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吧,一把破扇也敢欺我?”
此時此刻。
李十五望著滿扇的‘汪’字,面色那叫一個難看,手指骨捏得咔咔作響。
“呵,誰要你這破扇!”
李十五將祟扇猛地丟回給云龍子,而后揚刀,剮下其一塊血肉。
陰沉道:“先剮你,再剮這破扇!”
“啊!”,云龍子發(fā)出驚天叫喚之聲,仿若殺豬一般。
同時手中折扇,不經(jīng)意間再次打開。
上只有兩個蒼勁有力大字……舒坦!
“……”
李十五,云龍子同時沉默。
一旁的人族之修,甚至異族,也是紛紛側(cè)目,堪稱此地?zé)o聲勝有聲。
然而就在這時,驚變生。
一道沸騰如火,似能淹沒一切之殺意,就這么明晃晃出現(xiàn)在守山臺上,仿佛黑夜之中的一把火炬般,是如此的醒目。
霎時間,全場倒地生靈,或是能被活剮后保持清醒的,皆側(cè)目望去。
入目所見,是一道渾身破碎淋漓,甚至軀體腐朽,帶著一種惡臭腐爛味道的身影,唯一惹人注目的是,他胸前有著半張破碎人臉。
“朝……朝陽,你這是干嘛?”,云龍子一愣。
只見不知何時,李十五竟也癱軟在地,甚至隨手蘸了些地上鮮血,于臉上胡抹一通。
“再叫,老子現(xiàn)在就剮了你!”,某人語氣兇狠。
“他是誰?”,某道君怔在原地,滿眼疑惑望著那道朝自己而來的身影。
“十五,十五啊,公子真想你了!”,金鐘嘶啞說著,吐字仿佛拉鋸一般,根本聽不太清。
“這位朋友,你認(rèn)識我?”,某道君又問一句。
然而下一剎。
就見金鐘如鬼魅般猛地靠近,一張只剩幾顆牙的爛嘴,一口咬在某道君脖子上,瘋狂撕咬吮吸著其血肉。
“你!”
某道君瞳孔一縮,九道力之源頭轟然爆發(fā),一掌將金鐘推開,怒道:“瘋子,我惹你了?”
“十五,我要你死,要你死!”
金鐘怨氣與殺意交織,再次靠近,雙掌將某道君舉在空中,似要將其活生生撕扯兩半。
望見這一幕。
古傲微微抬起眼皮,艱難開口:“他……他不算是人,而是被某位大人煉制過的尸傀,他這具肉身,怕是早已脫離金丹元嬰范疇,且他根本不吃痛……”
“十五道君,你修為畢竟還淺,根基不足,哪怕九道力之源頭,如今也怕是敵不過他!”
聽聞這話,某道君左眸九道金色瘋狂旋轉(zhuǎn)著,力如泉涌,仿佛一輪烈日于軀體之中炸開。
他掙脫金鐘雙掌,而后一拳朝著其胸膛轟殺而去。
只是金鐘根本不躲閃,而是一個頭槌砸在十五道君腦袋之上,砸得其眼冒金星,頭破血流,腳步一陣虛浮。
偏偏這時,金鐘卻停了下來。
好似厲鬼般嗚咽道:“你不是他,不是!”
接著朝著全場嘶吼:“十五,你出來啊,公子找你來了!”
金鐘如今,并不是憑眼睛在看或是腦子思考,他是靠的一種本能,或是一種對李十五的執(zhí)念。
“他……他在說什么?”
“聽不清,只是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人?!?/p>
雜音四起,所有人面帶疑惑之色。
而金鐘,已是將朝著李十五所在方向望去,拖著腐朽破碎軀體,一步又一步靠近著。
“別……別過來啊,哥們兒你尋錯人了!”,云龍子目露驚悚,連滾帶爬后退著。
另一邊。
十五道君忙問道:“時雨,現(xiàn)在該當(dāng)如何?”
好幾瞬后,虛空之中才是傳來一句嘆聲:“道君,你得自己去看,自己去想,以及自己去做!”
“所以,我這一次才是沒有太多管你,就是想著,你或許能憑著自己去應(yīng)對這些局面?!?/p>
十五道君眉峰微凝,低聲道:“時雨,你是我筆下之人,為何要與我講這些?”
“本道君問你一聲,并不是奢求你幫助什么,只是想著多與你說說話,或許能讓你愈發(fā)生動一點,而后如那李十五一般,從紙上活到現(xiàn)世中來。”
“時雨,你明白嗎?”
虛空之中,女聲沉默良久。
而后才是念了一句:“道君啊,你還是繼續(xù)衣不染塵吧!”
與此同時,金鐘腳步很緩。
他胸口掛著那半張人臉,似疑,似惑,可依舊憑著本能,一步步朝著李十五靠近著。
“你……你別過來??!”,陰濕鬼男云龍子滿眼驚駭欲絕,手中那把祟扇都是慌不擇路丟了出去。
且碰巧,落在李十五手中。
又碰巧,給打開了。
白紙扇面之上,幾個大字活靈活現(xiàn),字體歪歪扭扭尤為古怪,就像是幾個頑童在挑釁一般……來殺我?。?/p>
李十五眼角一抽,忙把祟扇合攏。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其居然自行打開了。
上面又是一排不同大字顯露……汪汪汪汪,是我,是我,就是我!
李十五強行將其收攏,本是想丟給云龍子,偏偏這祟扇仿佛粘在手中一般,根本丟不出去。
不由怒道:“云龍子,這玩意兒到底是什么?”
只聽云龍子嘀嘀咕咕:“其實,這把扇子根本不是祟寶,它就是一只祟,一只活著的祟。”
“你不覺得這祟挺好玩嘛,于……于是我就給它一直帶著了?!?/p>
李十五:“……”
而手中折扇,第三次打開了,上面僅有四字……我干恁爹!
李十五懵了,云龍子驚了,在場其他生靈則是滿眼愕然,這又是鬧哪一出?
只見云龍子伸手將祟扇搶了過來,低聲不解道:“我干恁爹?”
“怪哉,為何會出現(xiàn)這四個字?他爹是誰?為什么又要干他爹?”
“他爹是……”,李十五欲言又止,露出遲疑之色。
他現(xiàn)在究竟是逃呢?還是不逃呢?
眼前這一場‘為濁獄之民要糧戲碼’,他可還沒唱完呢!
然而,也就在這時。
只見三男一女四位奴仆,抬著一頂藏藍色大轎冒雪而來,穩(wěn)穩(wěn)落在守山臺上。
一位滿頭黑白發(fā)絲青年,自其中一步而出。
口中之聲喝退風(fēng)雪,傳遍全場:“前有傾世善蓮,人族九成九善在此,再有妖某之智壓陣,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誰敢逞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