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去,老鄭是你嗎老鄭。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我來都來了,還把我趕出來?”
林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揮動萬顱錘,胡亂砸向四周。
主要他現(xiàn)在依舊什么都看不到。
鄭前在的地方,似乎都宛如井底一般漆黑,他的來歷或許異??植?。
“蠢貨,我讓你殺了他,誰讓你把他推進井里的?”一個隱隱約約的憤怒聲音響起。
林白感覺自已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不久后,黑暗消散。
林白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已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原地。
遠處是王老太倉皇離去的背影。
腳下的井也不知所蹤。
就跟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一樣。
“別跑啊老太婆,你不是要我成為你們的一部分嗎?我愿意,快把我丟進那口井,我會和你一樣,成為惡念的奴隸!”
林白二話不說, 追了上去。
可半步陰祟的速度,還不是現(xiàn)在的他,可以比擬的。
王老太速度更快了,一個眨眼,就消失在遠處黑暗中,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林白不得不停下,惋惜的搖搖頭。
其實即便是展露出最恐怖狀態(tài)的王老太。
他剛才依舊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之所以突然停下了動作。
是因為他察覺到,對方要使用的,最恐怖的手段,貌似就是把自已拋入那口惡井。
林白之前砸那些從井里出來的“人”,還沒有砸夠。
一想到能親自跳下去找它們。
他立馬就興奮起來了。
畢竟之前已經(jīng)測試過了,哪怕是這里的“老鄭”,也奈何不了自已。
他要么是忌憚泥土神龕。
要么他不一定比鬼新娘,差多少,只是在忌憚自已的萬魂幡。
亦或者平安公寓那個“鄭前”,是所有鄭前中,最特殊的一個。
他的命運通過陰壽碑和自已綁到了一起,其余“鄭前”不管再怎么兇惡殘暴,也不敢真的殺死自已。
具體是哪一種原因。
林白不知道。
但他只知道,這口惡井中孕育出的怪物,短時間內(nèi),拿自已是沒辦法的。
那自已只需要想辦法在它身上,不斷薅羊毛就行了。
不過可惜。
剛才下去后,只吸到兩三口鬼炁,雖然質(zhì)量和數(shù)量都很驚人,但收獲只能算一般。
林白站在原地,沒有繼續(xù)追上去。
他想到了一件事。
滇大分尸案的兇手,尸體最后出現(xiàn)在觀財小區(qū)地底。
這說明不同地方的惡井,或許是共通的。
只要老鄭還在平安公寓。
以后總有機會,通過井底的連接,再找到王老太。
這只半步陰祟,注定會是自已的修行資源。
如今的自已,要對付這種級別的怪物,還是勉強了一點,沒必要追上去硬碰硬。
況且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
林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越是接近十二點,他感覺整座校園,就越是安靜,周圍的空氣也越是幽冷。
有時候他張開鬼神瞳。
能隱約看到,自已的手腳上,牽扯上了一些血紅色的絲線,朦朦朧朧,不具備鬼炁,也跟詛咒無關(guān)。
它們根本不存在于現(xiàn)實,無論用何種手段, 都觸碰不到。
“這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因果糾纏了,已經(jīng)開始了嗎?”
“這座校園里的因果,在加重,而我剛才做的那些事,導(dǎo)致我和這里的很多東西之間,都牽上了一根線?!?/p>
“或許在午夜十二點,高教授徹底醒來的那一刻,這些絲線會凝聚成宛若實質(zhì)的狀態(tài)。”
“那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呢?”
林白握緊了萬顱錘,來到前方教學(xué)樓,開始搜尋運動服男人的蹤跡。
教學(xué)樓旁邊的水泥地上,有一攤血跡,很新鮮。
血跡上蔓延出去了一連片紅色的腳印。
林白隱約記得,自已落井前一刻,聽到了一聲悶響,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高空落下。
“那個人該不會看自已的鬼老婆被撕碎,殉情跳樓了吧?他想變成厲鬼,再來找我復(fù)仇?”
林白愣了愣,突然咧嘴一笑,順著腳印,追查了上去。
不久后,他在11號樓旁邊,一片花叢后方,看到了運動服男人。
對方行為舉止很奇怪。
背對自已蹲在地上,埋著頭,環(huán)抱著雙腿,像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嗚嗚……嗚嗚嗚……”
他的哭聲更奇怪。
成年人即便遇到再痛苦的事,也不會這樣哭泣。
林白多看了幾眼后,發(fā)現(xiàn)了更奇怪的事。
運動服男人脖子是立著的。
可為什么,他看上去,像是把頭埋了起來?
為了不驚動對方,林白沒有張開鬼神瞳。
即便如此,以他煉氣四層修為,尋常黑暗,也阻礙不了他的視線。
可此刻的運動服男人四周,仿佛有一股詭異的力量籠罩,看上去很模糊。
林白想張開鬼神瞳,可心底閃過一絲強烈的心悸,仿佛這個動作,會引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一樣。
他背后突然傳來一陣涼意。
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灘鮮血。
林白打開黑色大包,發(fā)現(xiàn)是泥土瓦片神龕在流血。
其中供奉著的,那雙精巧的繡花鞋,此刻似乎愈加鮮艷了。
“連詭神都被驚動了?”
“那是什么鬼東西,他真的是剛才的運動服男人嗎?。俊?/p>
林白警惕起來,不再往前,而是一點點后退。
這個過程中,他終于想到了一種,脖子立著,也能像埋著頭的方法了。
那就是……墜樓的人,腦袋著地,摔成了扁平狀。
“嗚嗚嗚……嗚嗚……”
他越是后退,聽到的哭聲,反而越大了,那聲音凄厲幽怨,就跟死了爹媽一樣。
林白死死盯著前方。
確保運動服男人依舊蹲在那里。
可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二話不說,手上萬魂幡已經(jīng)插了過去。
以林白如今的鬼炁儲備,即便對方?jīng)]有主動侵蝕萬魂幡,他只要把全部鬼炁灌入,依舊可以稍微激發(fā)出,這件頂級法寶的一絲威力了。
這也是他現(xiàn)在最大的倚仗。
萬魂幡刺透了一個身體,就跟刺破一張紙一樣。
實際上,那真的是一張紙。
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紙人,趴在林白肩膀上,剛才正是這小玩意兒,在拍自已。
【噓,不想死的話,跟我過來】
紅色紙人身體上,被人用黑色筆跡,寫了一句話。
林白沒有感受到威脅,皺眉拔出了萬魂幡。
隨后用手拿著紙人,觀察了一下。
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上面只有淡淡的鬼炁附著,應(yīng)該不是用來殺人的,僅僅是當作通訊手段。
林白正在猶豫,要不要根據(jù)紙人的指引過去。
突然看到,紙人背面還有一句話。
【別讓祂發(fā)現(xiàn)了,捂住耳朵,別把那個小孩子一樣的哭聲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