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朱先生瞥了徐煜一眼,嗤笑一聲,道:“怎么,以為認個錯,就能免去費用了?”
“不敢,這是我的全部積蓄,一共……”
“就這點,你認為能買到老夫的東西?”
朱先生看都沒去看一眼,冷聲道。
徐煜遞出銘牌的手掌僵在半空,有些尷尬。
若在之前,他的確覺得有些為難,倒不是說后者的玉符不值這個價格,只是,加注一次精神力,就將他的家產(chǎn)收刮干凈,他實在消費不起。
但是,經(jīng)歷過這次的事情,他意識到,這枚玉符若丟給壁壘里的大人物,他們甚至樂意開出一個天價!
“東西呢?”
朱先生伸手一攤,問道。
徐煜面色尷尬,頓了半晌,結(jié)結(jié)巴巴道:“碎,碎了?!?/p>
“哦?”
朱先生眉頭一挑,神情慍怒。
一時間,院里的微風(fēng)似乎都停滯下來。
徐煜只覺得有些難以喘息,心底不禁一片駭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踏入了三品之境,可是在朱先生面前,竟然感覺到自己如此渺小。
“你可知,我給你的玉符是用何玉所制?價值幾何?”
“老夫收你五萬一次,可不包括玉符自身的價值,你可知道?”
朱先生聲音冷淡,仿若一個斤斤計較的普通老者。
徐煜腦袋越垂越低,額角滲出一片冷汗,一聲也不敢反駁。
“也罷,你答應(yīng)老夫一件事,此事就此作罷,我還可免去你上次的費用?!?/p>
驀然,朱先生話鋒一轉(zhuǎn)。
徐煜一愣,這變化未免也太快了?
他微微抬起頭,見到眼前老頭嘴角噙著一抹戲謔之色,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
“要不,學(xué)生還是去多賺點錢來還債?”
徐煜試探性的問道。
“轟!”
話音剛落,一股可怕的威壓籠罩而下,徐煜身子猛然一沉,差點不受控制的坐倒在地。
“咦?”
朱先生輕咦一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徐煜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后者一把抓住。
下一刻,朱先生身軀猛然一震,眼瞳驟然收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物。
徐煜并未反抗,當然,在這老頭面前,他反抗大概也沒什么用處。
“你,突破三品了?”
朱先生頓了半晌,問道,老臉上布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嗯……”
徐煜點了點頭,沒去辯駁。
雖然用精神力能遮掩自身氣息,但是,在朱先生面前,這種遮掩顯然毫無意義。
“又是運氣好,自然而然突破了?”
朱先生隨手丟開他的手腕,冷聲問道。
“是,是這樣的?!?/p>
徐煜撓了撓頭。
“荷……”
朱先生喉間發(fā)出一道干澀的笑聲,眼中精光閃爍,仿若恨不得將眼前的少年剝開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記得,你想在老夫面前自稱學(xué)生,是吧?!?/p>
“有過嗎?”
徐煜抬頭,有些茫然。
“你信不信,老夫真的會打死你。”
朱夫子深吸一口氣,即便他心性超然,此時也有些壓抑不住將此子鎮(zhèn)壓的沖動。
相當他學(xué)生的天驕不計其數(shù),哪怕前十主城中的天驕,都曾被他拒之門外。
眼下,自己只不過一時好奇,他居然就開始裝傻充愣了?
“學(xué)生說過,能認夫子為師,是學(xué)生的榮幸。”
徐煜渾身一顫,態(tài)度立刻端正起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他這具身體現(xiàn)在還不到十五,在這老頭面前認個慫也沒什么好丟人的。
“那好,既然如此,你說,老夫聽著。”
朱先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臉色依舊有些不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徐煜。
想當年,人族費勁千辛萬苦尋得契機,人族強者如井噴誕生,他也在那個時期獲得了一份大機緣,一飛沖天。
但是,即便有機緣加身,從二品突破至三品,他也花了整整三年時間,而這已經(jīng)讓他被譽為天驕中的翹楚。
可眼前這少年,第一次見到時,也就是一品念力師而已,雖然沒多久就突破至二品了,但是,這也在常理可循的范圍內(nèi)。
畢竟,三品之下,終究受限于凡俗之軀,只要資源足夠,突破得快些也算正常。
但是,從二品到三品,是第一道天塹,哪怕是天才,借助足夠多的資源,在不影響自身日后根基的前提下,也需苦修數(shù)年,方才有望觸及瓶頸。
而這小子呢?
滿打滿算,也不足一個月時間吧?
放眼新元百余年來,也從未聽說過有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跨越第一道天塹,成就三品!
莫不是,自己真遇到了絕世天才?
想到這里,朱先生的手都不由微微顫抖起來,不過,見到徐煜一臉沉思,仿若在想該怎么忽悠自己這老頭時,他面色頓時一沉:“再有半句虛言,老夫饒不了你。”
徐煜一愣,腦海中剛想到的幾個借口,頓時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以朱先生的睿智,他那幾個借口漏洞百出,顯然無法瞞過對方。
“實不相瞞,學(xué)生近日得了一場機緣?!?/p>
徐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哦?在何處得到的機緣?”
朱先生淡淡的問道,隨口加了一句:“放心,老夫只是好奇而已,還不至于覬覦你這點機緣,你且說來聽聽。”
“就在黑山嶺?!?/p>
徐煜硬著頭皮道。
話音落下,卻只聽見朱先生輕“嗯”了一聲,似乎并不意外,原本籠罩在后院的壓抑氣場,似乎也因為他的實誠,有所緩和。
他不免有些疑惑,朱先生是怎么知道黑山嶺的?
驀然,他想到破碎的玉符,難道,對方是因為這個有所感應(yīng)?
想到這里,他不禁暗自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扯太離譜的理由。
“你怎么想到跑那去的?”
朱先生似乎很喜歡這種聽故事的感覺,身子微微向后傾斜,半躺在藤椅上,問道。
“學(xué)生無意間見到幾位大人物,就想著看能不能撿漏?!?/p>
徐煜尷尬的笑了笑道。
“你膽子倒是挺大。”
朱先生眼眸微微瞇起,這小子口中說的大人物,應(yīng)該就是老刀他們和謝家的兩個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