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jīng)足夠震懾很多人了。
相信也有人會頂不住壓力,選擇交代出自身的問題。
只是第二天一早。
一件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發(fā)生了。
魏昌國自首了。
不錯!
就是他自首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同新剛坐在辦公室里,就有人敲響了房門。
還不等楊同新過去開門,魏昌國就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魏昌國滿臉疲倦,胡子拉碴,甚至雙眼還布滿血絲,楊同新立刻皺緊了眉。
這可是一位副縣長,怎么這么不注意形象。
而且以前也沒見他這樣子過!
“魏縣長,怎么這么早?”楊同新笑著把他請進來。
魏昌國坐到楊同新對面,看起來情緒并不是很高。
他點了一顆煙,吸到一半的時候,他嘆了口氣:“楊科長,我錯了,我來自首?!?/p>
“我來向組織道歉?!?/p>
楊同新一臉平靜,輕輕點了下頭。
其實剛剛看到魏昌國狀態(tài)不佳,而且手里還拿著一個很厚的檔案袋。
楊同新就猜到了什么。
“楊科長,昨天我一夜都沒睡,想起這些年對不起組織的那些事,我心里有愧。”
“我也覺得,我不配成為領(lǐng)導(dǎo)干部?!?/p>
“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組織坦白我曾經(jīng)犯過的那些錯誤?!?/p>
魏昌國抬頭看著楊同新,一臉認(rèn)真說道。
他還把手里的檔案袋放到了辦公桌上。
“楊科長,里面有我的檢討書,還有我這些年做過的所有錯事?!?/p>
“一件不落,都被我記錄了下來?!?/p>
“還有這些年我收的贓款,都在我家里打包好了?!?/p>
“你隨時可以帶人過去查驗?!?/p>
楊同新輕輕點了下頭,他并沒有立刻去拿檔案袋,反倒認(rèn)真看了魏昌國好一陣。
楊同新道:“魏縣長,哦不,魏昌國同志,和我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魏昌國吸了口煙,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有怎么想?!?/p>
“就是昨天看到韓勝明被你帶走,給我?guī)淼挠|動很深?!?/p>
“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你犯過錯,就永遠不可能把這個錯誤掩埋?!?/p>
“別管你當(dāng)了多大的官,也別管你手中的權(quán)力有多大。”
“只要做錯了事,鐵定跑不掉?!?/p>
他沒有說假話,昨天他親眼目睹了韓勝明被楊同新帶走調(diào)查。
當(dāng)時他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回到家之后,越想就越覺得心里沒底。
韓勝明是臨川縣的縣委書記。
甚至當(dāng)年還是臨川縣的縣長。
在韓勝明做縣長的時候就特別霸道,做到了在臨川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這么算下來,前前后后,韓勝明已經(jīng)在臨川縣掌權(quán)了八年。
可以說他對臨川縣的掌控,已經(jīng)到了無孔不入的程度。
乃至于在臨川縣,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甚至有人笑稱,韓勝明就是一棵大樹。
只要他不倒,臨川縣的上上下下就不會有問題。
可是,這樣一個在臨川縣根深蒂固,又權(quán)力超級大的人。
就在昨天,就在魏昌國眼前被帶走了。
魏昌國能不感覺到震驚嗎?
他也覺得,韓勝明就是臨川縣的一棵大樹。
甚至韓勝明永遠都不會倒。
可是這棵大樹還是倒了。
與這棵大樹比起來,魏昌國又算得了什么?
大樹都已經(jīng)被砍了。
他還能跑得掉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對魏昌國來說,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投案自首。
才是他最明智的選擇。
楊同新點了點頭,又丟給了魏昌國一根煙。
“和我說說王春梅的案子?!?/p>
魏昌國愣了一下,沒想到楊同新還在查這個案子。
看到楊同新的執(zhí)著,確實也讓魏昌國很佩服。
這才是真正的不忘初心。
魏昌國道:“王春梅就是韓勝明下令弄死的。”
“王春梅因為評優(yōu)的事情,與韓勝明鬧了不愉快?!?/p>
“后來王春梅收集了很多舉報韓勝明的線索,揚言要拿著去省紀(jì)委。”
“其實那些材料我都看過了,沒有什么太有價值的?!?/p>
“而且王春梅這么做,就是要跟韓勝明鬧一鬧?!?/p>
“只是她的做法卻惹惱了韓勝明,才遭到了韓勝明對她下殺手。”
“韓勝明找了肖博亞,也就是明輝集團的董事長,然后肖博亞找了陸達遠去做這件事?!?/p>
“弄死王春梅之后,當(dāng)時我們還不知道這件事?!?/p>
“不過那時接到了韓勝明的電話,讓我們到縣委開會。”
“去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只有我們幾個人到了?!?/p>
“然后韓勝明就拿出了一份會議記錄,讓我們簽字。”
“那份記錄到我手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韓勝明和王春梅的簽字了?!?/p>
“當(dāng)時我就意識到,王春梅可能出事了?!?/p>
“果然,我們幾個人簽了字之后,韓勝明才說王春梅已經(jīng)死了,讓我們掩蓋王春梅死亡的真相?!?/p>
“把她當(dāng)作失蹤來處理?!?/p>
“甚至韓勝明還要求我,在公安系統(tǒng)那邊掌控一下節(jié)奏?!?/p>
“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王春梅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p>
聞言。
楊同新點了下頭,與之前搜集到的線索都是一樣的。
但這話從魏昌國的口里說出來。
就可以作為證據(jù)。
楊同新吸了口煙問道:“你知道嗎?你口中的肖博亞,實際上就是鐘學(xué)兵?!?/p>
“他們是一個人,只不過有兩個身份而已?!?/p>
魏昌國愣了一下,他確實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這么看來,有關(guān)于明輝集團的很多事情就都可以解釋了。
怪不得明輝集團這些年發(fā)展的這么快。
原來是韓勝明在后面支持。
其實這件事也讓魏昌國覺得很奇怪。
他也偷偷調(diào)查過肖博亞,發(fā)現(xiàn)這個人和韓勝明根本沒有過交集。
甚至這個人好像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臨川縣,然后就混的風(fēng)生水起。
這很不合理。
但魏昌國竟然沒調(diào)查出來是什么原因?
原來,肖博亞就是鐘學(xué)兵,和韓勝明是從小長到大的光腚娃娃。
魏昌國被楊同新安排去了審訊室。
針對他的審訊,必定不會有難度。
楊同新就將審訊工作交給了董春風(fēng)幾人。
魏昌國自首的消息,也在縣委縣政府大院里不脛而走。
甚至很快就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