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豪放在河鮮市場門口，林陽開著轉(zhuǎn)頭就直奔人民廣場。

下車。

不遠(yuǎn)處就看到趙輝和小五兩個人正坐在面皮子攤上，正好老板端上來三碗面皮子。

“林哥，這里。”

小五眼尖，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林陽，起身打招呼。

林陽走了過來。

趙輝剛要起身，就被林陽拍了拍肩膀給摁住了：“沒事，坐下說?！?/p>

等三個人坐下之后。

趙輝和小五狼吞虎咽，顯然是沒有吃飯。

林陽昨晚上喝多了，實在是沒啥興趣，把自己的那一碗遞給了小五，順道還給老板結(jié)了賬：“怎么說？展開講講?！?/p>

聽林陽問，小五放下剛端起來的第二碗，擦了擦嘴，喝了口汽水，這才咽了下去：“輝哥，那我就說了?！?/p>

“說?！?/p>

趙輝遞給林陽一根煙，自己點上的時候轉(zhuǎn)頭看著四周，免得有人聽到。

“我們跟了幾天，發(fā)現(xiàn)這小子白天的時候在自由市場轉(zhuǎn)悠，背包里拿著小袋子裝的魚料在推銷。前幾天還和忠縣水產(chǎn)公司的人接觸?！?/p>

“晚上他就住在城郊，應(yīng)該是租的房子。”

“我們昨天等這小子出門去自由市場，翻窗戶進去的，你猜怎么著？”

小五說到關(guān)鍵時候，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我不猜，你直接說?！?/p>

林陽白了一眼小五，自個現(xiàn)在心急如焚的，哪有什么心情猜測。

“你趕緊的。”

趙輝罵了一句說道。

“這小子在炕洞里塞了一個盒子，里面卷著200塊錢?！?/p>

“那可是200塊錢啊?！?/p>

小五說起兩百塊錢，眼睛微微發(fā)亮：“說真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兩百塊錢是什么樣子，就他穿得那么破爛樣子，還把兩百塊錢塞在炕洞里面，肯定有貓膩。”

“林哥，這200塊錢不會是讓他賣魚料的那個人給的勞務(wù)費吧？”

“不過這也太多了?！?/p>

趙輝問道。

“應(yīng)該是抽成，小五不是說之前忠縣水產(chǎn)公司的人接觸過嗎？這是我和他們廠長商量的招，說不定能引蛇出洞。”

“水產(chǎn)廠那邊估摸著已經(jīng)和這小子搭上線了，我覺得水產(chǎn)廠這次的訂單量很大，所以這小子才有這不少的提成，加上在自由市場賺的。”

“200塊！看樣子我們的魚料還是很受歡迎的?！?/p>

林陽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接著道：“小五，在這小子的家里還發(fā)現(xiàn)啥了？”

“你看看這個。”

小五將一張破照片遞給了林陽：“這是從他的枕頭里面發(fā)現(xiàn)了的，能藏在枕頭里面，應(yīng)該是寶貝疙瘩?！?/p>

“是他？”

林陽拿過照片就看了一眼，眼睛陡然亮了：“看來我猜測的沒錯了，魚料不是配方外泄，是生產(chǎn)流水線出了問題，賬目作假，才會流出這么一大批，能有這個能力的，也只有農(nóng)科所的研究員了。”

照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來紅山村魚塘考察的兩個專家之一。

除了老葛之外，另一個叫方為善。

這個方為善，林陽和農(nóng)科所的接觸了幾次，都是不愛說話，不顯山露水的那種。

林陽雖然一直懷疑，是農(nóng)科所那邊的人出了問題。

甚至懷疑到了邱和平的身上，就是沒想到這個不愛說話的方為善，竟然和自由市場上倒騰魚料的這小子認(rèn)識。

“林哥你看看，這照片還是在武南縣的國營照相館拍的。”

就在此時，趙輝指了指照片上的字。

林陽這才注意到，兩個人右側(cè)的玻璃上，確實有“武南縣照相館”的字樣：“這么說這個方為善還是武南縣的人？”

“小王，打聽到這小子叫什么了嗎？”

林陽沉思了片刻，問道。

“沒有?！?/p>

“林哥你上次說不要打草驚蛇的，我們沒敢和他正面說話?！?/p>

“不過你要是需要，下午我就抓過來給問清楚?！?/p>

小五說道。

“先不用。”

林陽擺了擺手，說道：“你們繼續(xù)盯著這小子就行，看看是不是和照片上的人接觸，最好是摸清楚他們在哪見面，什么時間見面?！?/p>

“林哥你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小五拍著胸口，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了，先撤了?！?/p>

“我來之前路過國營飯店留了20塊錢，回頭趙輝你帶幾個兄弟們過去吃一頓喝一頓，就當(dāng)是我的答謝了?！?/p>

林陽說完，起身便離開了。

既然已經(jīng)大概率確定了是農(nóng)科所的方為善，明天就要打電話給楊文廠長了，看看能不能直接讓方為善出來合作，這樣能抓個人贓并獲得。

在服裝廠門口琢磨了一陣子。

劉青青下班之后，林陽開著車兩個人直奔市里丈母娘家里。

老丈人劉洪去世這一個月，丈母娘喬蓉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笑容。

每周林陽和劉青青都要去兩次。

約莫七點左右。

林陽把車停在武裝部家屬院的門口，兩人提著東西，大包小包的到了老丈人家門口，隔著窗戶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幫忙修水管。

“媽，紀(jì)叔怎么修水管了？”

一進門，看到紀(jì)團長這個堂堂的團長，正在修自來水管，衣服都濕了，劉青青放下東西。

“青青，小陽，你倆來得正好?！?/p>

“我還正想說給你們打個電話，晚上過來喝一點，順便和你們說點事兒呢，這就來了。”

紀(jì)黃河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老喬，好了，以后家里有事兒就說，我劈個叉的功夫就能到，別自己一個人弄，這水管你弄不好?！?/p>

“知道了?！?/p>

“那……我去做飯。”

喬蓉轉(zhuǎn)身進了屋，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媽，我?guī)湍恪！?/p>

“林陽，你和紀(jì)叔叔先坐，倒個茶?！?/p>

等林陽和紀(jì)黃河進了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林陽遞給紀(jì)黃河一根煙，才問道：“紀(jì)叔，你剛才說要和我，青青商量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