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女生,在看到同伴的尸體時反應(yīng)極大。
可在我和周重被掐的時候,她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顯然掐我們的就是她。
我和周重急忙追了出去,只見那女鬼一時還沒消失,正往樓梯間的方向逃離。
但等我們追到樓梯間時,她忽然又消失了。
我四處尋找女鬼的蹤影,此時竟瞥見天花板上垂下來一根上吊繩,正好懸在周重頭頂上面。
這根上吊繩并沒套住周重的脖子,可他的腳尖卻莫名其妙踮了起來,腦袋也向后仰起,就好像脖子被套住了似的。
“救……我……”
他掙扎著難以開口,滿臉痛苦地正向我求救。
我急忙摸出挎包里的一個瓶子,擰開瓶蓋將里面的煤油倒進(jìn)嘴里,然后取出一根特制噴管含著,又掏出打火機(jī)置于正上方。
一條火龍很快從我嘴里噴出,當(dāng)場點燃周重頭頂上的上吊繩。
沒有法脈師承的我,只能靠這種方式來抓鬼,只要我燒掉上吊繩,就能燒掉這只鬼大半的怨氣。
此時上吊繩已經(jīng)被燒了一半,周重也得以掙脫,正蹲在地上不停地倒氣咳嗽。
只要繼續(xù)燒掉另一半繩子,這只女鬼的磁場就會減弱,到時候要超度她,就是易事。
可在這緊要關(guān)頭,樓梯上方又傳來腳步聲,我沒敢回頭去看,因為嘴里還噴著火,但聽這聲音,應(yīng)該是沖我來的。
我連忙閉嘴切斷燃料供應(yīng),防止火焰回吸。
下一秒,那人影已經(jīng)沖到我身后,直接抱著我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加上嘴里殘留的煤油,讓我差點斷氣,趴在地上猛烈咳嗽。
我這才看清襲擊我的人,正是那個已經(jīng)發(fā)瘋的男的,他已經(jīng)被鬼蠱惑了。
不等我緩過來,他立馬又從后面勒住我脖子,想要勒死我,我拼命掙扎,大喊著讓周重來幫忙。
可是這周重不僅沒來救我,還一直站在上面,就好像看戲一樣看著我被人勒著。
“周重!”
我大喊一聲,扭頭看去,這才看清他的瞳孔竟然消失不見,只剩眼白在盯著我看。
完犢子!
這下完犢子了!
鬼竟然在他身上!
我瞪大眼睛,目送周重轉(zhuǎn)身離去。
而這個發(fā)瘋的男人還勒著我脖子,仿佛跟我有仇似的,不管我怎么掙扎都不松手。
唯一慶幸的是,他比我瘦弱,沒幾分力氣,否則我肯定要被他勒死在這兒。
“你大爺?shù)?!?/p>
我咬著牙,拼命朝前移動,準(zhǔn)備自救。
最后我伸出手,死死抓著樓梯邊緣一用力,和這瘋子一起又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停下之后,我渾身疼得跟要死了一樣,過了許久才緩過來。
等我爬起來一看,這個瘋子由于磕到頭,已經(jīng)暈了。
“靠……”
我扶著墻,一瘸一拐地朝樓上走去。
剛剛周重離開的時候,好像是去了五樓。
我顧不上疼,必須馬上找到他,萬一他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此時來到五樓,只見地上伏著一具尸體,是那個女生。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尸僵,看來早就已經(jīng)死了。
論起死相,她比那個上吊的道袍男還要難看,臉和胸口都被砸得血肉模糊。
那個瘋掉的男人,手里沾上的血,應(yīng)該就是這個女生的血。
是他殺了這個女生。
我嘆了口氣,扶著墻繼續(xù)去找周重。
“周重……”
我一邊找一邊喊他的名字。
找了幾個房間之后,只見周重從另一個房間里走出來,跟我隔了有五個房間的距離。
我舉著手電,發(fā)現(xiàn)他瞳孔還是沒有恢復(fù)正常,一雙眼睛跟剝了皮的荔枝似的。
那只鬼,還在他身上……
走廊里一片死寂,此時飄來一股陰風(fēng),我站在陰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和周重四目相望。
現(xiàn)在在我眼前的這個人,他不是周重,他就是那只鬼。
而這只鬼……是我認(rèn)識的人。
我鼓起勇氣喊了一聲:“雨蘇……”
在我喊了這聲之后,被附身的周重突然躁動起來,就好像癲癇發(fā)作一樣。
“李……承……山!”
一聲尖嘯從他嘴里傳出來,竟同時夾雜著兩個人的聲音。
一個是周重的聲音,一個是女人的聲音。
而他喊出的名字,正是我二十四歲以前用過的名字。
白裙女鬼一直要找的李承山,不是別人,正是我!
話音剛落,周重猛地朝我沖來,撞在我胸口上,將我撞飛出去。
我爬起來還沒穩(wěn)住身形,立馬又被他掐著脖子,死死頂在墻上。
“對不起,雨蘇。”
我內(nèi)疚地望著‘周重’,不禁哽咽:“那些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要去做的,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自殺?!?/p>
遲來的道歉,再一次刺激到陳雨蘇。
她抓著我頭發(fā),將我腦袋往墻上連撞好幾下。
幸虧我頭鐵防撞,還能保持清醒伸手去掏符。
趁她不備之際,我迅速將符紙貼在周重腦門上。
“乾順精,坤應(yīng)靈,驅(qū)雷電,運玄精?!?/p>
“急急如吾奉北極紫薇大帝律令,敕!”
我掐起道指,念動法訣,剛剛還猙獰暴躁的‘周重’,此時卻一動不動,仿佛被定在原地,瞳孔正慢慢顯現(xiàn)出來,眼睛也逐漸恢復(fù)正常。
陳雨蘇想從周重身體里離開,但是已經(jīng)晚了。
她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去她該去的地方。
“開天門,閉地戶,留人門,道祖慈悲,留此人門化鬼路,令汝速離?!?/p>
我繼續(xù)念訣,結(jié)劍指在周重頭頂寫著字:“塞鬼路,穿鬼心,破鬼肚,破!”
‘破’字出口,四周頓時刮起一陣陰風(fēng),但是很快,這陣陰風(fēng)便緩緩散去。
散去的不止是陰風(fēng),還有屬于陳雨蘇的那股異常磁場。
四周溫度正在逐漸回升,周重的雙眼也完全恢復(fù)正常,隨后他雙眼一閉,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這幢鬧鬼的大樓,已經(jīng)沒有鬼了,所有的鬧鬼傳說在此刻落下帷幕。
天亮之后,這里只是一幢普通的廢棄大樓,僅此而已。
這一個晚上我飽受摧殘,很快也倒在了地上。
緩了幾分鐘之后,我艱難地摸出手機(jī),撥打了110。