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控視頻里。
只見林美玉從臥室走出來,動作姿勢極其怪異。
她沒穿衣服,徑直穿過客廳來到廚房,然后打開冰箱吃起了雞爪。
為了捕捉到這個‘賊’,我還專門買的能錄聲音的攝像頭,而此時,我們甚至能聽見她咀嚼食物所發(fā)出的聲音。
吃完雞爪后,她又回到那間臥室,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我記得之前……我跟周重把所有的衣柜都打開了一遍,包括第三間臥室,但當(dāng)時沒看到林美玉。
那個臥室很小,除了衣柜,似乎也就床底下能藏人……
我不禁細(xì)思極恐,當(dāng)時我們?nèi)サ谌齻€臥室的時候,難道林美玉就藏在床底下,然后靜靜地看著我們?
我們……我們居然跟一具死尸住在一個屋檐下!
視頻看到這里,我連忙按下暫停,和周重同時望向第三個臥室的門。
那道門里面,現(xiàn)在就藏著一具女尸,她還會攻擊人,就跟胡志鵬一樣。
我們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來到廚房,然后一人拿了一把菜刀,準(zhǔn)備去面對林美玉。
但有了胡志鵬這個例子,我們多少都有點怕,之前能制服胡志鵬,是因為有顏希在,盡管這樣,我們?nèi)齻€人也全都受了傷。
現(xiàn)在顏希不在,我們也找不到那十三個穴位,那就只能肉搏了!
我倆站在廚房,不停地做著心理建設(shè),催眠自己是戰(zhàn)神,鼓勵自己待會兒沖進(jìn)去把她砍了,頭給她剁了!
“加油!”
“加油!”
“砍她!”
“砍她!”
“周重,上!”
我一聲令下,周重一副毅然赴死的模樣,大喊著沖了進(jìn)去。
“我周某人今兒個跟你拼了!”
他一腳踹開門,握著菜刀就鉆進(jìn)床底下,我緊隨而上。
但鉆進(jìn)床底下之后,我倆頓時傻眼。
因為床底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幾灘黑色的黏液。
“人呢?”
“難道被我嚇得跳窗逃走了?”
我們連忙從床底又爬出來,來到窗戶邊仔細(xì)檢查。
果然,我們在窗臺邊緣又發(fā)現(xiàn)一灘黏液,跟周重說得一樣,她真的從這里離開了。
周重有些不可思議:“她竟然逃得比隔壁老王還快?”
我望著那灘已經(jīng)干涸的黏液,說道:“看來她早就離開了,不是剛剛才離開。”
梁羽說林美玉到過悅城小區(qū),那她肯定是從我家離開后才去的悅城小區(qū)。
她既然會到處跑,而我們在悅城小區(qū)里面也沒找到她,說明她肯定又跑去了其他什么地方。
“月姐最早說雞爪不見的時候,那都是好幾天以前了?!?/p>
周重看著我,一陣惡寒:“咱們跟一具死尸……在這房子里一起住了好幾天?!?/p>
我讓他別重復(fù)提醒我,我腦子里都有畫面了。
“走,去酒店,去酒店住?!?/p>
想到那個畫面,我一身雞皮疙瘩抹都抹不去。
這房子毀了,毀了?。?/p>
雖然我是干這行的,經(jīng)常跟死人打交道,但自己住的房子出現(xiàn)一具死尸,我還是會覺得膈應(yīng)。
幸好這房子是租的,回頭千萬不能告訴房東。
周重:“你不告訴房東會不會有點缺德啊……”
我瞪了他一眼:“缺毛德,我這是……我是怕給房東和下一任租客留下陰影?!?/p>
說完,我倆趕緊收拾了兩件衣服,背著背包前往附近的酒店。
開好房之后,我倆躺在床上遲遲睡不著。
有些事情,不能過度回憶,一回憶容易蛋疼。
我要是把這事兒告訴我老姐,她肯定嚇得連夜搬家。
“老大……”
周重躺在另一張床上問我:“萬一林美玉把韓姐的東西取走了怎么辦……那我們就算把那個小區(qū)翻個遍,也是徒勞無功……”
我嘆了口氣,說:“做好尋求警方保護(hù)的準(zhǔn)備吧,早點把青花琉璃盞上交了?!?/p>
本來要找到韓穎的東西,概率就極低。
現(xiàn)在好了,更低了。
我躺在床上玩著手機,一直玩到凌晨一點才睡覺。
睡著之后,我有點認(rèn)床,不過也可能是酒店這床墊太軟,我睡不習(xí)慣,總之睡得很淺。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有點冷,像是有涼風(fēng)吹過一樣。
按理說五月份的天氣,晚上睡覺關(guān)著窗戶都還有點熱才對,怎么會冷呢?
我發(fā)現(xiàn)我沒蓋被子,估計是這個原因,于是我伸手去抓被子,可是抓了半天沒抓著,就摸到我旁邊特別硬,跟地板一樣硬。
我頓時清醒了一些,發(fā)現(xiàn)我床竟然也變硬了,一時嚇得我坐了起來。
可是等我坐起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沒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個客廳的地板上。
這客廳……既不是酒店房間,也不是我家的客廳,而是一個很陌生的客廳。
此時我完全清醒過來,驚慌地望著四周,發(fā)現(xiàn)這客廳還挺大,而且家具家電都是新的,好像沒人住過的樣子。
這怎么回事呢?
我明明記得……我和周重去了酒店,在酒店里面睡覺,怎么一睜眼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由于客廳里面沒有光亮,有些昏暗,我本能地去尋找有光亮的地方。
這客廳有陽臺,只有陽臺那邊有些許光亮。
我連忙走到陽臺,往下一看,光亮是從樓下的路燈照射出來。
這似乎是個小區(qū),小區(qū)里的陳設(shè)也都是新的,像是這兩年才修好的樓盤。
可隨機我瞪大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這地方有些眼熟,這小區(qū)……
這不是悅城小區(qū)嗎!
樓下那個涼亭,我和梁羽他們還坐在里面歇息過。
那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套房子,豈不是……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連忙折返回客廳,將客廳里的燈全部打開。
此時燈光大亮,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套精裝修的房子,但沒有住過人的痕跡,所有的家具和家電,甚至沒有撕開表面那層塑膠紙。
這套房子……就是韓穎的第三套房子。
可是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這房子不是韓穎買下來的。
她偷走那個絡(luò)腮胡的東西,是近期發(fā)生的事,哪怕她早有預(yù)謀,準(zhǔn)備提前買套房子來藏東西,但也根本沒時間把房子裝修得這么精致,還置辦好這么多家具和家電。
所以這套房子……應(yīng)該是別人買下來裝修好,然后原本就準(zhǔn)備用來出租,正好被韓穎租了下來。
這樣的話,韓穎就不用額外花一筆錢買房,還過戶給其他人這么麻煩。
因為租房不僅能少花錢,同樣也能保證房子不在她名下。
這樣的話,不僅是誰要找她的‘第三套房’,都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我現(xiàn)在在想,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夢游嗎?
還是誰給我下了藥,把我從酒店給背到了這里來?
我想不通,也沒再往下想,既然來了,我肯定要找找韓穎的東西。
于是,我在客廳翻找起來,把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以及隱蔽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遺憾的是,客廳一無所獲,接著我又來到主臥,繼續(xù)翻找。
當(dāng)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甚至連廚房都找了一遍,卻仍沒找到韓穎的盒子。
最后還剩一個地方,就是廁所。
雖然我覺得正常人不太可能把東西藏在廁所,但出于謹(jǐn)慎,我還是推開了廁所的門。
當(dāng)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我立馬停下腳步,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廁所馬桶上,正坐著一具光頭女尸,而且這女尸身上,竟還穿著我老姐的一件蘭色大衣。
她的頭……靠在干濕分離的玻璃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我狂咽著唾沫,正猶豫進(jìn)去還是逃離,而此時客廳的燈,卻忽然發(fā)出滋滋電流聲。
隨著燈光熄滅,整套房子瞬間陷入黑暗。
黑暗里,我聽見一陣喘息聲,這種聲音,有點像是牛的呼吸聲,很厚重。
我不再猶豫,轉(zhuǎn)身便朝大門方向狂奔,可跑到門口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門根本打不開,門鎖就跟焊死了一樣,怎么擰都沒反應(yīng)。
正當(dāng)我驚慌失措,用力去撞房門的時候,一股巨力從我側(cè)面襲來,將我猛地撞飛出去。
摔倒之后,我疼得倒吸一口氣,很快吸到一股死尸的腐臭味。
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在死死盯著我。
那雙眼睛的主人,很快又撲到我身上,將我死死壓制住,抬手便掐著我脖子,讓我沒辦法呼吸。
當(dāng)生命受到威脅,人會爆發(fā)無窮的潛力,尤其是一名成年男性,哪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都得跟對方搏一搏。
可我完全搏不了,因為她掐到了我的頸動脈,我完全使不上勁。
漸漸的,我意識開始模糊,仿佛靈魂要脫離身體似的,感覺渾身都在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