姲一扇厚重的鐵門面前。
沈清薇的兩個保鏢被攔了下來。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沈清薇看向張醫(yī)生,張醫(yī)生立即笑著哈腰:“不是閑雜人等,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們都是一起的?!?/p>
門口站著的兩個黑衣人不為所動,只是伸手?jǐn)r著的動作,表明了態(tài)度。
張醫(yī)生為難地看向沈清薇。
“要不就讓他們兩個在外面等著?”
沈清薇:“不行?!?/p>
為了自己的安危,沈清薇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兩個保鏢離開自己半步。
這也是她今晚敢來這里的勇氣。
見沈清薇態(tài)度也堅決,張醫(yī)生急得搓手。
“少奶奶欸,這都什么時候了,就不能變通一下?”
“讓他們兩個在門口守著,進(jìn)去不是還有我嗎?”
“只要進(jìn)去,您就能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沈清薇:“我說了,不行?!?/p>
“你自己想辦法,我必須帶著我的保鏢?!?/p>
張醫(yī)生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想辦法,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能走到這里,他都花了至少十萬塊錢了!
這已經(jīng)是在他心口上挖了塊肉啊,他還能和里面的人講條件嗎?
張醫(yī)生束手無策,沈清薇見他這副樣子,自己上前伸手敲門。
“你好,請問我可以帶著我的保鏢進(jìn)去嗎?”
她直接開口就問,把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都驚得臉色瞬間大變。
二人驚疑地看著沈清薇,就像在看著一個找死的人。
沈清薇并未被他們嚇到。
心里雖然也有一點打鼓,但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真的不行的話,她會直接離開,出去后再重新想辦法。
但既然自己來了也走到了這里,說明對方是給自己留了時間的。
如果自己就這么離開了,豈不是也浪費了他的時間?
沈清薇穩(wěn)住心態(tài),鎮(zhèn)定地繼續(xù)開口說道:“我保證我的保鏢會做兩個合格的木樁子,對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會保持絕對的沉默?!?/p>
門口一片死寂。
不只是攔門的兩個保鏢,張醫(yī)生和沈清薇自己帶來的保鏢都同時流下一滴汗。
因為他們看陣仗都明白,這個煙色的老板絕非什么普通地下賭場的小老板而已。
此人怕是沒那么好惹……
門從里面被一把拉開。
煙霧繚繞間,一個身穿連體皮衣褲,戴著副貓女面具的長發(fā)女人露出頭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清薇一眼:“進(jìn)來吧。”
張醫(yī)生有些恍惚地跟著沈清薇,帶著兩個保鏢進(jìn)了房間。
這也行?
果然,勇敢不怕死的人才能打破規(guī)矩啊。
房間內(nèi)也只有這個貓女在伺候。
至于煙霧繚繞,是因為空氣凈化器正在噴出大量的煙霧。
沈清薇看向張醫(yī)生。
張醫(yī)生快速抽了一下鼻子,對沈清薇搖了搖頭。
沈清薇還是沒有取下口罩,她看向那個背對著他們的黑色皮椅。
“您好,聽說您想見我?”
“如果您能提供我想找人的線索,我可以出錢?!?/p>
對方‘啪’的一聲點上了一根雪茄。
慢悠悠轉(zhuǎn)過椅子,沈清薇這才看見,他的臉上也戴著一副面具。
一副黑色的,只遮住了眉骨和眼睛的面具。
他也害怕以真面目示人?
看來,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沈清薇并沒有直直盯著對方瞧,而是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些,想要離雪茄的煙霧遠(yuǎn)一點。
對方見她動作,極輕微地笑了一聲。
貓女似乎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臉上閃過一抹驚詫。
并且又打量了沈清薇幾眼。
似乎很好奇,這個同樣遮住面容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特別的。
就在這時,煙色的老板在又一次吐出口中濃濃煙霧后,盯著沈清薇道:“顧家的少夫人?!?/p>
“沈家假千金?!?/p>
“還是,天才少女畫家,W?”
沈清薇有些驚訝地看向此人。
他竟然知道自己W的身份!
聽到這個內(nèi)幕的張醫(yī)生更是目瞪口呆。
什么?。??
少夫人就是那個天才畫家W?
W不是個三十幾歲的彪形粗獷大漢嗎?
眼前這個,少夫人,竟然才是W?。??
原來傳言竟然都是錯的。
誰能想到真正的W會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士?
張醫(yī)生直到這一刻才終于明白,她為什么會追著自己調(diào)查那幅姜碗的畫了!
結(jié)合這些天發(fā)生的事,他隱隱明白了真相。
原來如此!
竟然是這樣的!
不止張醫(yī)生驚訝,沈清薇自己都很意外,眼前這人竟然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世上知道自己W身份的人,除了云澤山莊也就只有師門和那幾位泰斗伯伯們。
這人,究竟會是誰?
見她不說話,煙色老板便將雪茄按滅在煙灰缸里。
“想讓我?guī)湍阏胰???/p>
“好說,我不要錢,只要你的一幅畫。”
“不算過分吧?”
沈清薇:“我的一幅畫,價值在百萬之上?!?/p>
“抵兩條人命——當(dāng)然劃得來?!?/p>
“那我們合作愉快?!?/p>
沈清薇張口就答應(yīng)了這件事,連半點猶豫也沒有。
對方有些錯愣,對她的得寸進(jìn)尺。
“顧少夫人,我可沒說,是兩條人命?!?/p>
“也許,找到的也只有半具尸體呢?”
沈清薇抬起眼睛看向此人:“這位先生,這樣的玩笑并不好笑。”
“我的一幅畫如果你只能做到四分之一的事情,那便是您的能力不夠,卻還在這里戲耍捉弄我?!?/p>
“但我想,這應(yīng)該只是一場誤會吧?”
沈清薇的目光寸步不讓,并未因為此人身上的危險性就退縮分毫。
煙色老板笑了。
這一次,笑出了聲:“顧少夫人的膽色不錯?!?/p>
“看來,是你的丈夫有眼無珠,沒有好好珍惜你這樣優(yōu)秀的太太?!?/p>
沈清薇沒有說話,心底卻越發(fā)的懷疑此人的身份。
他竟然連自己和顧淮序之間的狀況都知道,他真的只是一個酒吧和地下賭場的老板嗎?
此人實在深不可測,沈清薇眼底有了防備。
這人卻緩緩走了過來,并向她主動伸手:“我叫伊森,那我們合作愉快,W小姐。”
就在這時,房門被再次敲響。
“老板,是沈氏集團的沈總,他想見您?!?/p>
“沈總說,他看見自己的妹妹朝您這邊來了?!?/p>
伊森還沒開口說話,沈清薇就抬手握上他的手:“伊森先生,我不想見他?!?/p>
“還有,我希望您能盡快幫忙解決我們之間的交易?!?/p>
伊森感覺到掌心里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傳來的溫暖,眼眸里的溫度緩緩轉(zhuǎn)深。
然而他還沒有更緊地握住對方,沈清薇便已經(jīng)抽手離開。
伊森心底滑過一抹淡淡的失落。
他垂眸緊盯著沈清薇:“不急,今晚,我就讓你見到,你想找到的人?!?/p>
貓女帶著沈清薇和張醫(yī)生還有兩個保鏢從一道暗門離開了房間。
由這個暗門出去后,是一個漆黑的走廊,最后彎彎拐拐地又到了一個樓梯面前。
上樓后,開門就是酒吧的后街。
他們避開了賭場和酒吧,直接便從里面出來了。
看來,這個暗門是平時那位伊森的專屬通道。
沈清薇回頭看向貓女:“謝謝。我們是在這里等消息嗎?”
貓女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發(fā),風(fēng)情萬種地抱著懷回道:“是的,會有人來找你們接頭,等著吧?!?/p>
說完貓女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此時樓下,沈清晏進(jìn)了房間后,看到房間里只有一個煙色老板,并沒有沈清薇的身影。
沈清晏臉色瞬變,但他并沒著急,反而是客氣地朝伊森點了點頭:“伊森先生,不知我妹妹人呢?”
“她不懂事,跑到這種地方來瞎混,希望沒有做出什么離譜的事情來?!?/p>
“如果有什么冒犯的,今天都算我沈清晏的事?!?/p>
伊森靠坐在桌前,當(dāng)著沈清晏的面將自己一雙皮手套慢騰騰戴上。
“沈總,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我這里并沒有什么沈小姐來過,你也看見了,我這房間里沒有別的人。”
“不信你自己你找找?”
找?當(dāng)著此人翻找房間,沈清晏當(dāng)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他看向眼前之人。
此人身份成謎,整個A市有一大半的地下賭場都是他的。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連真正的樣貌也沒有人看見過。
所以他要么是故意隱瞞了沈清薇的事,要么是……沈清薇真的沒有來過。
沈清晏更相信前者。
他確信剛剛那個背影就是沈清薇的,他看著她長大,自己呵護了二十二年的掌上明珠,絕不會認(rèn)錯。
然而,沈清晏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因為這個伊森要刻意隱瞞的事,自己今晚就算是翻臉可能也得不到答案。
沈清晏隱忍著怒氣從房間里出來,霍銘海立即上前問道:“沈總,沈小姐呢?”
霍銘海伸長了脖子也沒有看到沈清薇被帶出來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和著急。
沈清晏:“這個蠢丫頭!”
“她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沈清晏再也忍不住的翻出手機來撥通了那個電話。
沈清薇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面無表情地直接切斷。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開到了他們面前。
“沈小姐?”
“上車吧,我們尊老板之命,帶您去找您要找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