴一笑。
“我爸說晚上一起吃個飯,你現(xiàn)在出來,我就不進去了?!?/p>
何思為也一年多沒見到徐風(fēng)山了,聽到一起吃飯也沒拒絕,她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直接起身往外走。
王桂珍見就她自己的,立馬跟上去。
何思為察覺到了,回頭看她。
王桂珍心虛的解釋說,“我也去食堂吃飯?!?/p>
何思為沒作聲,拉開鎖打開門先走了出去,王桂珍緊跟在她身后。
外面,徐明也走到了招待所門口,何思為一出來,他就說,“走,這次在我爸朋友家里吃,今天燉小雞,你可有口福了,很久沒吃肉了吧?”
何思為不忍打擊他的歡喜,但是還是忍不住說,“前幾天吃的牛肉,我們連里有一頭耕牛病死了,肉都分給大家吃了?!?/p>
徐明愣了一下,小聲說,“還有這么好的事?”
何思為瞥他一眼,徐明笑呵呵的閉上嘴。
兩人雖然已經(jīng)結(jié)伴走出五六步遠,但是王桂珍還在身后,開始兩人也沒覺得什么,只是到了路口,王桂珍沒有去食堂,還跟在他們身后,徐明就忍不住停下來。
徐明問她,“王連長,你要去哪?”
王桂珍說,“去食堂?!?/p>
兩人在前面說話,全沒有人當她存在,王桂珍一時生氣,對留在場部住的恐懼反而淡了。
徐明噢了一聲,回手指向左邊,“王連長,食堂在那邊,你走錯方向了?!?/p>
王桂珍愣了一下,看看食堂的方向,又看看兩人,“你們不是去吃飯嗎?”
徐明說,“是去吃飯啊,不過不是去食堂,而是去朋友家?!?/p>
想到自己要落單,王桂珍心揪了起來,她說,“那是我走錯了?!?/p>
看著王桂珍心神不寧的離開,等人走遠了,徐明才小聲問,“她沒事吧?”
平時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今天怎么變變的。
何思為說,“沒事?!?/p>
王桂珍的事,與他們沒有關(guān)系。
徐明對王桂珍不上心,和何思為往后面走,很快就將王桂珍的事甩到腦后。
再說王桂珍到了食堂后,發(fā)現(xiàn)吃飯的人很多,她打了飯直接帶回招待所,原以為這樣就可以不會出變故,哪知道剛到招待所,就見徐姐喊住她。
“你叫王桂珍吧?這里有你信?!?/p>
徐姐將信遞給王桂珍,轉(zhuǎn)身就走了。
王桂珍拿著信先回了屋,將門插上,回到床邊放下飯盒坐下,才看手中的信。
來信地址是老家,王桂珍眉頭就是一擰。
自打王場長幫她把家里的那門婚事退掉之后,她就和家里沒有聯(lián)系過,家里往學(xué)校寫過信,她一封也沒有回過,因為她不回信,家里慢慢也不再來信。
時隔兩年,再次收到家里的信,王桂珍心里感慨萬千。
深吸一口氣,王桂珍還是打開了信,卻在看到信的內(nèi)容后,臉色大變,信里寫她大哥要過來探望她,王桂珍立馬看寫信那天的日期,算算信里說一周后出發(fā),王桂珍臉色大的,這么一算,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可是她怎么沒有看到人?
難不成是沒有來?
正想著,房門被敲響,一道男子的脆聲也響起,“桂珍、桂珍,我是大哥啊。”
王桂珍如墜冰窟。
她似僵化了一般,身子硬邦邦的,怎么也動不了。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王桂珍兄長的聲音也大了幾分,“桂珍,開門啊,我都問過服務(wù)員了,說你就住在里面。”
身體里的血液倒流,一股腦的沖到腦子里,聽到外面走廊里已經(jīng)有人出來讓王桂珍大哥小點聲,王桂珍深知不能再拖下去,只能起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