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喝酒,林陽也不是慫人。
但是今天是真特么的怕了,陳澤明一個人單挑他和龐彪,直接讓林陽從椅子上躺在了桌子下面。
趁著出門上廁所。
林陽鉆進(jìn)了收拾好的廂房,蒙著被子不敢出聲,只能聽見龐彪在那邊被陳澤明灌得嗷嗷地吐。
第二天早上。
林陽和龐彪兩個人四仰八叉地還在睡覺,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龐彪,小林同志,吃早飯了,等會我爹送咱們?nèi)ヒ叭肆秩肟?。?/p>
“嗚……”
林陽被驚醒,拍著暈乎乎的腦袋坐起身,兩個眼睛空洞的像是行尸走肉:“彪哥,你前女友喊你起床吃早飯了?!?/p>
“還好當(dāng)年沒結(jié)婚,否則我可能早沒了。”
龐彪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也是一陣后怕,這個世界上還真有白酒兩斤起步的選手,還是個快六十歲的老男人,簡直不要太丟人。
兩人很快疊好被子,打開門。
陳歡歡戴著圍裙,賢妻良母的樣子,手里還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茯茶:“喝點(diǎn)茶,到上房吃飯。”
“陳叔呢?”
林陽喝了一口茶,感覺精神了不少。
“我爹天亮就起了,喂了牲口,還和生產(chǎn)隊(duì)的其他人開了早會,這些日子眼瞅著就要春種了,春種是大事兒?!?/p>
“現(xiàn)在正在上房吃飯呢?!?/p>
“我去給咱們準(zhǔn)備點(diǎn)干糧?!?/p>
陳歡歡說著,轉(zhuǎn)身進(jìn)了對面的廚房。
林陽和龐彪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覷,聽著上房傳來狼吞虎咽的聲音,都怕得不行:“要不……你先進(jìn)去?”
“陳歡歡的爹,彪哥你先來?!?/p>
林陽推著龐彪,兩人一前一后地進(jìn)了上房。
“好家伙?!?/p>
一進(jìn)屋,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醒了?”
聽到動靜,陳澤明抬頭看著林陽和龐彪兩人:“洗臉?biāo)蚝昧?,洗把臉吃飯?!?/p>
“陳叔,你這也太猛了!”
此時(shí)的林陽才注意到陳澤明碗里的東西。
他倆的都是荷包蛋泡饃,只有陳澤明的碗里是白酒泡饃,屋子里的酒味就是從碗里傳來的:“白酒泡饃當(dāng)早飯,放眼全國估摸著也沒有幾個?!?/p>
“勞動人民,早上整點(diǎn)有精神,干活起勁?!?/p>
在兩人的矚目下,陳澤明端著碗連吃帶喝,就把一碗白酒泡饃給吃完了。
袖子一抹嘴巴。
陳澤明點(diǎn)了根煙,起身:“你們先吃,我去安排一下,半個小時(shí)后咱們就走?!?/p>
看著陳澤明出門。
龐彪和林陽才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氣:“昨晚上咱們是怎么想的,自討苦吃。”
簡單地吃過飯。
兩人剛出門,就看到陳歡歡也背著背簍,還有掛包,手里拿著一把鐮刀。
面前的地上,還有一個包裹,看著應(yīng)該是干糧等吃的。
“歡姐,你這是干啥?”
看著陳歡歡這一套裝備,林陽眼睛的余光不自覺地就落在了龐彪的身上。
“我也跟著你們進(jìn)山一趟。”
陳歡歡說道。
“彪哥,我懷疑是沖你來的。”
“昨天陳叔話里話外都說歡姐過得不太得勁,可能和柴老四整天都在打架?!?/p>
“咱們這一趟野人林,搞不好你要給我換個嫂子了。”
林陽壓低聲音說道。
“別瞎說?!?/p>
龐彪也略顯尷尬,接著道:“陳歡歡,不是我們不帶你,只是趕山這營生危險(xiǎn)得很,野人林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你這沒有經(jīng)驗(yàn)的……”
“我和我爹說了?!?/p>
沒等龐彪說完,陳歡歡便打斷了他的話:“收拾一下咱們出去吧,我爹和民兵小呂已經(jīng)在等著了?!?/p>
看著陳歡歡背著背簍出門。
林陽才小聲嘀咕道:“彪哥,我怎么剛才看著歡姐的脖子上有個抓痕,不會是昨晚上和柴老四打架了吧?這一趟咱們悠著點(diǎn),你別給我整出個二嫂?!?/p>
“去!”
龐彪白了一眼林陽,有些無奈地叼著煙出了門。
這一趟去野人林的出口,是陳澤明親自帶隊(duì)的。
尤其是知道林陽開著車來的,陳澤明對林陽的好感可謂是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野人林的入口就在陳家莊生產(chǎn)隊(duì)的后面,約莫4公里的位置。
車開得很順暢,周圍都是還沒有耕種的麥田,一望無際,乍一看還以為是到了河南平原。
約莫半個小時(shí),車就停在了野人林的入口。
放眼望去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樹林,四周是用鋼絲網(wǎng)拉起來的,還有“閑雜人等禁止進(jìn)入”的字樣,還插著隴縣林場的旗子。
入口的位置有幾個人,看袖章是民兵,還有一個林場的同志。
陳澤明和這幾個人很熟悉,打了聲招呼,然后給看了介紹信。
林場的同志目光在林陽和龐彪的身上打量了一眼,揮了揮手,才把入口的鐵絲網(wǎng)給打開:“進(jìn)去可以,但是天黑之前必須出來?!?/p>
“謝謝同志,我們保證?!?/p>
林陽笑著給幾個人發(fā)了煙。
“歡姐,那咱們走吧?!?/p>
既然陳歡歡是鐵了心的要和龐彪趕山一趟,林陽也沒辦法,只能主動邀請一波。
“好?!?/p>
就在三個人剛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shí)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破嗓子的怒吼聲:“陳歡歡,你啥意思,兩個娃餓得喊,你跟老子耍什么脾氣,丟下我們這家不管了嗎?”
“柴老四,我伺候你和你兒子,伺候得夠夠的了?!?/p>
“喝點(diǎn)酒就打人,誰愿意跟著你過日子,你去找誰?!?/p>
“既然你不要臉,那我也就說開了,我陳歡歡今天不和你過了,你帶著你的兒子過去吧!”
看著柴老四氣呼呼地走來,陳歡歡的眼淚頓時(shí)在眼眶之中打轉(zhuǎn)。
“爸,你看看你閨女,還想鬧哪樣?”
“我聽說來了兩個別的生產(chǎn)隊(duì)的人,其中一個還是她年輕時(shí)候相好的,這是不打算要臉了?”
柴老四看著陳澤明也在,當(dāng)即質(zhì)問道。
“柴老四,你想挨嘴巴子你直接說。”
“我閨女什么人,整個生產(chǎn)隊(duì)的人都知道,年輕的時(shí)候可是很要強(qiáng)的,也是趕山的一把好手?!?/p>
“自從嫁給你,你跟皇帝老兒似的?!?/p>
“你們過日子,我這個老丈人不愿意多說,但是你要是這么說我閨女,給我老陳家扣屎盆子,你信不信我抽你就完了!”
陳澤明的臉色頓時(shí)沉了下來,指著柴老四的鼻子怒罵道:“你賭博輸了多少錢,歡歡都在我這里前前后后拿了一百多塊錢給你擦屁股,你好意思說?”
“陳澤明,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p>
“你這是打算讓你閨女跟我離婚是不是?是不是想著和那個叫什么龐彪的狗東西過日子。”
“行啊,把當(dāng)年我的彩禮錢還給我,我馬上同意離婚!”
柴老四越說越生氣,快步走向了龐彪,一把拉住了他的領(lǐng)口:“王八犢子,你特么的要不要臉了,來破壞老子的家庭,這錢你替陳歡歡這個婊砸還了,我就把這臭婆娘讓給你!”
“滾蛋!”
就在此時(shí),林陽一把將柴老四推開:“你特么的自己打老婆敗家,和我彪哥什么關(guān)系,再動手,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