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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0章 沒有參與

一句“吳王殿下求見。”讓李承乾的心猛地一緊。

今天是放告日,李承乾的心都懸了一小天了。他知道今天李恪會開堂審理阿鸞的案件,稱心必然要被定罪了。

只是不知道稱心是主犯還是從犯,如果是主犯,鐵定就是死罪,如果是從犯或許還有流放的可能。

如果稱心被判流放,自已可以在權力范圍之內,替他選個好一點的去處,在流放地也可為他做一番安排,讓他余生過得富足平安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稱心被判死刑,想要救他的話,在律法允許的范圍之內,就只有向父皇請?zhí)厣膺@一條路,很明顯這是絕對走不通的路。

李承乾犯了錯,李世民肯定會用特赦權,但稱心是個什么東西?李承乾不求情,他還能等到秋后處斬,李承乾要是開口求了情,他死得只能是更快了。

李承乾心焦了小半天,最后在太子妃身上看到了稱心的一線生機,太子妃不出一個月就要臨盆了,到時候可以大赦天下,自已有權把稱心列到被赦人員名單之中。

李承乾望一眼門口,心里一聲暗嘆:“稱心,看在前世情緣的份上,孤能為你做的也僅限于此了。

今生今世孤不會再亂用權柄了,除了惠褒手繪的全家福里的人,沒有任何人值得孤踐踏律法。

你也莫怪孤心狠無情,要怪就怪你自已行差踏錯,孤給過你太多機會,你文不潛心、武不勤練,給你披上官衣,你也不珍惜,你好好在教坊司中安分當差,何至于攤上這場人命官司?”

小黃門報完了事,撅著屁股在下面等著,太子一聲不吭地發(fā)呆,他也不敢多問也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兒,李承乾收回思緒,目光緩緩下移,輕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小黃門向下一彎腰,腰都酸了,他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轉過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李恪邁著方步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太子書房,來到書案前五步處站穩(wěn)身形,恭恭敬敬地一揖,“拜見太子殿下?!?/p>

“免禮?!崩畛星а鄣溃骸斑@么正式,有事?”

“還是那樁命案?!崩钽‰p手呈上一份卷宗,旁邊的小黃門急忙接過來,轉身放到太子的桌案之上。

李承乾看一眼封皮,沒有翻開,直接問道:“這么快就審清問明了?可曾宣判?”

“審問清楚了,人犯俱判了死刑?!崩钽【徚艘豢跉?,又補充道:“死刑亦不足以平民憤?!?/p>

“唉?!崩畛星p嘆一聲,一想起阿鸞的那份的尸格,死刑真的是判輕了,恨不得將他們生生撕碎才好。

“阿鸞確實可憐,不過律法和人情終究不能混為一談,主犯該死,從犯固然不可輕饒也不該同樣處死?!?/p>

李承乾還是心存一念,希望稱心不是主犯,根據他前世的記憶,稱心雖然深受自已的寵愛,在秦英跟前卻很是順從,但愿今世也是如此。

“皇兄所言甚是?!崩钽∽叩较率滋帲涣靡聰[,瀟灑地坐了下來,“只是此案并沒有什么主犯從犯之分,秦英與韋靈符二人在街頭看到阿鸞生得乖巧,臨時起意將她掠走,并不存誰主使、誰附和的分別,二人皆是歹念同起,罪責本就一般無二?!?/p>

“原來是這樣?!崩畛星嶂豢跉猓止首龅?,仿若無意地問道:“涉案者僅他二人么?”

李恪點頭道:“是的,皇兄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只是上次你呈上來的卷宗,不是說疑犯是稱心么?”李承乾有點說不清自已是個什么心情,想笑又笑不出來,心就是提著怎么也放不下去。

明明這是自已最想要的結果,卻偏偏成了自已最無法相信的結果。

難道李恪沒有稟公而斷?他怎么會偏袒稱心呢?他有偏袒稱心的心,壓根就不會把稱心的名字寫到卷宗里。

李恪聞言微微地笑了,都說太子偏寵稱心,就是這么個偏寵法嗎?一副生怕不把稱心卷進去的模樣。

“上次派人到觀中問話,他們確實是那么說的,就是今天開始的時候,他們也咬定是稱心所為?!崩钽≌f著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卷宗,“稱心這段日子一直在教坊司,不曾離開過,是他們說了謊,一頓板子就全招了。”

“稱心一直在教坊司?”李承乾趕緊翻開卷宗,看到上面記錄著,稱心交上去的證物是教坊司的歌舞伎點名冊。

李承乾知道,稱心并不喜歡在教坊司里正兒八經的教習那些歌舞伎,因此才安排他住進道觀,讓他給自已收集硝石,他怎么會跑回教坊司去呢?這并不符合稱心的性格。

除非是教坊司有什么非他不可的差事,有人去請他,他不得不回去。

李承乾對站在旁邊的小黃門說道:“把教坊使叫過來。”

“是?!毙↑S門應了一聲,趕緊的出去了。

“稱心沒有說謊。”李恪坦然地說道:“我已經派人到教坊司核對過了?!?/p>

看來傳言真的不可信,太子對自已人一點都不偏私,卷宗里都已經寫得明明白白了,他還要親自過問,生怕有半分疏漏,這份公正令自已這個曾經暗自揣度過他的人心生慚愧。

“多核對一遍也沒什么不好?!崩畛星斎幌MQ心真的沒有參與,可他不能接受稱心私造偽證來玷污律法。

教坊使兩條老腿倒騰得跟風車似的跑到東宮,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吳王殿下派人來查,后是太子殿下傳自已問話。

見到太子,他已經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每一句問話,卻原來又是問稱心有沒有在教坊司的事。

“太樂署令是自已來到教坊司的,并不是誰去請的,也沒人請得動他啊?!?/p>

“他半步都未曾離開過,什么人也沒見過,就一直在教習歌舞?!?/p>

“教坊司上上下下都能做證,太樂署令不只編排歌舞,連舞衣、頭面、首飾都做了改動,所有人都知道的。”

“……”

打發(fā)走了所有人,李承乾長出一口氣,所幸稱心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跟前世不一樣了,前世他絕對參與了。

“傳稱心入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