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怕?
畫家指了指那間大的客房,那個中年女人又在罵人,罵男人窩囊廢,沒用,賺不了錢來。然后又罵孩子,隨你那個沒用的爹,考試考個28分,還好意思出來旅游。
男人低著頭看書,一聲不吭,應(yīng)該是麻痹了。
孩子則嬉皮笑臉的疊著紙飛機,你罵你的,我玩我的;而那個婆婆模樣的老人,在悄悄的抹著眼淚。
畫家嘆了口氣對樓紅英說:找這樣的媳婦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知道我為什么恐婚嗎?就怕碰到這樣的。
樓紅英笑笑說:“如刺猬一般的女人,肯定是在婚姻里受到了極致的委屈,沒人理解,沒人共鳴?!?/p>
“你看那個男人,沉默就是冷漠,冷漠就是冷暴力,如果他給予女人溫柔,她又怎么會如此暴躁呢!”
畫家說聽不懂,反正我這輩子是不結(jié)婚,只談戀愛。
正說著呢,那屋打起來了,女人扔了男人的書。書正好扔在了院子外面的茶桌上,打翻了茶杯,水濺濕了書。
然后又把孩子的紙飛機撕得粉碎,孩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男人終于不再沉默站起身來喊了一聲:“你能不能別鬧了,出來玩還不消停,真是個潑婦?!?/p>
女人一聽更加火冒三丈,“我就是潑婦,是被你們一家人逼成潑婦的,沒結(jié)婚時我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孩,結(jié)婚后,你們把我當驢使喚?!?/p>
女人說著說著突然大哭起來,男人也住了嘴,婆婆在一旁拉架打兒子,讓他別說話。
樓紅英和畫家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畫家則看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點評一下。
樓紅英說你這個藝術(shù)家,怎么那么八卦,她站起身,走到那一家人面前,輕聲說:
“大家出來旅游是為了開心,有什么事好好說。大姐,您消消氣,孩子還小,調(diào)皮點很正常。大哥,您也多體諒體諒大姐,她一個人操持家里也不容易?!?/p>
在樓紅英的勸解下,女人漸漸安靜下來,男人也道了歉。畫家朝樓紅英豎起大拇指,笑著說:“你還挺會調(diào)解的嘛!”
看來婚姻也不是那么可怕,遇到問題好好溝通就行?!睒羌t英笑著說:“是啊,相互理解和包容才是婚姻的真諦?!?/p>
勸別人時一套一套的,到自已這里就完了。畫家問樓紅英,怎么一個人出來旅游?你老公呢?
一句話問到了樓紅英的痛處,她不能說我的老公,在陪別的女人,也在陪他們的孩子。
“我沒有結(jié)婚,也沒老公?!?/p>
畫家說你是明智的,可千萬別想不開去結(jié)婚,那個大姐就是很好的例子,結(jié)了婚男人就不珍惜你,還把你當成免費的保姆。
兩個人聊了很多,從工作到生活,從生活到感情。樓紅英發(fā)現(xiàn)這個畫家別看年輕,還是挺通透的,就是對感情持悲觀主義。
畫家說沒辦法,也是被傷出來的。
一會兒,太陽出來了,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相當愜意。畫家背起畫板,邀請樓紅英陪他一起去寫生。
樓紅英爽快的答應(yīng),跟著畫家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
果然是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畫家開始工作,花花草草在他筆下栩栩如生,花叢中多了一位姑娘的影子,那人就是樓紅英。
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側(cè)面竟然有一點點像齊梁,樓紅英的心動了一下也痛了一下,立刻把自已拉回了現(xiàn)實。
畫家畫完了一幅畫,把它送給了樓紅英:“送給你,從你眼里我看到了憂郁,所以我猜想,你可能是來療傷的,這幅畫算是給你的一個祝福吧,希望你能開心起來?!?/p>
樓紅英接過畫,很溫暖很治愈。她喜歡上了和他一起采風(fēng)寫生的感覺,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去看最美的風(fēng)景。
晚上,有流星雨劃過,畫家提醒樓紅英快許愿,聽說對著流星許愿,愿望就會成真。
樓紅英雙手合十許下了自已的愿望,畫家調(diào)皮的問:許的啥?是不是許我會喜歡上你??!哈哈哈。
你想得美,我把你當?shù)艿芏选?/p>
畫家佯裝失落,卻又很快恢復(fù)了嬉皮笑臉。
樓紅英不經(jīng)意間側(cè)頭,正好對上畫家專注凝視她的目光,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
畫家緩緩湊近,輕柔地說:“其實,我好像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p>
樓紅英大腦瞬間空白,隨即恢復(fù)了冷靜,苦笑著說別開玩笑了,你不了解我,走吧!我們下山,以后也別說這個話題。
從那以后,樓紅英刻意躲著畫家,也不和他去寫生了,畫家邀請了幾次被拒絕。
“我那天的話,把你嚇到了吧?看你這點膽量,我是開玩笑的?!?/p>
樓紅英笑笑說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也沒有當真。
那一家四口人退了房,中年女人找到樓紅英,感謝她那天對自已的安慰。
結(jié)婚這么久,一直被忽視,被壓榨,為了家庭失去了自已,這次出來旅游也想明白了,非要渴求別人來愛你,不如自已愛自已。
“是的,大姐,終其一生,能陪伴你的只有自已?!?/p>
大姐與樓紅英告別,也祝愿樓紅英幸福。
大姐帶著老人孩子走了,奇怪的是男人留了下來,男人說他要給自已喘息的機會,這樣的婚姻太窒息了。
所以說為什么要結(jié)婚?當初結(jié)婚時也是因為相愛,是奔著幸福去的,可過到最后,卻剩下了窒息。
畫家說他要逗留一個月,因為他已經(jīng)愛上了這里,如果可能,以后過來定居。
樓紅英也喜歡,她暫時沒考慮回去,廠里的事已托付給了信任的人,再怎么說,齊梁也會過去照應(yīng)一下的。
自已這些年,太累了。
晚上,樓紅英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豎著耳朵聽了聽,是從那個中年男人房間傳來的,是女人的聲音。
樓紅英畢竟是女人,是女人就愛八卦,她來到院里,卻發(fā)現(xiàn)畫家也在聽動靜;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聽了一會,各自回房。
這個男人和老婆一起時無欲無求,老婆一走,他就解放了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