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打算藏到辦公室,或者給鎖到保險箱里。
明天一早上班,就把材料放到陳路南辦公桌上。
只是這份材料太過重要,一旦遺失,或者是出現(xiàn)差錯落在別人手里。
后果都不堪設想。
想來想去,他都覺得不管藏在哪都不安全,索性就隨身帶著。
晚上回去睡覺也要放到枕頭底下。
總之這份文件,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來到ICU病房外,眾人隔著玻璃看望里面的吳大軍。
按照楊同新之前的要求,誰都不敢亂說話。
看到吳大軍時而抬下胳膊,時而又動動腿,倒是令他們感到很好奇。
原來人在昏迷的時候,也會在神經(jīng)的作用下,出現(xiàn)一些肢體動作。
“張醫(yī)生,吳大軍的情況怎么樣?”
楊同新找來吳大軍的主治醫(yī)生,當著眾人的面問道。
實際上這位醫(yī)生,是省紀委巡視組工作人員偽裝的。
他早就知道楊同新會帶人過來。
“病人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雖然現(xiàn)在處在昏迷狀態(tài),但我們估計明天一早應該就能醒?!?/p>
“當然,最晚醒來時間,不會超過明天中午?!?/p>
聞言。
眾人微微點頭,唯有趙凱眼底劃過一絲驚詫。
他知道,吳大軍出事肯定與陳路南有關。
但是這件事陳路南并沒有告訴他,所以他需要看似無意,實則有意把消息匯報上去。
“如果明天中午之前還沒有醒來,是不是吳大軍的情況就危險了?”楊同新一臉平靜問道。
張醫(yī)生想了下,嘆了口氣道:“如果醒不來,病人會有很大幾率成為植物人?!?/p>
“當然,我們都不希望看到這一幕?!?/p>
“不過你放心,依照我們的醫(yī)術(shù),吳大軍一定能醒過來!”
楊同新裝作松了口氣的模樣點了下頭。
又等了十幾分鐘,楊同新宣布此次看望任務結(jié)束,大家可以散了。
趙凱第一個轉(zhuǎn)身就走。
他需要盡快把吳大軍的情況匯報給陳路南。
同時,他也想遠離人多的地方,盡快回家。
以免手里的文件出現(xiàn)差錯。
“趙秘書,怎么走的這么急?”
突然被人摟住脖子,趙凱被嚇了一跳。
楊同新笑著道:“怎么這么緊張?你該不會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
“沒……沒有,楊主任說笑了,我只是在想事情,沒注意到楊主任過來了?!壁w凱笑著解釋道。
他很奇怪,楊同新怎么突然會找上他!
“趙秘書,今天突然想喝酒了?!?/p>
“走,咱們哥倆找個地方,今晚不醉不歸!”
楊同新?lián)еw凱脖子走進電梯,拍著他肩膀笑著道。
趙凱皺了一下眉:“今晚不合適吧?我還有……”
楊同新變了臉,佯裝生氣道:“你這就不夠意思了?!?/p>
“難不成,還想讓我去你家敲門請你。”
“走吧!大周末的領導都休息呢,能有什么工作?你就別敷衍我了?!?/p>
趙凱見推脫不掉,只能點頭答應。
他可不能讓楊同新去他家敲門,他家里的情況,可不能被別人知道。
“好,你等我打個電話,然后就去喝酒。”
出了電梯,趙凱給楊同新丟下一句話,快步走到了一旁的樓道里。
楊同新本來是想偷聽,看看趙凱是在給誰打電話?
不過趙凱回頭笑著道:“楊主任,你可千萬別偷聽!”
看他這么謹慎,楊同新只好作罷。
等了五六分鐘,趙凱從樓道里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
“走,今晚我請你,咱們哥倆不醉不歸!”
剛剛他把吳大軍的狀態(tài),有意無意匯報給了陳縣長。
獲得了陳縣長的夸獎,心情自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此時,陳路南家里。
書房。
掛斷電話后,陳路南眉頭緊皺。
心里逐漸沒了底。
剛剛趙凱告訴了他吳大軍可能會醒的大概時間。
只不過,這里還存在另一個問題。
就是吳大軍,還有可能會突然蘇醒。
至于這個時間。
沒人能具體知道!
陳路南將煙掐滅,拿起手機給吳城南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后,還不等對方開口,陳路南命令道:“今晚十二點前必須動手。”
“我等你消息!”
電話掛斷,陳路南又點了一顆煙。
吳大軍的事情已經(jīng)讓他很焦躁。
聽不到吳大軍準確的死訊,他會一直坐立不安。
同陽大酒店。
還是上次的三個“八”包房。
“趙秘書,你這也太破費了?!?/p>
“咱倆就是出來喝頓酒,沒必要整這么多山珍海味?!?/p>
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楊同新唏噓不已。
暗道趙凱果然是跟著陳縣長混的,也養(yǎng)成了胡吃海喝的習慣。
“楊主任,這樣說可就不對了?!?/p>
“有幸單獨請楊主任吃飯,那還不安排的妥妥的?!?/p>
趙凱大大方方說道。
看他的表情,根本不在乎會花多少錢。
楊同新也清楚,趙凱回去后,就會把賬單掛到招待費用上。
所以才會這么大方。
要是花他自己的錢,能把他心疼的要命。
“來,我敬你三杯?!睏钔露似鹁票伙嫸M。
趙凱見楊同新這么豪爽,自然是不甘落后,也陪了楊同新三杯。
接下來兩人推杯換盞,喝了一杯又一杯。
聊了許多政府部門的趣事。
但兩人都還保持著一絲理智,不該說的絕對不說,不該談的絕對不談。
能說出來的,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
很快,兩人都喝了一瓶白酒。
楊同新見趙凱眼里還有一絲清醒,就又讓服務員拿了兩瓶白酒過來。
趙凱打怵:“楊主任,要喝這么多嗎?”
楊同新笑著道:“怎么害怕了?”
“你剛才可是說過舍命陪君子?!?/p>
“才喝了一瓶,怎么能叫舍命?”
“來,再干一杯?!?/p>
趙凱咬了咬牙,陪著楊同新又是一杯下肚。
這一杯下去,胃里就已經(jīng)感覺火辣辣的。
估計再喝幾杯,肯定會翻江倒海。
“趙秘書,這一杯敬我們相識?!?/p>
“不管以前有什么不愉快,這一杯酒下肚,就全都過去了?!?/p>
聞言。
趙凱只能舉起酒杯陪著。
好像楊同新每一次勸酒,他都有拒絕不了的理由。
“這一杯,敬我們同為領導秘書的不容易!”
楊同新已經(jīng)有了些醉意,舉起酒杯向趙凱晃了晃。
這話,引起了趙凱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