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長瞬間憤怒不已:“顧夫人,請您說話放尊重點!”
沈清薇并沒有繼續(xù)聽下去。
她轉(zhuǎn)身回了和緹娜見面的包房,并在心里整理了這件事。
這兩日顧淮序母子倆的反常,果然是事關(guān)遺產(chǎn)的。
但又和沈清薇以為的遺產(chǎn)不同。
原來是奶奶身后還有秘密資產(chǎn),而顧淮序一家三個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所以才會有這兩天的態(tài)度大變。
果然,人都是趨利的動物。
就連瞧著一向孝順的顧廷釗,也實則惦記著奶奶不肯拿出來的資產(chǎn),所以才會默許書房對江雨蓮的使用權(quán)。
奶奶如果知道了,不知有多心寒。
癡迷著看完設(shè)計稿的緹娜這時候過來:“清薇,你設(shè)計的這套珠寶堪稱國寶級也不為過?!?/p>
“你真的是給那個孟臻臻準(zhǔn)備的?”
“還有,你真舍得讓你丈夫出錢給他白月光買這么貴的珠寶?”
沈清薇:“要多少更漂亮的我都能給你畫?!?/p>
“錢,才是我們的?!?/p>
“為什么舍不得?”
張緹娜聽她這么豁達(dá)的言語,心情也跟著釋懷開來。
“是我想岔了。我們就是要狠狠賺他一筆!”
“而且,不畫這么漂亮,怎么讓你老公心甘情愿掏這五千萬啊?”
“不行,我覺得真做出來,五千萬都要少了,我要漲價!”
沈清薇:“反正交給你了?!?/p>
“錢打我賬上就行?!?/p>
張緹娜爽快應(yīng)下:“等我好消息?!?/p>
緹娜寶貝似的拿著稿子高高興興的走了,沈清薇也呆到了天黑才帶著茉莉回老宅。
好在,顧淮序又忙了起來,接下來兩天都是早出晚歸,沈清薇并未與他碰面。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三天后,顧淮序約了沈清薇一起看畫展的日子。
季氏集團(tuán)總部大樓。
最高層,總裁辦公室。
季燼川手中拿著一封前些天就寄來的同城快件。
因為秘書董小姐的失職,所以這封快件被落在了辦公桌的縫隙里,直到今天才又撿了起來。
秘書小姐怕得要死。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都快哭了。
她哭喪著臉解釋自己剛生了孩子重返職場,所以記性不太好。
并主動要求,可以把她調(diào)到別的部門。
從總裁辦公室到以下任何部門,都等于是下放。
季燼川到底給了霍明城幾分面子。
“這次就算了?!?/p>
“下次再出這種錯誤,你的工資和對公司造成的所有損失,都讓霍明城一力承擔(dān)?!?/p>
秘書小姐面對老板的冷漠和無情頓覺五雷轟頂,半天哭不出來。
總裁秘書辦共有二十幾個秘書。
缺了誰都可以轉(zhuǎn)。
因為季氏從不養(yǎng)無用的閑人。
董小姐自知自己還能留下,是被格外開恩還能有再次證明自己的機(jī)會。
霍安寧還不知道嫂子被資本威脅的事,只顧興奮地說道:“這是真的,季先生?!?/p>
“根據(jù)我多方打探,這次青山大師的畫展上真的有W的畫作出現(xiàn)!”
“聽說,還是她消失前的封筆之作!”
季燼川頭也沒抬:“你最近為什么沒去顧家?”
霍安寧臉上的笑瞬間就全垮了下來。
“顧少夫人過河拆橋。”
“去了顧家老宅后,那里有個張醫(yī)生,就不需要我了?!?/p>
“我沒有別的借口再混進(jìn)去?!?/p>
“先生,是我沒用?!?/p>
比起哥哥,霍安寧自知自己是差遠(yuǎn)了些。
連這一件事都沒有辦好,實在丟臉。
季燼川恰好撕開快件封口。
嘩啦啦一聲。
桌子上瞬間落下二十張百元大鈔。
霍安寧和林特助在震驚之下充滿了羨慕。
不愧是燼爺啊,拆個快件都能拆出一堆錢來。
不過,這都什么時代了,怎么還有人郵寄現(xiàn)金?
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中,季燼川瞇著眼看向眼前這堆錢。
他的腦海里莫名快速閃過那張明艷而又清冷的臉蛋。
直覺這件事,會是這個女人做的。
季燼川伸出修長而又有力的手,從一堆錢里挑出一張紙條來。
紙條上用娟秀的小楷字體寫著:季先生,錢賬兩清。
季燼川一把捏皺了紙張。
“兩清?”
他冷哼了一聲。
“果然是個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
季燼川此刻內(nèi)心更加篤定,關(guān)于W的話,這個女人一定沒有說出全部實話!
季燼川抬頭看向霍安寧。
“聯(lián)系這位顧少夫人,讓她今天去畫展和你見面?!?/p>
霍安寧拿出手機(jī)很快回道:“先生,顧少夫人此刻正在畫展!”
沈清薇回復(fù)霍安寧后,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整了。
自從上次見面后,沈清薇就沒有再見過霍安寧。
一是沈清薇離開顧淮序那段時間沒有再被緊盯打保胎針的事,所以二人不必待在一起演戲。
如今回到老宅,張醫(yī)生又親自給老夫人說過沈清薇的胎相穩(wěn)固,也沒必要再打什么保胎針。
顧淮序自然也不能再糊弄強(qiáng)迫此事,霍安寧就更沒必要再出現(xiàn)了。
其次,霍安寧是季燼川的人。
除開W的事,沈清薇身上還有一件關(guān)于那位季先生更大的秘密!
自己腹中揣著的,是那位季先生的親骨血。
沈清薇是不敢透露這個秘密的。
不然,自己可能會被處理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她如今什么依仗和背景也沒有,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顧家季氏兩頭瞞。
好在霍安寧并不知道沈清薇和顧淮序是試管懷孕。
她被顧淮序安排到沈清薇面前時,也只是拿錢辦事,只知道顧少夫人懷孕了。
其余的,應(yīng)該是一概不知。
不然,同一家醫(yī)院試管出來的孕媽媽,這件事怕是遲早也要懷疑到自己頭上。
沈清薇對霍安寧突然要見面的請求多少有點不安,但也決心試探一下,霍安寧究竟對自己懷孕一事還知道多少內(nèi)情。
又過了二十分鐘。
三天前便已約好的顧淮序還沒有出現(xiàn)。
沈清薇給他發(fā)了一條微信:“我再等你十分鐘。你如果不來,我就自己進(jìn)去了?!?/p>
然而十分鐘很快過去,顧淮序別說出現(xiàn),連消息也死了。
沈清薇雖然早就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心里仍止不住的因為被戲耍而生出的憤怒。
從前她就總是一次次地等待顧淮序。
無論是回顧家,去鬧翻前的沈家,還是其他所有需要他們二人共同出席的場合。
全部都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爽約。
沈清薇只當(dāng)他是真的工作忙,即便心里一次次的失望,也從不曾真的放進(jìn)心里。
如今知道他是根本存心不想讓自己好過,沈清薇才知道自己以前多可笑!
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畫展,并將顧淮序一條龍的全部拉進(jìn)黑名單。
“嫂子?”
“你怎么也來看畫展?自己一個人?”
沈清薇一進(jìn)去,就碰見了顧淮序的好兄弟霍銘海正帶著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女伴也在展廳內(nèi)。
上次沈清薇去顧氏集團(tuán)偷聽到自己懷孕真相時,就是這個霍銘海在場。
霍銘海此人,是個聲名狼藉,私生活極其混亂風(fēng)流的公子哥。
沈清薇和他見面也不過數(shù)次。
冷淡地點了一下頭后,她便去了另一邊。
霍銘海的眼神卻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身旁女伴一句捅破他的心思:“口中喊著嫂子,眼里卻藏不住的癡迷勁兒?!?/p>
“霍公子還真是胡來?!?/p>
“我有些好奇了,這是你哪家的嫂子?”
霍銘海也不顧大庭廣眾之下,一把掐住女伴的脖子。
“不該你打聽的,我勸你最好聰明一點?!?/p>
“不然,你會像條狗一樣被趕出A市?!?/p>
“滾!”
霍銘海眼里露出的兇狠之意,哪里還有昨晚與之纏綿時的半點多情?
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卻在臨出門時回頭憤恨地瞪了沈清薇的方向一眼。
沈清薇覺得身上突然涼颼颼的。
她環(huán)抱著自己,抬頭看向眼前這幅畫。
畫中是一頭栩栩如生,好似隨時都能撲出來的獅子。
這獅子站在叢林的高山上,向下俯瞰一片湛藍(lán)的茫茫大海。
“聽說青山大師此次舉辦的畫展,會將部分畫作售賣。”
“賣畫所得的全部傭金,都將捐贈給山區(qū)喜愛畫畫的孩子們?!?/p>
“嫂子如果喜歡,不如讓顧二哥給你買一幅?”
霍銘海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上來,站在沈清薇身邊打趣。
沈清薇對顧淮序以及他身邊那些人如今都反感至極。
所以心底也非??咕芑翥懞5目拷?。
“不必霍公子操心?!?/p>
她丟下一句就又轉(zhuǎn)頭離開,霍銘海卻還是厚著臉皮又繼續(xù)跟了上來。
“嫂子如果真的喜歡,若不嫌棄,不如我送給嫂子一幅畫吧……”
不想轉(zhuǎn)頭竟迎面撞見顧淮序和孟臻臻二人。
孟臻臻身穿高檔禮服小裙,手挽著顧淮序的臂膀。
二人如同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人,親密而又低調(diào)的就這么出現(xiàn)在沈清薇的面前。
沈清薇看著他們二人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
“顧淮序,果然是你?!?/p>
是他能做出的事情,毫不讓沈清薇意外!
分明前幾天他和孟臻臻的初戀關(guān)系才被捅破,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時至今日熱度才漸漸下降。
他竟然毫不在意,繼續(xù)帶著孟臻臻出入公眾場所。
果然是真愛,什么也打敗不了他對孟臻臻的真情。
沈清薇想的是自己被他戲耍的憤怒,然而落在孟臻臻和顧淮序的眼里,卻是沈清薇這個妻子對丈夫又帶著初戀出現(xiàn)而心生了嫉妒。
孟臻臻故作驚慌地快速將手抽開,著急地解釋道:“總裁夫人,您別誤會。”
“我只是陪顧總一起來見青山大師,我們今天真的只是工作而已?!?/p>
顧淮序看見沈清薇的出現(xiàn),也很驚訝:“清薇,你怎么在這里?”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了!
是奶奶給了畫展的票,而自己原本今天就約了沈清薇一同前來!
顧淮序顯然把這件事早就忘得干干凈凈!
而他會帶孟臻臻前來,是因為手里又得了兩張畫展票,他甚至沒來得及看畫展時間,就被孟臻臻纏著要來見一見大師的風(fēng)采。
正好,顧氏旗下的游戲公司最近火爆了三年的一款游戲要辦三周年大會。
如果能請到一位大師級的畫家在此時出山,親手畫上幾個游戲的IP人物,此次三周年大會必會火爆!
顧氏的股票,也定會節(jié)節(jié)攀升,一直長紅。
所以顧淮序的確是想順便來拜見青山的。
卻把沈清薇給忘了……
他臉上帶著一絲不自在,但很快在看到霍銘海時跟著消失:“你們怎么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