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零自述聲,繼續(xù)響起。
尤為歡呼雀躍。
“帳篷中有被子,又能避風(fēng),住著可真暖和?!?/p>
“至于師兄弟們,他們愿意受這罪,那我也沒辦法。”
“第二日,他們都知道了這事。”
“在我不經(jīng)意間裝可憐下,紛紛以為我是受了‘師父’脅迫,一副憐憫模樣看著我。”
“所以今后,對我格外關(guān)照?!?/p>
“類似一些重活兒,他們也主動(dòng)接了過來?!?/p>
“至于到了夜里,我又是鉆進(jìn)那處帳篷。”
“這一次,無人再感到意外?!?/p>
“而我呢,等于是變相的,將這座唯一能遮風(fēng)擋雨的帳篷據(jù)為已有?!?/p>
“反正我不怕,畢竟在師兄弟‘李十五’眼中,以為我被迫的,可若是師父‘李十五’問,我就說自已太孝順,舍不得他受寒?!?/p>
“嘿嘿,兩邊吃好處,兩邊都有說辭?!?/p>
“我承認(rèn)自已有賭的成分,只是,我賭贏了?!?/p>
李十五抬著頭,默默看著光幕上畫面流轉(zhuǎn)而過。
身后,老道忿忿不平:“連二八徒兒都說,二零是最會演的一個(gè),現(xiàn)在你信了?”
“刁民閉嘴!”,李十五冷冷吐出一聲。
而后,繼續(xù)豎耳聽了起來。
“哎,師兄弟們,一個(gè)個(gè)慘死在那怪物手下?!?/p>
“也只能,祝他們早日投胎了……”
“哈哈,二八謀劃成了,竟然成了?!?/p>
“那怪物竟是真的信了那是種仙觀,信了那所謂的剝皮種仙法,將自已一身皮子剝了?!?/p>
“我要自由了,自由了!”
“只是接下來,我看到了迄今為止,最不可思議,也最駭人聽聞一幕?!?/p>
“那怪物將全身血肉刮了個(gè)干凈,只剩下一把骨頭,竟然還是沒死?!?/p>
“他就坐在黑土之上,口里發(fā)出一陣陣恐怖笑聲,說什么將師父殺死了,終于殺死了?!?/p>
“我的菩薩啊,在我見到那一幕起,嚇得腿肚子都是在打顫,差點(diǎn)就原地昏厥過去。”
“我原本打算直接逃的,可真到了那個(gè)時(shí)候,我是真的不敢啊,絲毫生不出一點(diǎn)想逃跑的想法?!?/p>
“我怕自已一轉(zhuǎn)身,那怪物就一躍而起,一柴刀將我頭削了,甚至那只蛤蟆棺老爺,也在一旁虎視眈眈?!?/p>
花二零嘆了一聲,話語聲繼續(xù)響起。
“那怪物坐在黑土上,口口聲聲稱自已種了仙,得了種仙觀。”
“呵呵,我能有什么辦法?”
“只能一如既往順著他,他說啥就是啥唄?!?/p>
“于是,我上前捧起一把黑土,說什么這土不愧是仙土,就是不凡,又佯裝出一副大受震撼模樣。”
“畢竟我這些年演戲本事,那可真不是蓋的?!?/p>
“還有就是,這怪物看到的畫面,好像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我總之裝裝樣子就是,剩下他自會腦補(bǔ)?!?/p>
“而再后來,更不可思議之事出現(xiàn)了。”
“這怪物竟是憑空長出血肉,又恢復(fù)成之前那般十七八歲模樣,且軀體愈發(fā)晶瑩,真像是成了仙似的?!?/p>
“他告訴我,稱自已成功種了仙,又說身邊跟著種仙觀,說腳下有黑土……”
“呵呵,他說啥就是啥,反正我習(xí)慣了?!?/p>
“接下來,我跟著他將‘乾元子’尸體焚燒了,可明明,那是從他自個(gè)兒身上剔下的血肉。”
“再之后,他捧著那張羊皮卷,說什么要去尋找種仙觀源頭,否則寢食難安。”
“呸,他難安個(gè)屁,明明難受的是我?!?/p>
“如今只有我跟著他了,若又出了什么事,死得可就是我了?!?/p>
光幕之上,此時(shí)正是朝陽初升。
兩位道袍破爛,十七八歲年輕人,正望著眼前那座龐大棠城,一副大受震撼模樣。
“這……這世上竟是有如此多的人,如此熱鬧的城?我以前過的,都是啥苦日子啊,全賴這怪物?!?/p>
“我倆兒入了城,買了新的道袍,又見到一群頭戴紅帽,身著白袍的怪人,他們身下的獸,好似是人化成似的?!?/p>
“可就在出城那一刻。”
“這怪物又出幺蛾子了,他一身血肉,竟是憑空開始枯萎起來,好似要即將干死一般?!?/p>
“只是,他為什么就不死呢?”
“他告訴我,自已相當(dāng)于一枚種子,如今缺失所謂的‘養(yǎng)分’,才落得個(gè)這般結(jié)果?!?/p>
“嘿嘿,我當(dāng)即靈機(jī)一動(dòng)。”
“順勢攔下幾輛出城糞車,想讓他去糞里泡泡?!?/p>
“哈哈哈,豈料這怪物不僅不怪罪我,還一副很是感動(dòng)樣子,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一想起這事,我就笑不活了,哈哈哈……”
“之后,我倆兒從豢人宗手里,買了一匹五指馬?!?/p>
“哎,原來它真是人化成的,這該死的世道,可教人怎么活?。 ?/p>
“他帶著我乘坐五指馬,一連奔襲千里,跟著羊皮卷留下線索,終于來到一處道觀,青陽觀?!?/p>
“結(jié)果怎么著,火焱子說那羊皮卷,不過年少涂鴉之作,本就是假的?!?/p>
“我早知道會如此,偏偏這怪物,心神徹底崩了,他不相信自已辛苦剝皮而來的種仙觀,竟然根本不存在。”
“自道觀出來后,下山路上,他整個(gè)人瘋瘋癲癲,又哭又笑的?!?/p>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是要將五指馬送我,讓我先行離去,說怕連累到我?!?/p>
“天知道,那時(shí)的我究竟有多激動(dòng),偏偏我還要痛哭流涕,竭力裝作一副不舍離去,與他同甘共苦的模樣,就怕被他看出來破綻,改了主意?!?/p>
“那一夜啊,風(fēng)兒是這般的甜,就連群星都似為我歡賀?!?/p>
“師兄弟二十九人,最終只有我活了下來?!?/p>
“至于那怪物,呸,他也算人?”
“大概是一月之后,一位男生女相,既有男子俊美,又兼?zhèn)渑畠喝岷偷娜?,找上了我?!?/p>
“他稱我是顧氏子弟,如今‘歷難’結(jié)束,是時(shí)候回歸本家,傳承觀音法門?!?/p>
“哈哈,苦盡甘來,我花二零好日子終于來了?!?/p>
“呸,什么花二零,老子明明姓顧!”
“李十五這怪物,就讓他自生自滅吧?!?/p>
光幕上畫面一轉(zhuǎn),這次是顧氏族地。
同時(shí)花二零聲,再次響起。
“不對,這怪物還是有點(diǎn)用處的?!?/p>
“他好像,挺認(rèn)可我們這群師兄弟?!?/p>
“讓我想想,若是今后遇到命隕之危,我哪怕死了,也依舊裝作一副為他著想,擔(dān)心他安危模樣,這他還不感動(dòng)炸了,說不準(zhǔn)兒順帶替我把仇報(bào)了?!?/p>
“要不,就給他挖一處糞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