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則接過秋雪手里的空盒子,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連盒鎖的縫隙都沒放過。
看完后,陳默說道:“鎖沒有被撬動的痕跡,密碼要么是你無意中泄露的,要么是對方通過其他方式破解的。”
“你再想想,有沒有跟人提過習(xí)慣藏東西之類的話?或者季夫人他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比如多看幾眼香薰機,或者故意在這個包間待得久一些?”
秋雪咬著唇回憶起來,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她也沒覺察到一絲痛!
在秋雪回憶時,陳默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
秋雪混沌的思緒一點點清明起來,一個身影突然撞進腦海,那姑娘名字叫林薇,她貼身帶了三年的助理。
“林薇,林薇,”秋雪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
“她總是跟著我,而且特別聽我的話,還特別喜歡學(xué)我。”
陳默抬著看向了秋雪,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秋雪深吸一口氣,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她看著陳默說道:“我習(xí)慣把重要的東西藏在熟悉的地方,這個習(xí)慣不是秘密,但具體藏在哪里,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
“可林薇不一樣,她好像總能精準捕捉到我在意的細節(jié)?!?/p>
“我把客戶的緊急合同藏在辦公室書架第三層的精裝書里,那本書我平時很少碰,連保潔阿姨都不會注意?!?/p>
“可那天我臨時要拿合同,剛走到書架前,林薇就端著咖啡過來,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秋總,您上次放的那本《百年孤獨》頁腳好像折了,我?guī)湍鷫浩搅恕??!?/p>
“當時我沒多想,只覺得她細心,可現(xiàn)在想來,她怎么會注意到一本幾乎不翻動的書的頁腳?”
更讓秋雪心頭發(fā)涼的是另一件事是這個VIP包間的香薰機,她繼續(xù)對陳默講著。
“我每周都會親自換一次精油,每次換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摸一摸那個陶瓷花瓣,不是擰動,就是輕輕碰一下,像是個無意識的小動作?!?/p>
“有一次林薇進來送文件,正好撞見我做這個動作,她當時笑著說‘秋總對這個香薰機真是偏愛,連摸都摸得這么溫柔’。我當時只當是玩笑,可現(xiàn)在想想,好可怕?!?/p>
“林薇是我表哥郭清泉介紹來的,說是他遠房親戚,手腳干凈又機靈?!?/p>
“我一直很信任她,連店里的備用鑰匙她都有一把。”
“她平時話不多,但眼睛很亮,總能在我開口前就做好準備。我以為是她機靈,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她在刻意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我的習(xí)慣、我的偏好,甚至我那些無意識的小動作,她都記在了心里。”
秋雪越講聲音越是顫抖起來。
“而且她跟我表嫂走得很近,經(jīng)常一起去買咖啡,表嫂還總夸她懂事。”
陳默聽完,他抬眼看向包間門口說道:“等藍凌龍查完監(jiān)控,我們就能確認?!?/p>
“如果林薇在你最后一次確認密賬后,有單獨進入這個包間的記錄,那她的嫌疑就跑不了?!?/p>
秋雪點了點頭,心里又氣又悔。
她一直以為自己掌控著店里的一切,卻沒料到最信任的人,竟然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可藍凌龍再次回到包間后,搖了搖頭,店里的監(jiān)控顯然是有人動過的,而且監(jiān)控拍不到房間里的內(nèi)容。
這一夜幾乎一無所獲,秋雪和藍凌龍都有些氣餒,只有陳默堅信,那個密賬一定就在店里。
“小藍,今夜,我們就在這些美容床上休息一下,明早我們再回縣里去?!?/p>
尚西紅一直很激動,在車上不停地自責(zé)。
到美容店后,陳默就給了藍凌龍眼色,讓她給尚西紅喝下了沉睡的藥,這時的尚西紅也在美容店里,沉沉睡去了。
秋雪見陳默如此說,重重點頭。
三個人各自在三間包房里睡下了,秋雪怎么都睡不著,她恨不得立馬去質(zhì)問林薇。
可第二天,秋雪才知道林薇接潘紅蓮接手美容店時,就離開了。
線索再一次斷掉了,陳默、藍凌龍還有尚西紅沒有再在省城逗留,開車迎著朝陽,向竹清縣奔去。
而這天上午九點,江南省公安系統(tǒng)視頻大會準時召開。
主會場內(nèi)國徽高懸,臺下坐著的各部門負責(zé)人,鏡頭掃過全是肅穆神情。
季光勃緩步走上主席臺,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側(cè)后方待命的秦陽身上,沖他點了點頭后,這才說道:“同志們,今天召開這場大會,是要表彰一位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的英雄,更是要向全系統(tǒng)傳遞堅守正義、勇于擔當?shù)男拍?!?/p>
“就在昨夜,我們公安系統(tǒng)發(fā)生一起性質(zhì)惡劣的綁架案,犯罪嫌疑人郭清泉長期勾結(jié)黑道勢力,妄圖通過綁架謀取不正當利益?!?/p>
“關(guān)鍵時刻,是我們的同志秦陽,臨危不懼,假意配合,最終成功殲滅歹徒,挫敗了這起陰謀!”
“當然了,在這里,我也要表揚葉馳同志,沒有他的配合,秦陽同志一個人完成不了這場對人質(zhì)的大營救?!?/p>
“現(xiàn)在請秦陽同志上臺來,給大家講講當時的情況,大家歡迎。”
頓時,會議室里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葉馳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他昨天就猜到了蒙面人肯定就是秦陽,賣主求榮的渾蛋,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整個公安系統(tǒng)學(xué)習(xí)的榜樣。
而秦陽整理了一下警服后,邁步走上臺。
秦陽站在季光勃身邊,雙手卻顫抖著,這些細小的表情全落進了葉馳視線之中。
但秦陽臉上卻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他按照季光勃給的稿子開始敘述起來。
“當時郭清泉以人質(zhì)安全要挾我,我只能假意答應(yīng)他的要求,暗中觀察他的動向??粗嗌侥菐痛跬絿虖埖臉幼?,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下人質(zhì),將這些不法分子繩之以法?!?/p>
秦陽說這里,說不下去了,他自己都覺得他此時有多么不光彩!
秦陽根本不敢去看臺下的葉馳,他很清楚葉馳已經(jīng)猜到是他搶走了證據(jù)。
季光勃適時地補充道:“秦陽同志在過程中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不僅要應(yīng)對郭清泉的懷疑,還要時刻關(guān)注人質(zhì)的安全。”
“他收集的線索為我們的行動提供了重要支持,即便最后郭清泉銷毀了罪證,但秦陽同志的勇敢無畏已經(jīng)足以證明一切!”
說著,季光勃從禮儀手中接過三等功獎?wù)拢H自為秦陽佩戴在胸前,手指在秦陽的肩章上輕輕按了一下,那力道帶著警告與確認的意味。
臺下的葉馳看著臺上配合默契的兩人,眼里滿是冰冷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