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禮輕嘆,“兒子犯了欺君之罪?!?p>皇帝去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他認真地看著楚御禮,好一會兒之后才站直身子負手轉(zhuǎn)身朝自己的龍椅走,坐回龍椅,皇帝目光直直地盯著楚御禮,“你有什么事情欺瞞著朕的?”
“兒臣其實在新婚之夜就知道了兒臣的身體并不是胎弱,而是被人下毒?!背Y跪直身子看向皇帝,“而且兒臣也一直都知道是誰給兒臣下了毒?!?p>站在一旁的馮勝文聽到楚御禮這話,立刻急了,他撲通跪下去,對著皇帝大喊,“陛下,您難道不信太醫(yī)院的診斷嗎?”
楚御禮瞧著馮勝文這巴不得立刻與這件事情撇清關(guān)系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馮丞相這么著急做什么?”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身子微微向前傾斜,目光在楚御禮和馮勝文臉上來回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坐直身子,問楚御禮,“你有證據(jù)?”
“自然有。”楚御禮面無表情地頷首。
楚御禮從懷中掏出自己之前讓那些太醫(yī)院的人簽下的認罪書,還有太醫(yī)院的太醫(yī)收了馮丞相好處的賬簿單子全都拿了出來,福清上前幫楚御禮把這些證據(jù)呈給皇帝。
皇帝翻開了所有認罪書以及那些賬簿單子,他氣得把手中的罪證都捏成了團,接著陰沉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馮勝文,語氣幽幽,“真是沒想到,朕宮中的太醫(yī)都成了丞相府的府醫(yī)了啊。”
馮勝文聞言立刻喊冤,“陛下,這是構(gòu)陷??!臣不知何時得罪了御王殿下,要讓御王殿下如此構(gòu)陷老臣,老臣冤枉??!”
“冤枉!”皇帝把手中的證據(jù)全都甩在了馮勝文臉上,“十幾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孩童,有什么好構(gòu)陷你的!”
皇帝說罷厲聲呵斥,“去把太醫(yī)院的那群狗東西都給朕押過來!”
福清連忙帶著人離開了。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坐在龍椅上沉默了半晌,然后偏頭看著楚御禮,問,“你是如何得知自己被下毒的?”
楚御禮嘆氣,“是婳兒,婳兒會醫(yī)術(shù),在新婚之夜兒臣因為忽然發(fā)病讓婳兒心急了,就位兒臣診脈了,父皇可還記得第二日兒臣與婳兒來給您和母后請安,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p>皇帝回想了一下,輕輕點頭,“那你為何不當時就告訴父皇和母后,還一個人承受這么多?”
“兒臣中毒并且被說成是胎弱帶病,是有人蓄意為之,也有人推波助瀾,這些年即便兒臣去外尋醫(yī),依舊只會得到這個結(jié)果,這完全是因為兒臣身邊的管家謝榮也已經(jīng)被收買了?!背Y面上全是晦澀之意,他痛心地閉上眼睛,“父皇,兒臣最親近最信任的管家都被收買了,兒臣還敢信任誰?”
跪在地上的馮勝文猛地看向楚御禮,他雙眼瞇成一條縫,審視著楚御禮,難怪后來他們做什么事情都想是有什么東西模糊著眼睛一眼,什么都不順,原來是有楚御禮這條睡醒的幼虎一直在暗中作梗。
“所以是你!”馮勝文猛地跪直身子指著楚御禮,“二皇子有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害的!”
“錯了?!背Y輕輕搖頭,他拿出楚明暄收買謝榮還有一邊利用謝榮為自己辦事一邊把謝榮全家弄死的證據(jù)交給候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幽幽地對馮勝文道,“楚明暄有今日是他自己害自己,本王從未加害過他,當初之所以選擇反擊,也是因為他在行宮給謝榮無憂散,讓謝榮用在本王身上,讓本王三日內(nèi)暴斃?!?p>“你胡說!”馮勝文厲聲呵斥,“現(xiàn)在謝榮死了,已經(jīng)死無對證了,自然什么都是你說了算!”
楚御禮冷笑,“交給父皇的證據(jù)中,還有本王那好二弟購買無憂散的證據(jù),馮丞相不相信可以仔細看看?!?p>皇帝面色沉沉的拿過證據(jù),一頁一頁地翻看之后,他狠狠地把證據(jù)拍在桌子上厲聲呵斥,“馮勝文,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說罷他又陰沉沉地看著眼中遍布血絲的楚御禮,“你之前都不曾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為何此時又要說出來了?”
“因為兒臣懷疑丞相馮勝文可能和少女失蹤案的幕后真兇有聯(lián)系!”楚御禮說罷拿出一枚令牌遞給皇帝,“父皇可還記得兒臣前兩日在秋獵上遇刺,其實那些刺客兒臣早就查出,有一批是馮丞相豢養(yǎng)的死士。”
太監(jiān)又連忙去接過令牌拿回去給皇帝過目。
皇帝瞧著楚御禮一次次呈上來給自己過目的證據(jù),臉色越來越不好,接著他把證據(jù)全都丟到了馮勝文的臉上,“好啊,好??!馮勝文,你可真是好樣的!朕還真是小瞧了你!”
“皇上,這些都是御王殿下蓄意而為的啊!臣冤枉??!”
“若不是現(xiàn)在婳兒生死不知,兒臣還被馮丞相這般威脅,兒臣定然不會拿出這些罪證來指證馮丞相和二弟!”楚御禮痛心疾首地抬眸看著皇帝,眼底盡是無奈,“父皇,兒臣知道您最忌兄弟殘殺,若不是兒臣府上昨夜遭遇如此大的變故,兒臣也不會...”
楚御禮說到這里眼底的淚水從眼眶里面滾落出來,他伏在地上大聲喊,“兒臣犯了欺瞞之罪,還請父皇降罪!”
皇帝瞧著匍匐在地上的楚御禮,嘆了口氣,最后嘆道,“罷了,起來吧。”
這時候福清把太醫(yī)院當值的太醫(yī)全都帶了過來,一進了大殿所有人就直接跪在地上認罪了,他們是真沒想到,這御王殿下竟然這么不講武德的,一下子把他們?nèi)冀o賣了??!
馮勝文聽著那些太醫(yī)們一個個招認的話,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接著他無力的笑出了聲音,“沒想到本相聰明一世,最后竟然敗在了你這么個小兒身上!”
楚御禮跪直身子,抬起手袖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他目光涼涼地看著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罪行的馮勝文,語氣涼薄,“丞相想看本王的笑話,本王就偏偏不讓你如愿。”
馮勝文蹙眉,正要說話,就又聽楚御禮道,“如今婳兒生死不知,馮丞相又那么盼著本王去死,若不是先前你親自提醒我,我也不會想到先把你這種明面上的威脅先斬草除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